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听到阴沉脸说起老头子,我马上就联想到了那块主人叫卫离的虎威牌。
    “那块虎威牌,不是假的。我是谁,这不重要。卫天,你真的躲不过,你可以考虑几天,另外转告雷英雄,不要让他耍花枪,他现在就是一只没牙的老虎,我不收拾他,也会有人收拾他!”
    我来不及再问别的,阴沉脸就挂了电话。小胡子一直在旁边听,可能有没听清楚的地方,我跟他复述了一遍。就在复述的期间,我心里那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盘龙山,不是终点。而且我觉得阴沉脸在这个时候抛出的信息,不应该是假的。
    轮转石和轮眼的秘密,或许真的有我们所不了解的地方。对我们来说,一些秘密揭开了,但新的秘密又浮现出来,一些人死去了,但还有人在坚持。我们将要陷入另一个循环里,我不知道这是个恶性循环或是良性循环。
    小胡子暂时跟我呆在一个地方,每天都会有最新的消息从雷英雄那边传过来。刚到这里没两天,道上就风传出了许晚亭离世的消息。这个老狐狸可能真的死在了盘龙山,他跟杜青衣一样,都熬不住了。
    雷英雄没有带来很详细的行动过程,但是他肯定已经找到了梁成化,而且安排人去许晚亭的阵营那边动手,要把完整的轮转石拿到手。龙头挂了,这是个大忌,下面的人会暂时乱成一团,当初老头子在江北垮的那么彻底,就是这个原因。我觉得,雷英雄成事的机会比较大。
    然而几天之后,张猴子来了,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我就猜测,是不是中间出现了什么意外,因为他那种表情根本不像旗开得胜的样子。
    “卫老板,师爷。”张猴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是笑的比哭都难看:“咱们,那个那个......许晚亭的轮转石......”
    “失手了?”
    “本来是应该得手的,因为许晚亭的人真的乱了,而且梁成化多少还了解一些内情。但是有人抢在我们前面,搞走了那些箱子。”
    “是谁搞走的!”
    “雷爷怀疑,是卫八。”
    打那些箱子主意的,不仅仅是雷英雄一个人,很明显,至少阴沉脸也在行动。然而他们都落后了一步,雷英雄的怀疑不知道是什么依据,但这时候的老头子,就像一只隐蔽在暗处的狼,随时都会出其不意的伸出爪子。他以前和许晚亭合作过很长时间,对许晚亭的行事作风应该比其他人更清楚。
    如果真的是老头子搞走了轮转石,那么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形容?轮转石在他手里,轮眼在阴沉脸手里,我站在雷英雄的阵营里,三分天下?
    而且我们都猜不透,下一步棋他们会怎么走。老头子一直躲着,而阴沉脸的来历到现在都不清楚,相比之下,雷英雄和我,处在劣势中。
    别的问题暂时可以不考虑,但是那个连路修篁终身都没能知道的秘密,是什么?从阴沉脸的话里能听得出来,这个秘密所隐藏的,其实是很不妙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说,轮转长生,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也就是说,如果不搞清楚这个问题的话,那么就算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也不能冒然的启动轮转石,否则后果很难预料。
    我们把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从已知情况来看,这个秘密最初的掌握着,是羌人,所以我们尽最大的力量,把所有可以找到的关于羌人的资料搜集起来。但是这些资料基本上都是出版物,能查找到关于轮转长生的信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线索,就这样中断了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 车票
    翻阅大量的资料耗费很多时间,而且没有实质性的收获,在先秦时代,古羌人没有属于自己固定的制式文字,再加上随着历史的变迁而不断分裂演变,本民族的历史几乎都被淹没了。寥寥一些记载,都来自周边,对我们来说几乎没用。
    想要寻找到有用的资料,就要找那些最直接最根源的东西,而且必须是古羌人自己留下的。就比如说,现在发现了一个古羌人遗址,我们马上就得守在遗址旁边,那边出土了什么文物,这边就赶紧带走,请专业人员来分析或者是解读。这样的想法只能保留在大脑里,工程量太大,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一定会有我们想要的结果。
    期间,阴沉脸又打来了电话,我全给敷衍过去了。现在形势不同,小胡子还有和尚的伤比较重,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如初,雷英雄的好手死的差不多,小胡子就是绝对的主力,他不养好伤,一切都是空谈。
    听的出来,阴沉脸很恼怒,但是他没办法,我不吃他那一套。
    这些天里,我们几乎全都泡在了那些无用的资料中,做着枯燥的无用功。小胡子也技穷了,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凭空变出古羌人的资料。最终,我们从这些无用功里挣脱出来,准备放弃这样的寻找。但是一旦放弃,就等于把大部分的主动权都留到阴沉脸的手里。
    “我现在有点怀疑。”小胡子手术之后害怕肠粘连,就时常慢慢的走动,他一边踱步一边说:“阴沉脸的来历还不清楚,但是我觉得,他,或者他所代表的势力,应该有一些关于古羌人的背景,否则,这些很绝密的东西他不可能知道。”
    “现在还能有什么古羌人的背景?”我有点不信,羌族有一些分支,延续至今的大部分都在西南,古羌中最强大也最著名的党项羌,也就是西夏的前身,在蒙古灭西夏的时候惨遭屠戮,幸存的为躲避战乱,几乎全都迁徙,南迁的最多,很短的一个时期内,这些迁徙的党项羌就完全融合到了其他民族里。这个民族的一切几乎都消失了,连代表文明和文化的文字,也差点绝迹,变成死文字。
    古羌人关于轮转长生的秘密,沿袭给了党项羌,现在连党项羌这个民族都不存在了,还能从什么地方去找线索?
    但是,在和小胡子说这些话的同时,我总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个劲儿的想朝外蹦。可能是因为自己就比较模糊,所以我使劲抽烟思考,却始终想不起来,这些朝外蹦的东西是什么。
    然而一提到文字的时候,我一下子就碾灭了烟头,脑子和眼睛同时一亮,因为我想起了红石坳,想起和麻爹还有雷朵一起落水,随波逐流中意外遇到的那个崖壁上的洞。
    很多的原木箱子,很多很多像树皮一样的东西,记载着各种各样的符号......在当时我就觉得这些东西很可能会承载一些信息,但是那个时候环境恶劣,而且我心理紧张,只顾着盼救兵,找生路,等到真的获救以后,又陷入了其它一系列的波折中,完全把这茬给忘记了。
    红石坳就在党项羌的圣山周围,那些箱子里的树皮,会否与这个有关?
    我马上把这些就说了出来,小胡子也有点震动,他稍稍一盘算,就决定把东西带回来。
    能用的人都死绝了,幸好还剩下张猴子,他去过红石坳。但是落水时他不在场,仅凭我的描述,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到地方。我们谋划了几天,我不可能过去冒险,所以尽量详细的把过程跟张猴子说了,由他带人过去。
    谁都知道,雷英雄的地盘很可能已经被阴沉脸,甚至老头子给盯死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来波动。所以张猴子离开地头的时候费了很大劲儿,再加上往外调人,一直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才开始动身。从这里一直到红石坳的行程他们们很熟,中间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张猴子走了之后,我们就等他的消息。过了几天,张猴子就有了回应,他已经从红石坳离开,带来的消息:洞是空的。
    他还传真回了一些在里面拍摄的照片,我一张一张的看,没错,他找对了地方,甚至还拍下了露出水面的铜龙。但是洞是空的,除了那些凌乱的木雕,所有箱子都不见了。
    我无力的丢下手里的图片,一屁股坐下来,脑子里顿时浮出麻爹的影子。m知道那个洞的人,只有我们三个,除去他,我真想不出来会是谁取走了那些东西。
    这条线,真的完全断掉了。
    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阴沉脸和我联系了四次,我一直在拖,也不拒绝他,也不答应他,就是来回套他的话,这让阴沉脸的耐性一点点的消褪,最后一次他在电话里几乎发飙,但是我马上挂了电话,不跟他罗嗦。
    很奇怪,从这次之后,阴沉脸就没有再打来电话。这种平静的背后,有种让人不安的因素,就像两个国家发生了矛盾,相互骂街,越骂越凶,谁都不让谁,骂到最后就苦大仇深,突然有一天,有一方不骂了,那不代表他退缩或者是放弃,他很可能再默不作声的调兵,准备来场硬的。
    我就觉得,阴沉脸又要玩阴的,要在雷英雄的瘸腿上再敲一棍子。
    不过我的行踪是很隐秘的,而且距离雷英雄的老窝非常远,阴沉脸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整个市都抄一遍。雷英雄一边做准备一边在忍,他可能已经从别的地方借到了一些人,并且小胡子跟和尚的伤快要痊愈。
    这场风暴已经在预料之中,来的很快,也很猛。这样的斗争不可能和城市枪战一样,倒是跟老头子当初被打击时遭遇的情况差不多,斗争基本是在暗地里进行的,雷英雄地头上的盘口被抄了,而且是很多地方一起事发的,像决堤的洪水,堵住这边又漏了那边。但是雷英雄提前有防备,整整一夜的激斗之后,总算是顶住了。
    伙计们不可能不受伤,地头不可能不受损失,但是这次激斗,让我们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确切的说,是抓到对方一个人。
    这个人在激斗中受了重伤,很严重的伤,他的同伴要把他抢回去,但是雷英雄这边的人憋着气在斗,最终,这个人死掉了,只带回了他的尸体。
    这是个死人,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但是从他身上,发现了一些东西。怎么说呢,他的相貌有一点点奇特,皮肤很黑,但细细的观察一下,就知道是那种棕红的颜色,好像常年受日光照射而留下的印记。
    这样的争斗中,打手们身上一般不会带什么东西,这个人身上也是如此,除了一些钱之外,别无他物,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他们身上装钱不是为了花,因为也没有花钱的机会,只是为了在突发事件中被打散了落单的情况下应急用。
    这个人身上的钱有一千多块,叠的整整齐齐,可能一直装在身上,很久都没有动用过。雷英雄手下的人仔细的翻了翻这些钱,都是很正常的人民币,但是在其中两张百元钞的中间,就发现了一点东西。
    说不清这是什么东西,有指甲盖那么大,把两张钞票粘在了一起,东西已经干了。本来这东西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是有一个伙计来回看了半天,直接就把那块指甲盖大小的东西给抠下来尝了尝。
    这个伙计以前在川藏公路上跟过两年车,最后,他说这个东西,好像是酥油。
    在接下来的搜索中,他们又在这个死人裤子的后袋最底部,发现了一团被洗过的纸。纸已经揉成了很小一团,和口袋最深处冒出的线头混到一起,如果不是仔细的查,可能就连裤子的主人都不知道。
    从纸团外面看,隐隐约约有一些很模糊的字迹,雷英雄的人费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把纸团尽量完整的一点点展开,但是大部分的字迹都被水洗掉了,残余的一少部分模糊到极点,很难辨认。
    不过,可以看出这个小纸团是印刷品,因为这是尸体身上唯一可以找到些线索的东西,所以尽管看不清楚,下面的人还是想办法全力辨认。
    最终,他们隐约的分辨出来,这个小纸团,好像是一张汽车票,地点,时间什么的真的无法辨认,只在始发站名那里,看到了一个马字,一个康字。
    这个线索真的很重要,最起码说明,阴沉脸手下的人,或者说其中一部分人,是从车票始发站那边过来的。在缺乏其它线索的情况下,有理由相信,阴沉脸,还有他背后的势力,即便老窝不在始发站,也必然和它有很紧密的关系。
    下面的人查不到马康这个地方,这时候,那个曾经在川藏公路上跟过车的伙计就对其他人说,马康这个地方估计没有,但是有一个马尔康。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又见到他了
    这些信息很快就反馈到雷英雄那里,经过初步认证,马尔康这个地方确实是有,而且随着进一步的探查,这个地方引起了我们巨大的兴趣。
    马尔康位于四川阿坝,之所以这里能够引起我们的兴趣,不仅仅因为它位于藏族羌族自治州,更重要的是,马尔康在地理位置上,属于嘉绒藏族。藏族是一个整体民族,但是根据族内语系分成了几个部分,嘉绒藏族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够找到的证明阴沉脸来历的线索,所以雷英雄很重视,当时就找了相关的人,把信息深入扩大化。可以说他真的找对了人,对方听到嘉绒藏族和马尔康之后,就说出了一个我们根本不知道的信息。
    西夏灭亡之后的党项羌迁徙,融入各民族之中,其中南迁进入川西的一部分,与当地各族通婚繁衍,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党项羌这个民族不存在了,但是马尔康及其周围的一些地区,比如黑水,理县,小金,那边的嘉绒藏族保留有很多党项羌的特点。
    也就是说,党项羌这个民族消失,但是他们的道统从某个方面来说,部分的保存了下来。嘉绒藏族,是最贴近党项羌的。
    这些信息,再联系上那些钱之间夹杂的一小块酥油,绝对有十足的理由相信,阴沉脸手下的势力中,至少有一部分,和嘉绒藏族那边的地区还有人,有着直接的关系,很可能就是从那里过来的。
    阴沉脸模糊不清的来历,一下子露出了一些端倪,他们,是流落的党项羌?否则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很原始而且很直观的信息?
    在这次激斗之后,雷英雄卯足了劲,他给下面发了话,地盘可以丢,但是一定要在后续的动作中按住对方的活口,想把阴沉脸的来历完全给证实。从理论上说,这个任务真的不算太难,因为双方短兵相接,阴沉脸手下的那些人又不是金刚,按住活口的机会还是有的。
    但是实际情况让人根本就料想不到,阴沉脸的人从这次激斗之后,就像蒸发一般的完全消失了,他们不仅没有继续对雷英雄进行打击,连一点点动静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经过一些推敲,小胡子就觉得,阴沉脸不是半途而废的人,而且这个时候他有对付雷英雄的实力,他不是消失了,而是撤走了。能让他撤走的唯一的一个理由,就是他的后方或者说落在内地的窝,遭到了突如其来并且极为沉重的打击,让他不得不赶回去。
    小胡子这样推测之后,我就很怀疑,是老头子半路插了一脚?
    阴沉脸和老头子都是在暗处的,他们不出来,谁也找不到他们。从我们得到了马尔康这个线索以后,阴沉脸真的没有再出现过,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我曾试探着和他联系,但是联系不上。我们在这种揣测和不安中度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小胡子的伤基本上好了,雷英雄也从别的渠道花大价钱搬来了一些人。
    如果我是主事者,在这样的情况下绝对会耐住心等待,三足鼎立,谁熬不住了先出头,很可能就会遭到其他两方的围攻。但我不是雷英雄,他决定要主动出击了。因为根据他的分析,阴沉脸带来的估计是主力,而且很可能在这边被老头子绊住了脚。雷英雄想到马尔康那边去抄对方的老窝,最起码可以找到些有用的线索,尤其是党项羌当初关于轮转长生里留下的那个最核心的秘密。
    小胡子要到马尔康去,而且雷英雄也必须去,因为这次带去的人,是他花了很大代价搬来的,也可以说是雇来的,他不在场的话,很可能遭遇危险的意外时,镇不住这些人。他们准备了一段时间,临走之前在几个临时住处都做了安排,我可以经常调换着住,以免在一个地方住久之后被人盯上。和尚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小胡子专门把他留了下来保护我。
    雷英雄的地头这里只留了张猴子,一方面照应我,一方面负责家里和队伍之间的联系。我就好像暂时回到了普通人的生活圈子里,每天透过阳台,可以看到这个忙碌中的城市。但是我不能出去,有时候会跟雷朵通一下电话。
    雷英雄他们出发了大概有十天左右,因为他们到的地方还暂时不是荒山野岭,所以双方的消息都是随时传递的。他们在那边找到了一些过去生意上的老关系,然后铺开了一条路在慢慢的找,已经有了一点眉目。
    因为雷英雄带着主力走了,所以我们平时的举动非常的小心。但是接下来几天里,形势好像有点不对劲,一些在外围盯梢的伙计们告诉我和张猴子,最近地头上有几个生人频繁的出现,他们摸到了一点门路,出现的地点总是在我们的几个临时住处周围。张猴子立即吓的肝颤,连人都不敢随便乱调,唯恐会引起对方特别的注意。
    张猴子和我商量,如果情况实在让人不踏实,我们只能暂时离开长沙。我对这里不熟,对外面具体的情况也不熟,所以没法拍板。前后只耽误了两天时间,就在第三天晚上,住处这边就开始有异动,张猴子很紧张,什么都不顾了,开始打电话叫人。外围的伙计离的很近,短时间内就可以赶过来。
    这个临时住处是独户的二层小别墅,张猴子的电话刚打完,外面的动静就更大了。和尚直接就踹开了后面的一扇窗户,如果屋子里进了人挡不住,只能从这里跑。很快,守在附近的伙计先和一些人动了手。在这种地方,没人敢动枪,对方准备的很充分,而且过来的人身手都很好,只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张猴子手下的人就顶不住了。
    “是阴沉脸的人?”和尚在腰里掖了两把枪,握着合金管就顺着窗户看,屋子后面守了一些自己人,但是这时候已经被人压着打。而且这些打斗引起了旁边那些邻居的恐慌,肯定已经有人打了报警电话。
    “走!”和尚跟张猴子一起就带着我从后窗翻了出去,外面那些伙计不经打,但是忠诚度都很高,尽全力在阻挡对方。和尚跟张猴子带着我一出来就被围住了,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对方的人,他们有个特点,个子都不高,灵活,彪悍。
    下面的伙计在拼命的挡,和尚带着我拼命的冲,他有点急了,忍不住就想动枪,但是那样会有更严重的后果。这时候,从别的地方传来一声很清晰的口哨声,围着我们的人迟疑了一下,紧跟着就撤走了几个。压力是小了一些,但和尚一个人很难撑得住,他带着我玩命一样的跑了十多分钟,就又被人围住。
    “卫大少!跑!别管那么多,闷头跑!只要你能跑掉!我有办法脱身!”
    我跟和尚正好就跑到了一片待拆迁的平房区,和尚一使劲,把我整个人就从一面不太高的围墙外抽了过去,他一个人在围墙那里挡住对方。在之前的经验中,我早就知道我是个倒霉蛋,只有我自己先跑远了,才是对和尚最大的帮助。所以我翻过围墙之后就全力跑,这里已经是家户的院子,不过里面住的人都搬走了,我连翻了几家院墙,又跳到另一条胡同里,我根本不认识路,反正就是朝地形复杂的地方钻。
    和尚一玩命,战斗力非常强,他可能拼死把追来的人挡在了第一道围墙那里,所以我最开始跑的时候还算好,但是连翻了几条胡同之后,我就猛然感觉,后面好像有人跟过来了。我看不到人,却能听到由远到近的脚步声。
    我的体力在长时间的磨练中已经得到较大的提升,但是后面跟来的人明显比我要强的多,他已经锁定了我,追上来只是时间问题。我咬了咬牙,伸手就掏出了身上的枪,无论对方是属于谁的人,我都不能落在他们手里,否则会比死了都惨,对他们来说,我唯一的用处就是养肥了等着被放血。
    大概就是几分钟时间,后面的人越追越近,他的动作很快,我心一横,放慢了脚步,就准备回头先把对方放倒。
    但是当我的手指扣紧扳机准备回头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
    “天少爷!不要跑!”
    是曹实的声音!我顿时有点发愣,扣着扳机的手指松了一下,迟疑只是很短暂的两秒钟,但是身后的影子已经清晰的进入了视野。
    曹实飞快的跑到我身边,轻轻喘了口气,然后就要带着我走。
    “你要干什么!”我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同时把枪口对准了他。
    “天少爷,这里不安全,刚才那一声口哨,是我打的。”曹实的神色有点焦急,朝我伸出手,说:“先离开这里,离的远一点!”
    “老曹!你先告诉我!你现在究竟是在替谁做事!否则我死都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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