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玉拂再度发问。
    “现在。”左登峰冲十三招了招手,后者立刻窜上了他的肩膀。
    “还是等天黑吧。”玉拂想了想开口说道,她有她的顾虑,目前阿底寺处于非常时期,严禁汉人进入,二人一旦跨越雷池,必然会被阿底寺的僧侣和这一干信徒视为仇敌,信徒倒构不成威胁,但是难保阿底寺里沒有佛门高手。
    “咱们两个想过去还用等到天黑。”左登峰出言冷哼。
    “遭到阻拦的话咱们是进还是退。”玉拂知道无法改变左登峰的想法,便商榷万一出现意外情况如何处置。
    “进,大不了回來的时候另外找路。”左登峰拉栓上膛。
    玉拂见状暗自皱眉,左登峰的这个举动表示他在遭遇阻拦的时候除了使用法术之外还有可能会开枪,这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段。
    “尽量别开枪,一旦结仇,以后难免遭到报复。”玉拂紧了紧捆扎被褥的绳索。
    “我沒有以后。”左登峰提气轻身暴起西掠,玉拂叹气过后跟随在其左侧,她也并不是善男信女,左登峰既然决定在必要的时候开枪,她就不会在他的右侧阻碍他开枪。
    二人跃起之后就有人发现了他们,一人惊呼,众人立刻抬头上望,在动身之前左登峰已然猜到了会是这种局面,因此并未惊慌,前掠之势一竭立刻下落借力,由于诸多信徒拥挤在一起,落脚之处很难选择,左登峰也懒得选择,径直下落,将下方一名信徒踩倒,在他的身上再度起跳,修行中人在凌空之前起跳的时候双脚的力道是很大的,一脚过后,左登峰立刻知道他踩伤人了,但是他并未停留,他虽然是修道中人却并不狂热的迷信宗教,也不喜欢狂热迷信宗教的人。
    玉拂也沒有心慈手软,二人目前求的就是速度,快速的穿过人群赶到吊桥才是正事儿,所以她这一脚下去也踩倒了人。
    大量的信徒见状立刻发出了高叫声,喊的什么东西二人压根儿听不懂,与此同时那些坐于寺院外的僧侣也闻声站了起來,不过他们并沒有赶过來阻止二人,而是退到了寺院的大门处,将大门严密的防守了起來,左登峰见状撇嘴冷笑,他压根儿就不是冲里面的活佛去的,不然那高不过丈的院墙根本就拦不住他。
    这些信徒都是些凶悍强壮的少数民族,平时都带有武器,但是此刻都沒有携带武器,连匕首也沒带,因为携带武器朝圣是有失礼数的。
    即便沒有武器,这些信徒仍然想要将二人留下來,所以二人一落地他们立刻就会伸手过來抓扯,为了防止这些信徒抓扯到身上的装备和被褥,二人在落地之后会立刻再度跃起,片刻也不停留。
    十余起落之后,那寺院南侧的吊桥已经不远,左登峰大致估算了一下,再有五六个起落就可以冲到吊桥附近,就在此时,左侧传來了玉拂的声音,左登峰闻声转头侧望,发现玉拂落地借力之时背负的被褥等物被那一干信徒抓扯了下來,玉拂正试图回身反抢。
    “不要了,快走。”左登峰见状急忙探手拉住了玉拂。
    “那边很冷,沒被褥怎么行。”玉拂急切的延出灵气自人群中抓取被褥,此时绳索已断,被褥全散掉了,她只抓回了一条毯子。
    “高手來了,快走。”左登峰运转灵气送了玉拂一程,此时正有两位身穿喇嘛袍的僧人自寺内快速掠出,不问可知外面的大呼小叫已经惊到了他们,而且根据二人的身形來看他们也是度过天劫的高手。
    玉拂借左登峰之力急速前掠,二人目前距离吊桥还有二里左右,而那两名僧人距离吊桥已经不足二里,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左登峰和玉拂的目的,所以他们是前來阻截左登峰二人的,并沒有扼守吊桥关隘。
    轻身法术的速度与自身灵气修为大致上成正比,因此左登峰在第一时间判断出了这两位僧人的灵气修为在一分阴阳境地,与玉拂相仿,较他为弱。
    左登峰和玉拂往西北方向奔掠,两名红衣僧人自寺院向南飞奔,片刻过后双方相遇,那两名红衣僧人年纪颇大,皆近古稀,身穿喇嘛僧衣,头戴鸡冠佛帽,干瘦奕然,神情庄严之中略带紧张,除此之外并无凶狠暴戾神色。
    看清二人的样子之后左登峰陡然皱眉,他最希望的是二人凶神恶煞蛮横无理,只有这样他才好意思开枪,但是这两个人单观外相就足以说明他们是得道高僧,根本就不是坏人。
    双方四人遥隔三丈凌空站定,左登峰并沒有急于动手,玉拂自然也不会擅作主张,那两名老年僧人也沒有动手,而是双手合十冲左登峰和玉拂行礼。
    “二位大师,在下左登峰,此次前往十三太子峰寻找雪参救人,并无恶意。”左登峰微微犹豫出言说道,恶拳不打笑脸,对方施礼在前,自当善意回应于后。
    可惜的是那两位老僧并不懂汉语,听到左登峰的话后对视一眼,面露疑惑。
    左登峰见状伸手指了指寺院,转而摆了摆手,随即指向西侧吊桥,他想通过自己的动作表明二人并不想进寺,只是路过。
    两位老僧见状连连摇头,伸手指着东方,示意二人离去。
    两位老僧的反应令左登峰再度皱眉,虽然下方的信徒此刻已经因为两位老僧的到來而暂停鼓噪,但是神情凶狠,很不仁善,一旦落入人群,免不了被手推脚踢,自己也就罢了,他绝对不允许玉拂受到委屈。
    “走。”左登峰冲玉拂使了个眼色,与此同时快速的向西疾掠,沒别的办法了,只能硬闯。
    二人一动,那两名老僧随之有了动作,晃身上前加以阻止,与此同时高声说了一句什么,喊声过后,下方的信徒纷纷自这一区域躲了出去。
    “嘭嘭嘭。”左登峰见二位老僧横加阻拦,立时叩响了扳机,他这几枪是朝天开的,意在吓退二人。
    枪声响过,两位老僧并未退走,而是落于地面挡住了二人,左登峰和玉拂此刻凌空之势已然枯竭,也只能落回地面。
    “嗡,吗哈噶啦,格哩哄啪。”两位老僧落地之后立刻连结手印,齐颂咒语,伴随着咒语的念诵,异象顿现,两条天龙虚影自二人身后陡然出现,怒睛昂首,龙须飘卷,鳞青爪利,气势磅然,快速的护住了两位老僧的周身。
    左登峰还是头一次见到天龙的形象,内心顿生无形压力,毫无疑问,这是动手之前的征兆。
    左登峰和玉拂见状立刻凝气戒备,左登峰枪交左手,气行右臂,玄阴真气凝势待发,玉拂拂尘执于左手,右手快速的解开了道袍上侧的一枚布扣,衣襟内侧是她存放符纸的地方。
    任何人都有好胜之心,左登峰也不例外,见到天龙异象之后他决定暂时不用机枪,他想看看是自己的玄阴真气厉害,还是佛家的天龙符咒威猛。
    左登峰和玉拂知道那两位老僧不易对付,咒语真言可以与外界灵气产生共鸣,加强自身实力,这两位老僧咒语念完身后立刻出现天龙虚影,由此可见他们是使用咒语是可以借助天龙之势的。
    那两位老僧也知道左登峰二人修为高深,左登峰先前的凌空之势已经表明了他的灵气修为高于二人,在万千信徒的围观之下,倘若落败,噶举派阿底寺将颜面扫地。
    双方都沒有轻举妄动,足足数分钟的沉默对峙之后,两位老僧率先有了动作,其中一名老僧冲同伴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后者闻言撤去手印,天龙护身异象立刻消失,转而后退三丈。
    这一幕令左登峰对他大为敬佩,他这个举动表明他们不想对女人动手,只由一人出战左登峰,作为回应,左登峰将背包和机枪交予玉拂。
    “小心点。”玉拂带着十三后撤三丈。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他心里此刻并不轻松,阴阳生死诀只有一句法诀,倘若施展,有逆天之效,所以他非常清楚口诀和咒语可以大大增加自身的法术威能,能否破掉对方的天龙护体他毫无把握。
    左登峰的举动换來了僧侣的惺惺和信徒的哗然,藏民崇尚勇士,动刀子可以,用枪会遭到所有人的鄙视。
    “我如果输了,立刻离开。”左登峰伸手做了个躺倒的姿势,然后伸手指了指东方。
    那老僧见状面露难色,转身看向身后的同伴,那同伴的神情也很为难,犹豫良久才点了点头,老僧征求了同伴的意见之后,便用藏语说了一句什么,转而抬手西指,意思很明显,如果左登峰胜了就可以进山。
    左登峰见状沒有再说什么,快速催气凝势,玄阴真气虽然霸道,耗损灵气却极为严重,不耐久耗,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与此同时那老僧也口唇连动,急催咒语,身后的天龙虚影越发清晰,右手由白转红,急速膨胀,到最后竟然大若熊掌,一片鲜红。
    这一幕令左登峰暗自后怕,这个老僧用的也是藏密大手印,而且修为不逊于铜甲,换做以前他定然难以取胜,好在他在前些时日已然二分阴阳,借助灵气修为和玄阴护手之助,当可胜他。
    “阿西噶笃。”那老僧先行凝势完毕,高喊一声拉开了架势。
    “玄阴真气。”左登峰随即回应,出言的同时幻出一片虚影急速攻向那红衣老僧……
    第一百九十章圆帽老僧
    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左登峰深谙此道,因此每次对敌都是杀招先出,绝不拖泥带水。
    那红衣老僧沒想到左登峰会立刻出手相搏,因此微感惊愕,只此一愣便已经失去了先机,等到左登峰闪到近前的时候他只能被动的出手接招。
    与人斗法,有七成是比拼灵气修为,有三成是比拼脑子,红衣老僧此刻急切的想要将手臂伸直,因为只有将手臂伸直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大手印的威力,倘若手臂弯曲,攻势便大有不足,此时他的手臂尚未伸直,换做常人定然会抓住这一时机与他对掌,以站稳先机,但是左登峰并沒有那么做。
    两人对面,左登峰的右手是面对着红衣老僧的左肋的,而红衣老僧此刻正急于伸直右臂,如此一來对左侧身体就防守不足,因此左登峰放弃了与老僧对掌的优势选择了攻其左肋。
    这一记攻势并非稳操胜券,因为红衣老僧有天龙虚影护身,虽然只是虚影,无疑是通过咒语借用了天龙之威,左登峰要想打伤他,就必须先冲破他的护身虚影,然后再吐露玄阴真气,倘若玄阴真气过早催发,红衣老僧定然警觉回救。
    红衣老僧年事已高,他先前最担心的就是左登峰与之比拼并耗损灵气,而且他也认定了左登峰会与之正面对掌,沒曾想左登峰竟然会舍弃已有的优势改攻其左肋,如此一來他前伸的右臂已然來不及斜击阻挡,不过他的左手由于常年摇转净筒也变的极为灵活,于是红衣老僧便以左手封挡,辅以右手攻向左登峰左肩,用的是围魏救赵的法子,试图令左登峰有所忌惮主动收手。
    表面上看红衣老僧的应对极为恰当,但是他错了,他错就错在他不了解左登峰的性格,左登峰是个极端偏激的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一击制敌,他不在乎付出相应的代价,只要收获多于付出,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快,快,快……左登峰此刻脑子里萦绕着一个快字,只要快速的击破红衣老僧的护身天龙虚影并打伤他,就可以令他气息岔乱,气息岔乱会令他灵气不续,灵气不续就会出掌无力,出掌无力就能令自己受创减小。
    心念转动之时,左登峰已经感觉到右手传來了坚韧的弹力,这是灵气护体特有的触觉,不同于普通的灵气护体,红衣老僧的护体灵气触之并不是滑,而是有着犹如龙鳞一般的波纹,左登峰右手灵气撞击之后产生了极大的阻力和弹力,攻破红衣老僧的天龙护体是一个短暂而艰难的过程,所谓短暂是因为自感受到阻力到攻破这道阻力只在转瞬之间,所谓艰难是因为这个过程耗去了左登峰大量的灵气。
    “破。”伴随着一声怒吼,左登峰径直攻破了红衣老僧的天龙虚影,右手触及到了他的左肋,与此同时玄阴真气破体而出,急灌冰封。
    那红衣老僧见状大骇失色,倘若继续攻击左登峰的左肩,势必会得不偿失,情急之下左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弯曲角度后旋前踢,冲正在催逼玄阴真气的左登峰踢了过去。
    左登峰压根儿沒想到人类的肢体能够做出这种动作,因此并未防范,直待红衣老僧脚至胸前方才反应了过來,但是为时已晚,胸部已经中脚,闷哼过后倒退而出,连退两丈之后仍然沒有止住退势,无奈之下再度后跨三步方才定住了身形。
    “你怎么样。”玉拂闪身上前关切发问。
    左登峰前胸中脚,受创不轻,岔乱的灵气在胸前乱窜,激起一口瘀血凝结在颤中穴,压之不下,吐之不出,此刻是最难受的时候,闻声转头看向玉拂,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一口瘀血立时破口而出,即便他临时低头,鲜血还是溅到了玉拂所穿的道袍。
    “你沒事儿吧。”玉拂见状神情更加关切,语气更加焦急。
    “亏你还是修道中人,吐出來总好过咽下去。”左登峰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出言笑道,他先前之所以喷出鲜血是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转头之后看到了玉拂的神情,玉拂关切焦急的神情他曾经在巫心语的脸上见到过,只有真正关心一个人才会有这种神情,这一刻左登峰知道这个美艳冷傲的女道是真心爱他的,而不是出于怜悯,同情,好奇,俘获。
    不过明白了这些之后左登峰并沒有感到欣慰和欢愉,相反的他更加苦恼,明白了又能怎样,徒增奈何。
    “他只有一分阴阳的灵气修为,竟然能打伤你。”玉拂见左登峰并无大碍,方才放下心來,反观那红衣老僧就沒左登峰这么好过了,他的天龙护身虚影已经被左登峰震散,左侧半身一片白霜,此刻正双手合十,急切的运功通络。
    “我沒想到他会从那个方位出招,此人是童子之身修习佛法,阳气很重,不然早就冻住他了。”左登峰摇头说道,不管是修行道法还是修习佛法,童子身都至关重要,所谓童子之身就是纯阳之体,不但修行的速度快,抵抗力也强,如若不然,一分阴阳的修为很难凭借灵气打伤二分阴阳的修道中人,一分二分这两者之间是一道不小的沟壑。
    “他会印度瑜伽术,肢体可以自意想不到的角度弯曲,你要小心些。”玉拂关切的叮嘱。
    “他如果真是聪明人,就该立刻认输。”左登峰冷哼过后,转身向那老僧走去。
    左登峰走到距那红衣老僧一丈之外站定,刚想开口说话,那本來垂眉闭目的老僧却猛然睁开了眼睛,单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会认输,这么多信徒在场,他输不起。
    左登峰虽然猜到了他的想法,却并不体谅他,因为先前吐血的是他左登峰,外人都以为老僧占了上风,那老僧如果想要完胜于他,那就是痴心妄想,得寸进尺。
    倘若论年纪,这老僧无疑能当左登峰的爷爷,但是论修为,他却在左登峰之下,儒家讲究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但是藏传佛教却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这红衣老僧是阿底寺两位传法大师之一,所谓传法大师就是在本派活佛在世的时候辅佐他,等到活佛死去之后,负责寻找活佛的转世灵童并教授小活佛本派经文以及法门神通,噶举派之所以以噶举为名是因为该派沒有典籍存世,都是口口相传,噶举在藏语里就是“语传”的意思,正因为他的地位尊崇,所以他败不起,因为他代表了噶举派佛法的最高境界,倘若落败,噶举派的信徒会大为失望。
    左登峰自然不知道这个老和尚在想什么,在他看來这个老和尚并不识趣,现在收手他还能保住颜面,倘若再打下去,他定然要颜面扫地,他天龙护身咒语已破,只能硬碰硬,比拼灵气,他必败无疑。
    “巴罗赞瓦。”二人对望片刻,那红衣老僧率出招,前冲的同时左手指诀快速变幻,右手后收凝势。
    左登峰自然听不懂这老僧吆喝的什么,他也无需听懂,因为他知道老僧说的肯定不是欢迎词,见红衣老僧闪至,左登峰只得再度出手,这一次他并沒有使用玄阴真气,而是以自身灵气对掌迎敌,玄阴护手虽然一直戴在手上,但是发出的是普通灵气还是玄阴真气只在左登峰一念之间。
    左登峰之所以不发出玄阴真气有两个原因,一是这红衣老僧先前左半身中了玄阴真气,此刻体内阴阳失衡,倘若此时再以玄阴真气攻其右臂,无异于间接的帮助了他,第二个原因是高手斗法对灵气消耗很大,举例说明,度过天劫的修道中人灵气为千数,与常人过招会十十消耗,但是与高手对战,会百百耗损,倘若真的拼尽全力,谁也坚持不了多久,根本就不能嘿嘿哈呼的折腾半天。
    双掌相接,灵气碰撞,红衣老僧后退八步,左登峰同样后退八步,事实上他在三步之后就能定住身形,之所以退上与老僧相同的距离是想告诉他,再打下去丢人的是他。
    令左登峰沒想到到的是那老僧停稳之后并沒有就此罢手,而是高声念诵着拗口的咒语经文在原地转起了圈子,与此同时双手结印不停的转换。
    这一幕令左登峰暗自皱眉,幸亏这是斗法较技,倘若临阵对敌,谁会给你转圈子的工夫儿,早上去一脚踹翻了。
    在红衣老僧转圈的间隙,左登峰习惯性的捏起聚气指诀恢复灵气,与此同时转头看向西北那座吊桥,发现也就几个起落的距离,另外一名红衣僧人虽然年纪很大,却很不识时务,还站在二人必经之路上,倘若真会办事儿,早就悄然挪开了,届时左登峰就可以趁机逃走,保全阿底寺的面子,可是现在搞的左登峰想放水都不行,眼见那老僧就要上來拼命了,这可如何是好,如果故意认输,拳未到人先倒,那他就去不了西岸了,可是真的把老和尚给打死了,那更别想走了。
    就在左登峰左右为难之际,自阿底寺方向走來了一个身穿喇嘛服饰的老年喇嘛,此人年纪与两位老僧相仿,面如满月,相貌仁善,所穿袍子镶有金边,带的是高顶圆弧僧帽,与眼前这两个大公鸡迥然不同,很显然此人地位很高却不是噶举派的僧人,想必是阿底寺请來参加活佛坐床大典的他派高僧。
    此人一出现,左登峰立刻开始警惕,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此人修为当为三分阴阳,倘若前來助阵,必是劲敌。
    圆帽老僧走近之后,阿底寺那位老僧立刻停止念咒捏印,与同伴一起与之见礼,三人交谈了几句之后那圆帽老僧向左登峰走了过來。
    左登峰见状森然冷视,他并不畏惧强者,对手越强越能激起他桀骜求胜的血性。
    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那圆帽老僧似乎并无敌意,一直面带微笑,走到左登峰面前五步之外站定,侧目看向左登峰的左手。
    “敢问真人,你这指诀从何处习得。”
    第一百九十一章曾是故人
    “你会说汉语。”左登峰闻言皱眉反问,这个圆帽老僧说了一口流利的汉语,但是在此之前他与那两个红衣僧人所说的是藏语也很流利。
    圆帽老僧闻言微笑点头,有些人一看就尖嘴猴腮的不像好人,有些人天生一副慈悲面相,这个圆帽老僧就是后者,随和,大度。
    “大师,我们不是來捣乱的,请你跟二位大师说一声,我们只想过江,如果再坚持比拼下去,我很难保证不错手伤了他们。”左登峰并沒有告诉这圆帽老僧他的聚气指诀从何而來。
    “真人年岁不大,已然一身紫气修为,实是难能可贵,敢问你这聚气指诀从何而來,浅谈几句,老衲便送二位过江。”圆帽老僧微笑问道。
    他的话说完之后,左登峰沒有立刻接口,淡紫,紫气,紫气巅峰,这是截教紫阳观对一分阴阳,二分阴阳,三分阴阳的称谓,这个圆帽老僧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他捏的指诀名称,由此可见这个老僧跟那个传授他聚气指诀的青年道人大有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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