“哈哈,我陈静儒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儒学天才,一个是武道奇才,天待我不薄,死而无憾,哈哈死而无憾了”陈静儒高声笑道。
    突然陈静儒朝着陈元宝神秘一笑说道:“为父也会武功的,你莫要担心我们。”
    陈元宝一怔,随即说道:“我不信,我不信!爹,你骗我!”
    陈静儒一指陈元宝身后:“你瞧那!”
    陈元宝一回头什么也没看到,陈静儒猛地一下手刀劈在了陈元宝颈处。陈元宝眼前一黑,最后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满怀歉意的父亲和慈爱的母亲,喃喃道:“爹娘,我不走,我不走!”
    随即一个老仆走了上来,陈静儒拱手弯腰一拜到底:“徐叔,元宝和元书就托付给你了。”老者随即还了一礼道:“老爷,夫人放心,我拼了命也会照顾好大少爷和笑少爷的。”随即抱着昏迷的元宝向后面退去。
    陈静儒安慰着不住抽泣的妻子,安慰到:“莫要伤心,元宝元书,一定会没事的”
    “我担心,我担心,你刚才那下是否打伤了他…”王氏哽咽道。
    陈静儒望着陪伴多年的妻子,突然揽她入怀,注视着这双陪伴自己多年的眼眸笑着说:“这么多年,沧海桑田,你却一如当年‘青山如是’。”
    陈母拭干眼泪,突然妩媚一笑,伸出纤细的手抚摸着陈父的脸庞轻声道:“你还是当年的那个傻傻的青衫儒士,只是没有了当年的倜傥了。”
    四目相望,无语凝咽......
    突然,大门被狠狠破开,一群头戴孔翎黑帽,黑色锦衣,通袖及膝澜处,彩织以飞鱼、流云、海浪及江崖图案,腰系鸾带,足踏鎏金虎头靴,如血般的红色披风,上书一个大大的鹰字,红黑两色,水深火热!手持黑色绣春刀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为首一人目无表情的扫了一眼,森人道:“陈静儒以下犯上,妄议国政,结党营私败坏朝纲,今我鹰狼卫,奉命捉拿,还不速速就擒!”
    陈静儒起身拍拍了妻子的手,起身傲然的冲着面色森然的鹰狼卫道:“陈静儒在此,劳烦各位相送,请吧!”
    说罢鹰狼卫分出两人左右围着陈静儒像门外走去。
    陈静儒突然一回头,鹰狼卫迅速的拔刀相向,陈静儒却俯在妻子耳边轻轻说道
    “我去去就回……”
    “我就在家……等你回来,哪儿都不去……”
    陈静儒身形一顿,随即淹没在那血色的披风中。
    王氏泪眼再也忍不住,如珍珠般涌出……泪眼朦胧中,却依稀看到手提书卷的青涩儒子,在暖暖春日的桃花深处,遇到了笑靥如花的她……
    入夜,城门外的山神庙里,摇曳的篝火在不住的燃烧,发出“哔啵”声,带来些许暖意,却不能扫去阴霾。
    陈元宝蜷缩在角落里,空洞的眼神望着篝火,满是悔恨满是痛苦,还有追忆。任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他多想去看一眼家,是否……还在……
    他多想再看一眼爹娘,是否……安好。。。。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再了。
    家,没有了。
    爹娘!不再了。
    老奴徐顺望着陈元宝,叹了一口气。几个时辰前徐顺潜回徐州城,得知陈静儒和徐州数位大儒一起被鹰狼卫生生杖毙在城门下,消息传来,陈元宝的母亲,王氏自尽于府中,为夫节烈,陈家余下四十一口人被斩与南门,举城数万百姓跪拜相送……
    徐顺从包裹里拿出一个手镯和一本秘籍递给了陈元宝:“小少爷,这手镯是你娘留给你的,说是将来留给陈家的媳妇,这秘籍是你家祖传之物能让你突破先天,你好好收着,莫要辜负了老爷和夫人的一番苦心。”
    陈元宝颤抖的接了过去,眼泪再一次来了,他仿佛看到父亲穿着青衫的伟岸身影和母亲温柔的笑容,他想伸出双手想要抓住父母的衣角,就像孩提时那样,但终究是幻影和虚无……
    徐顺此时也是老泪纵横:“小少爷,老奴知道你现在杀尽那些朝廷鹰犬,为老爷夫人报仇,但鹰狼卫,至少也是二流高手!现在莫要做傻事,我们留得残躯,小少爷早日突破先天,老奴定助少爷手刃狗贼!”
    陈元宝将手镯藏在衣服深处,贴身放好,突然起身抹去眼泪,盯着家传的“秀竹功”狰狞的说:“爹娘!你们莫要担心我一定会到那皇朝的最高处,杀尽所有鹰狼卫,手刃昏君!”
    徐顺欣慰的点了点头说:“小少爷我去门外守着,你早点休息我们明天抓紧去找大少爷。”说罢摸了摸陈元宝的头走了出去。
    陈元宝打开包袱,发现了几件崭新的长衫,上面还有母亲的细细的针脚。
    带着无尽的痛苦,陈元宝睡去了,只是那泪却仍在悄悄的低落。
    从此无论做什么陈元宝都穿着长衫,因为那身上有着父亲不屈的气节与骨气和父母的爱。
    徐顺本也是江湖一流高手早年受伤被人追杀,危难之际陈静儒舍生相救,徐顺念及大恩,便在陈家为奴,遂许驱驰。
    几天后当陈元宝和徐顺赶往临县的途中突破到三流,当赶到临县时,发现大哥陈元书早已被人救走,不知所踪,而陈元宝见到鹰狼卫一时血涌出手袭杀后徐元奋力相救,两人突出重围,流落景州。
    此时徐元身受重伤,机缘巧合被沈飞仗义相救,为报沈飞恩情和替徐顺养伤就留在景州,为了生计迫不得已为赵爷办事,此后陈元宝将所有的悲愤藏在心里,白天放浪形骸,晚上刻苦练功。
    只为了有一天他陈元宝能手刃所有鹰狼卫!还父母一个公道!
    “元宝哥,元宝哥”沈飞的声音将陈元宝的思绪拉了回来,陈元宝扭过头去,掩饰着自己眼中的哀伤,却不回答方才的问题。沈飞见陈元宝不答话也不多问,只是说:“元宝哥,赵爷处快到了我们快些吧”
    ☆、第三章 身处江湖志未竭,不屈顽竹抗先天。
    市井深处,多是贩夫走卒,苦力杂役,陈元宝与沈飞两人穿行一阵,来到一青砖乌瓦处,只见门前立着两位虬须大汉正百无聊赖的倚在门前胡吹大气。
    见到陈元宝顿时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元宝哥啊,怎么有空来找赵爷?哦,定是啃下了李顾那块硬骨头,您老稍等,我去给您通报。”
    说罢一人继续陪着陈元宝,另外一人疾步走进内院,通报去了。
    陈元宝低着头,将方才痛苦的回忆重新藏在了心里,眼眸的深沉哀伤也随之不见了。
    沈飞与剩下的大汉在一旁闲扯着,看两人不时露出猥琐的笑容,想来也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
    这时方才前去禀报的汉子快步跑了出来来,冲陈元宝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恭敬道:“元宝哥,赵爷有请。”陈元宝拍了拍面前这个汉子的肩膀掏出一角碎银笑道:“请兄弟们去喝酒吧。”说罢一脚迈了进去。
    沈飞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方才的那个汉子,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踏入内院,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引着两人往赵爷处走去,一路上沈飞不断的调笑着那个少女,惹得少女笑的花枝招展。陈元宝一皱眉一脚踢在了沈飞的屁股上,说道:“见赵爷了正经些!”沈飞摸了摸光头讪讪不语。
    庭院看似小,实则不然,处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少女引着两人走了好一会才将两人带到一小院之中,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老者正躺在一摇椅中,旁边还有两妙龄少女,一人递着瓜果一人摇着蒲扇,肥胖老者眯着眼睛享受的望着不远处的荷花池,一副老神在在样子。
    荷花池里的红尾鲤鱼浮上水面,吐了个泡,好奇的打量着众人,引起阵阵的涟漪。
    引着他们来的少女低头请向老者请了个安,悄悄退去。
    陈元宝两人侯了好一会,肥胖老者也就是赵爷方才饮了一口茶悠悠说道:“元宝啊,事情办完了?”
    陈元宝抬头看了赵爷一眼漠然的从怀中掏出李家的房契,一旁的少女接过,小心翼翼的递给赵爷。
    赵爷也不看自顾自的说道:“听说此行李顾那个老头还请来了‘开碑手’徐茂?”
    陈元宝眉头一皱,知道赵爷对自己不放心暗中有人盯着自己并将消息传给了赵爷。
    “赵爷真是消息灵通啊,我方才斗完徐茂赵爷就已经知道了。”
    “‘开碑手’徐茂也是二流高手,你却在十招之内赢了他,看你的面色只是內腑少许有些震荡,想来你即将踏入一流高手的巅峰了吧!”
    陈元宝眼中精光一闪直直的看着赵爷,赵爷却不以为意,自顾说道:“元宝啊,我这有颗益气丹,有助于二流高手突破,这一年多来,我真心待你,你也是知道的,你若肯拜在我的门下,将来突破先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原来陈元宝初到徐州城,徐顺身受重伤陈元宝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沈飞这个光头莽汉,住在其家中,而沈飞什么都好,却独喜欢女色。一次与赵爷门下人争风吃醋被人擒了回去,陈元宝单人单刀独闯赵府要人,赵府无数高手竟无人可当,最后引得赵爷闻讯而来。赵爷也是徐州一席豪强,据说已经踏足先天,整个徐州城可与之匹敌的寥寥无几。
    赵爷老谋深算,见陈元宝功夫不凡,便同意放人,但是陈元宝要为赵爷驱使二年,陈元宝为救沈飞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一年多来做了不少违心的事情。
    陈元宝直视赵爷:“道不同,不相为谋!”八个字铿锵有力!
    赵爷猛一起身,一股无形的气势猛然的爆发而出,顿时所有人都感觉整个天地之间似乎都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处!
    旁边的侍女连忙跪了下去,沈飞直接跌坐在地上,冷汉直流。
    陈元宝后退了两步,挡在沈飞身前,挺直了身子直视赵爷,目不斜视。
    池塘里的鲤鱼也识趣的沉到水底,不敢冒出头来。
    赵爷向前踏了一步,威势更盛,冰冷的杀气用肉眼都能看到,强大的内劲在这一刻化无形为有形,将周围的奇花异草吹的七零八落!
    陈元宝咬牙挺直身体,全身骨头如爆竹般发出“叭叭”声音!头上的汗水不停了流了下来,头上的青筋犹如一条条蚯蚓一样,突兀着!
    沈飞挣扎的跪在了赵爷面前不住的磕头:“赵爷您不要生气,元宝哥只是一时想不明白,我回去就劝他!”
    “砰!砰!”不一会沈飞的头上便一片乌紫。
    陈元宝此时面色越发的狰狞,汗水如瀑,身体弯的如同一张弓一样,本来引以为傲的一身内劲,在赵爷面前根本就无力抵抗!
    这时赵爷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收了威势,重新躺在了竹椅上。
    陈元宝单手撑地脸色惨白的大口喘着气,沈飞赶忙上前扶住,陈元宝喘了片刻,挣扎着起来,朝着赵爷说道:“事情我也办完了,告辞!”说罢带着沈飞转身欲要离开。
    “慢!”躺在摇椅上被人服侍的赵爷突然叫住了他们,陈元宝面色一凝,袖中的手握住了拳头,整个人蓄势待发。
    沈飞更是满脸紧张的看着赵爷。赵爷丢过来一颗药丸慢悠悠的说道:“我一想向赏罚分明,这次你们做的很好,这益气丸就赏你们了。”
    陈元宝看着掌中的这颗冲满诱惑的药丸微微一笑,可是转瞬间,就将药丸丢入池塘,方才沉入河底的鲤鱼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一口吞了下去,又摇摇摆摆的游开了
    赵爷见状也不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送客”然后又让侍女接着将剥好的瓜果送人口中。
    陈元宝拉着目蹬口呆的沈飞离去了。
    门口的两个汉子仍然点头哈腰的把陈元宝送了出去,毕竟一个二流高手巅峰在他们眼里是遥不可及的。
    远离了市井,沈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抚胸道:“元宝哥啊,刚才可是吓死我了,赵爷好强的气势啊,我都不敢抬头啊,那时我真怕你一时冲动对赵爷出手啊。”
    陈元宝面色凝重的说道:“传言赵爷已经是先天高手,今天看来所言不虚,光凭威势就差点将我击败,先天高手果然不是后天可以匹敌的。”
    大秦王朝高手如云,但许多人终生也不过是后天高手,先天高手更是凤毛麟角,传说在先天之上还有化虚高手,每一层都如天堑,不可逾越,如陈元宝二十就达到后天二流已经是青年才俊了。
    这时沈飞却不解的问道:“元宝哥,刚才给你的益气丹你为何不要啊,这东西可是能帮你迈入一流高手啊”
    陈元宝却道:“你有所不知,益气丹只能培本固元,如果想要凭借益气丹突破那么光凭一颗还是远远不够的,今天赵爷给我一颗,我若服下,必定尝到甜头想要更多,到时候就是我们要去求着赵爷了,那时赵爷如果要我们杀人放火,我们有待如何?这只老狐狸啊!”
    “可是,可是…”沈飞话还未说完,陈元宝就道:“没事,我现在已经是二流巅峰,少了几枚益气丹不妨事,多苦修一阵罢了。”
    沈飞顶着个光溜溜的脑袋满脸可惜之色,任然勿自嚷道:“便宜了那条畜生啊。”
    陈元宝看着沈飞头上的一片乌紫,心里一阵感动,也不多说什么,和沈飞两人像居处走去。
    两人走了一阵,来到城脚一偏僻处,这里也多是走卒,环境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城内繁华处,寸土寸金,又岂是平民所能住的起的?
    两人来到一独门小院,还未开门,门自己开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开门走了出来,拉着陈元宝开心的说道说道:“元宝哥,你们回来了,徐叔叔说的没错,他们你们回来了,我就跑来开门了。”只见这少女面容瘦削,却肌里晶莹,眉眼温柔,不失清雅,淡蓝布衣洗得发白,朴素整洁,长发如瀑,端的对得起出水芙蓉这四个字。
    陈元宝温柔的看着眼前的这么女孩:“阿缘真好,走我们先进屋,晚上元宝哥带你去下馆子。”
    这时沈飞却抱着头醋意十足的说道:“唉,有了元宝哥把我这个亲哥哥都忘记了拉!哥哥心痛啊!”说罢还自顾自的摇头叹息不已。
    原来这少女叫沈缘,是沈飞的亲生妹妹,父母去世后,两人相依为命,生活虽然艰辛,却冲满温馨。平日里沈飞对沈缘疼爱有加,逢人都说自己有个美若天仙的妹妹。
    沈缘脸上一红,低着头不说话了,沈飞摸了摸脑袋对妹妹说:“好了,不拿我家妹子开玩笑了,我们进去吧。”
    众人走进屋内徐顺也走了出来,见到陈元宝众人笑道:“元宝啊,你可回来了,啊缘今天可是在我耳边问了一天,‘元宝哥怎么还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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