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依听了,赶忙往外走。“小白虎不是养在我的院子里的吗?何时被移了出去?”
    柳杏儿在外面紧跟着静依,回道:“小姐,老爷说这小白虎,生性凶猛,怕伤了小姐,所以移到后花园了。”
    静依出了院子,急匆匆地向后花园跑去。
    那驯兽师将小白虎捆了,拴在了一棵大树上,手里的鞭子高高举起,道:“趴下!趴下!”
    小白虎的身上已是有了几道鞭痕,有的地方,已是向外渗了血,然它却是倔强地站在笼子边上,不知是听不懂,还是不肯趴下!不远处围观了不少的下人,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着这驯兽师究竟要如何驯服这只小白虎。
    那驯兽师见小白虎仍是不肯听话,口里骂道:“你个小畜牲!骨头还挺硬呀!行!我就看看你有多硬!”说完,便拿起了鞭子要再往小白虎的身上抽!
    “住手!”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众人闻声望去,竟是静依赶过来了。
    静依气冲冲地赶了过来,一把夺过那驯兽师的鞭子,道:“你好大的胆子!我的小白虎也是你能打的?”
    说完,便上前轻轻地抱起了小白虎,口里还小声地说着:“没事了,我来了,就没人敢伤害你了。疼不疼?姐姐带你去敷药。”
    说完,便对着还愣在那里的驯兽师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绳子解开?”
    那驯兽师却是吓得有些口齿不清道:“小姐,小姐快放下,这,这可不是猫!这是老虎!小姐,您快放下吧,仔细伤着您!”
    静依不理他,只是用手轻拍了拍小白虎的头道:“没事的。姐姐把坏人打跑,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你!”
    后面跟着的柳杏儿吓得双腿直打颤道:“小姐,它,小心它伤了您!”
    “没事。他还小!再说了,这几日它一直是养在我的院子里,每日我都喂它东西吃,它认得我,自然不会伤害我的。”说完,静依示意柳杏儿赶快将绳子解开。
    柳杏儿胆战心惊地将绳子解了。“小姐,您这样,确定没事儿吗?要不,奴婢来抱它吧?”
    静依摇了摇头,抱着小白虎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出一刻钟,苏伟和顾氏就都跑到了静依的院子。
    “你这孩子,怎么能抱着一只小老虎?万一伤着你可怎么是好?”顾氏唠叨着。
    苏伟也是一脸的严肃,“这是老虎,不是猫!你怎么能如此随性?快快放下!”
    静依笑道:“父亲,母亲,这小老虎与我相处了数日,已是很熟悉了。您瞧,它现在窝在我这里,不是乖的很?让父亲、母亲忧心,是女儿的不是了。父亲放心,女儿自是会命人看好它。再大一些,女儿也不会再抱着它了。”
    静依说完,苏伟和顾氏看了一眼那小白虎,的确是乖巧的很,也许是受了伤的缘故,有些蔫,没什么精神!苏伟和顾氏又唠叨了几句,才算作罢。
    晚上,静依看着小白虎窝在自己的榻上睡的正酣,莲步轻移,坐在了床上。
    明日是皇后的寿辰,自己可是一百个小心了。除了晋王李征,还有那皇后,说不定也打了主意要设计自己呢。有权势的地方就会有纷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经过了小白虎一事这样一闹,静依的心情又再度的乐观了起来!无论如何,这一世自己的命运都绝不能再由旁人摆布!自己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为自己争取最大的自由!
    静依除了外衫,躺在了床上,盛夏的夜里,已是极为闷热!窗外传来声声的蝉鸣声,让人听了更为烦燥!静依翻了个身,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说的,人的心境并不完全是由环境所控制的,有时候换个角度想问题,便会轻松的多。
    静依闭了眼,不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鼻间传来淡淡地莲香,窗外的蝉鸣声也是听起来悦耳了不少,犹如催眠曲一般,伴着静依沉沉睡去。
    次日傍晚,静依和静微陪着顾氏一起进了宫。因为是盛夏,所以宫宴是选在了晚上举行。因为现在静依是皇上亲封的正二品的平安郡主,所以再见到一些贵妇千金们时,已是受别人礼的时候多了。
    因为是皇后的寿辰,又刚刚经历了'伤风‘一事,所以并未大办,只有内眷们进宫为皇后贺寿。
    进了宫,由宫中的司赞嬷嬷引领到了御花园中的漪兰殿。
    静依自进宫后,与顾氏是寸步不离,不像静微偶尔遇到了熟人还寒暄两句。
    漪兰殿内装潢清新雅致,与以往去的崇文殿不同,崇文殿华丽大气,而这里则是处处透着婉约之风,没有了那种宫殿的庄严肃穆,让人不觉得压抑,反而给人以舒畅之感。众人依次向皇后献了礼。皇后都一一看过,并且夸赞了一番后,便开席了。
    一时间这漪兰殿内,歌舞升平,恭贺之声不断。
    因为是皇后寿辰,所以后宫的各位嫔妃、公主也都来了。坐在皇后左侧的,便是德贵妃了!静依看到德妃的下首空了一个座位,问了顾氏才知道,那是淑妃的位子,只不过看这情形,应该是不会来了。静依听了,略有些不解,若说这淑妃失了宠吧,可是偏偏皇上念其体弱多病,免了她在后宫的一切晨昏定省;可若是说她得宠吧,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皇上极少去淑妃的永寿宫留宿。这皇帝的心思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懂的。
    静依远远地便看到了那个叫李静的公主正在和白敏儿一起说着话,二人的关系看起来不错。
    由此来看,这李静应该是明王李煜的人了。
    白敏儿已经十六了,按理说也该是议亲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白敏儿却是迟迟未能敲定婚事!按说,她的夫婿应是明王李煜无疑了,为何却是迟迟未能完婚呢?
    一曲歌舞作罢,白敏儿起身施礼道:“皇后娘娘,今日是您的寿辰,敏儿不才,想着为娘娘抚琴一曲,还请娘娘莫要嫌弃。”
    “敏儿的琴技,本宫是知道的。你这次去了江南,一去就是半年,若不是本宫的生辰到了,只怕你仍是不肯回来的吧?如此也好,让本宫听听你的琴技有无长进?”皇后略一顿,又道:“只是只有琴音未免太过单调了些。”皇后笑容满面,语气中似是带了一缕遗憾。
    白敏儿笑道:“娘娘,在场这么多的小姐,哪个不能舞上一曲?”
    皇后笑道:“不错!倒是本宫疏忽了。”说完,环视了一周后,“不知哪位小姐愿意上前一舞呀?”
    底下的众人面面相觑,却是无人敢应,这个白敏儿的琴技是不错,可是心胸却是极为狭隘,容不得别人有一丝一毫比她强的地方。若是跳的好了,只怕这白敏儿会加以责难,毕竟这琴可是在人家的手中,你的舞再好,也得跟着琴声走!可若是跳的不好,在场这么多的小姐贵妇,岂不是让人笑话?
    白敏儿道:“既然众位小姐们这般谦让,那便由臣女来点了,娘娘以为如何?”
    皇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白敏儿在殿内走了一小圈,最后停在了苏静依的面前,轻道:“好久不见了,苏小姐!听闻你对花草极为在行,却不知对这乐理可是精通?”
    静依站起身,淡笑道:“白小姐谬赞了!静依对花草只是略有所知罢了,对这乐理并不精通。白小姐,还是再觅他人吧。”
    白敏儿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今日着了一件淡粉色的裙衫,外面着了一件月白色的纱衣,头上也只是戴了两支发钗和一支金步摇。整个人的装扮极为简单,却又是处处透着高贵!恍若那仙子临世,让人不敢有半分地亵渎!
    白敏儿的眼中闪过一抹妒意,自七年前那场赏菊宴后,二人还是第一次见面。那场宫宴后,父亲和母亲便将自己管束地极严,生怕自己出一点的纰漏!过后,她也明白了过来,自己是被那杨倩给利用了。
    上次,崔茜茜的生辰宴,她因为远在江南,所以没有赶上。她前日才抵京,刚回府便听闻了这苏静依救了京城的百姓,被皇上下旨册封为正二品的平安郡主!这让白敏儿心里这个气呀!如何能够咽得下去?这一次,好不容易见到她,白敏儿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苏静依难堪了。
    白敏儿柔柔一笑,恍若是娇媚的牡丹盛开一般,高贵华丽!“苏小姐太谦虚了。不过就是为了搏娘娘一笑罢了。又不是比赛谁跳的好?”
    苏静依听了,眼眉微挑,这白敏儿明明知道自己被封为了平安郡主,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上,有封号的自然是要称呼对方的封号的,可是这白敏儿却是故意称自己为苏小姐,还一再地要求她来献舞!这个白敏儿还真是有意思!
    “白小姐的琴技无双,静依是知道的。只是静依确是不通乐理,还请白小姐就莫要为难了。”静依说完,便坐了下来,脸上仍是带着淡淡地笑意。
    白敏儿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这苏静依居然敢如此地不给她面子,竟然是直接拒绝了她!白敏儿却是抿了唇,笑看了一旁的苏静微一眼。
    苏静微一惊,忙起身道:“静微不才,也只是略通乐理,若是白小姐不嫌弃,不如就由静微来为白小姐伴舞吧。”
    白敏儿笑点了点头,转身前,又深深地看了静依一眼,那眼中分明是带了笑意!一种做了坏事,快要得逞的笑意!
    静依一直是笑看着白敏儿的,所以她眼中的那抹笑意,她并没有错过。不过让她意外地是,苏静微竟然会主动提出为白敏儿伴舞!
    而更让她意外的是,一向瞧不起庶女,从不拿正眼瞧庶女的白敏儿居然会同意了!静依端起了案前的酒杯,轻抿了一口,唇畔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白敏儿,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我很好奇呢!
    苏静微换了长长的水袖舞衣,来到了大殿中央,白敏儿在前,素手一扬,那如珠玉般浑圆动听的琴音,便响彻在了整个大殿内。随着琴音的缓缓响起,苏静微也是轻轻地舞动了起来。
    静依并非是不通乐理,只是不想太过惹眼罢了。现在的她即便是坐在这里一句话不说,也是要受人关注的。谁让她是皇上刚刚册封的平安郡主呢?
    如流水一般的琴音划过,整个大殿内的人们全都屏息静气,感受着这琴音所带来的美妙之感!静依微眯了眼睛,仿佛是置身于山间小溪一般,处处开满了万紫千红,仿佛看到了蝴蝶飞舞,鸟语花香,当真是如世外桃源一般,让人流连忘返。
    众人听得正入迷。便见白敏儿对正在舞动着的苏静微使了个眼色,只见苏静微随着舞姿的变换,不露痕迹地向静依的方向微靠了靠。
    随着苏静微做出一个甩袖的动作,只听'咣当’一声!是酒杯碎裂地声音!
    琴声嘎然而止!
    “怎么回事?”皇后不悦道。
    苏静微忙跪下请罪道:“回娘娘,是臣女一不小心,打碎了妹妹的茶杯。”
    苏静依看着跪下的苏静微,浅浅一笑,“回娘娘,姐姐她不是故意的。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皇后看了苏静依一眼,见她的胸前有了一大片的水渍,“怎么如此不小心呢?来人,带平安郡主下去换一套衣衫。”
    顾氏起身道:“多谢皇后娘娘,就由臣妇去陪她换吧。”
    皇后还未说话,便听苏静微道:“母亲,都是女儿的不好。还是由女儿陪妹妹去换吧。您在这里稍坐就好。”
    皇后点点头道:“是呀,苏夫人不必担心。就让她们姐妹俩一起去吧。反正这苏大小姐的这身舞衣也是要换下来的。”
    顾氏见皇后这样说了,也只好作罢。只得以眼神示意静依要多加小心,速速回来。
    姐妹二人由宫婢引着去了御花园中另一端的香梅殿中更换衣服。
    进了屋子,静微一脸关切地问道:“妹妹不碍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静依微笑道:“不碍事的,不就是打湿了衣服吗?重新换过就是了。姐姐也去换衣服吧。”
    静微点了头,便去了隔壁屋子里换衣服。
    静依看了一眼宫婢准备的衣服,拿起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又拿起衣服在鼻间轻嗅了一下,淡淡一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及呢!难道她们不知道自己是贺神医的弟子?这样的不入流的小伎俩也拿来用?
    静依正想着要如何应对,便觉得头部有些眩晕地感觉传来。
    静依暗叫不好,正想着传唤守在外面的司琴,便觉得浑身无力,有些瘫软了。
    静依身子缓缓下滑,却是并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中。静依抬头一看,竟是明王李煜!
    静依强撑了精神,声若蚊蚋道:“明王,您还不死心吗?”
    谁知明王竟是将食指放在了唇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静依不解,此时的她已是没了半分挣扎的力道,只能是任由他抱着。只是静依看向明王的眼神却是冷冽的很!
    明王李煜看着静依瞪着自己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心里猛地一揪,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迅速的在他的心口处弥漫。静依虽尚未及笈,可是身形早已是长开,身材发育的也是极好。李煜现在这样抱着她,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在心底处滋生。
    李煜看着静依那种如同莲花的花瓣一般清丽诱人的双唇,水润润的,真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
    静依虽没了力气,可是小手还是稍微能动的,她的一只手狠狠地在李煜的胳膊上掐了下。李煜'咝'地一声,回过神来。笑道:“看来苏小姐的手劲儿不小呀,那应该是没事了。”说着,作势就要将静依松开。
    静依的身子在他松手后晃了晃,眼看就要摔倒,李煜赶忙上前又扶了她。笑道:“你怎么如此不小心,一个刚刚救了全城百姓的平安郡主,贺神医的亲传弟子,若是说你中了毒,可有人信?”
    静依的身子一怔,顿时明白了过来,看向李煜。
    李煜笑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你离开吧。”
    静依轻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外面,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似的,“帮我叫司琴进来。”
    李煜一愣,知道这静依是对自己不放心。将她扶到了一张凳子上,让她倚在桌边。随后开了门,唤进了司琴。
    司琴猛然见一男子出现在这里,大惊,慌忙跑过去一看,这才得知小姐没事,只是中了软筋散。司琴将头凑近静依,听静依对她低语了几句后,便从静依的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了一粒药丸放入静依口中。
    静依用了药,尚未缓过神来。那李煜便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静依点点头,对司琴低语了几句,司琴点了头,便飞身出去了。
    李煜一愣,“你不是让她来将你扶走吗?怎么又让她出去了?”
    静依用了解药,虽还没有恢复力气,可已是能够大声的说话了。“多谢殿下今日相救,他日静依定当厚报。”
    李煜笑着歪了头,走近她道:“苏小姐,上次若不是你提醒,只怕我今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就当是我还了你上次的人情了吧。”
    说完,便一把抱起了她。
    静依吓得险些大叫,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李煜道:“苏小姐,这里的确是太过危险了,还是速速离开地好。”说完,便走至门口,左右一看无人,足下轻点便跃上了一棵桂树上。
    静依不明道:“这里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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