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张宣纸写完,左登峰逐一再看,截教紫阳观的法术分为上下两部,上部是观察事物的《观气术》,顾名思义就是通过观察事物的气息來了解事物,下部为《御气诀》,是十三种对灵气的运用方法,总体來说,紫阳观的法术是比较全面的,攻击性较强,缺点是灵气的运行路线走的是奇经八脉,并不在气海之中结丹,到了紫气巅峰之后就很难再往上攀升。
    阐教清凉洞府的法术也分上下两部,《阴阳诀》观察事物,但是这种观察不是通过气息观察,而是凭借自身的直觉去感知,《生死诀》是使用灵气去改变外界事物,与紫阳观的法术相比,清凉洞府的法术相对单一,攻击性较弱,但是清凉洞府的行气法门走的是十二经络,在气海之中结丹,主要还是走的悟道飞升的路子,适合那些清静无为的人修行,不适合拿出來跟人打架。
    与以上两种法术相比,他自创的这些阵法就像个小瘪三,不过瘪三虽小却是自己家的孩子,在随后的时间里可以将其不断完善并加强,最终成为一套威力巨大的阵法。
    良久过后,左登峰将这三张宣纸折叠起來放入怀里,这三件事情需要耗费他极大的脑力,都不是一日之功,日后可以在闲暇之余拿出來参详修改,也免得自己总是胡思乱想。
    端起茶壶倒了一杯凉茶,左登峰手捏茶杯开始思考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藤崎樱子和藤崎正男曾经在济南的1875部队无意之间流露出了之所以想请他破阵是因为不想惊动日本的某位高手,藤崎正男是日本天皇派到中国寻找六阳内丹的特使,藤崎正男一死,日本肯定会再派人來,这也是他决定先去陕西周陵的原因,他不知道日本下一步会派什么人來,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实力,还是尽可能避开为妙,这倒不是左登峰怯战,而是他已经为巫心语报了仇了,沒必要再跟日本人拼个你死我活。
    想起陕西之行,左登峰不由得摇头苦笑,前脚被人从那里撵走了,后脚又跑回去了,现在肯定有一万双眼睛在盯着周陵,这个时候跑回去真不是时候,不过不回去也不行,万一被谁先下手为强了,哭都沒地儿哭去。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最令他担忧,那就是李元吉的陵墓是李淳风设计的,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北侧李建成的坟墓极有可能是袁天罡设计的,此人是李淳风的师傅,不但擅长奇门遁甲,还精通五行要术,此人设计的陵墓机关必定是唐朝最高水平……
    第二百四十四章宣战天下
    “休息的差不多了,咱啥时候走。”铁鞋走过來拿起茶壶喝水。
    “下去吃饭吧,吃完饭买点干粮就走。”左登峰将那杯一直端着沒喝的凉茶喝掉站起身來。
    铁鞋将茶壶喝空,提着老大跟随左登峰下楼。
    夏天天黑的晚,二人吃完饭简单的买了些食物和白酒向城西走去,路过一家木匠铺的时候左登峰停了下來,让木匠给铁鞋也做了个透气无盖的木箱,陕西咸阳不在荒郊野外,这个木箱并不是给铁鞋背负给养装备的,而是让他背着老大,免得他总是提着笼子。
    老大进了木箱显得很是兴奋,待在笼子里就像囚犯一样,而箱子是沒盖子的,比笼子宽敞,还能四处张望。
    “咱去陕西干啥。”铁鞋出言问道,二人趁着夜色向西掠去,由于不赶时间,二人速度并不快。
    “挖坟。”左登峰犹豫片刻出言回答,在此之前铁鞋并不知道去陕西的目的。
    “阿弥陀佛,谁的坟。”铁鞋闻言立刻唱诵佛号。
    “唐朝的一个王侯,据我猜测应该是隐太子李建成,里面还有一只地支,长什么样子沒人知道,是什么东西也沒人知道。”左登峰出言说道。
    “阿弥陀佛。”铁鞋再度唱佛,虽然他很想去看看,但是心里有顾虑,因为挖坟掘墓这种事情性质很恶劣,是为世人所不齿的。
    “大师,佛祖曾经说过‘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陵墓里面有很多金银,咱们可以拿出來赈济难民。”左登峰出言说道,现在全国都穷,河南更穷,左登峰的确有赈济难民的意思。
    “那话不是佛祖说的,是地藏王菩萨说的。”铁鞋落地之后沒有再度跃起。
    “要不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以后我去沒人的那些地方的时候再叫上你。”左登峰出言说道,不管怎么说铁鞋也是少林高僧,拉着少林高僧去挖坟对铁鞋的声誉影响很坏,对少林寺也是侮辱。
    “阿弥陀佛,容老衲想想。”铁鞋皱着眉头面露思索神情。
    左登峰见状也皱起了眉头,他皱眉的不是铁鞋的言语,而是很怀疑他一个疯子能想出什么來。
    “佛门弟子不能挖坟掘墓。”片刻过后铁鞋摇头说道。
    “那行,你回去等我吧,我很快就会回來。”左登峰自怀里掏出两根金条递给了铁鞋。
    “我不跟你去挖坟,但我可以过去看看,你先走,从现在开始咱俩不是一伙的了。”铁鞋接过金条冲左登峰摆了摆手。
    左登峰见状莞尔发笑,这疯和尚搞不懂情况,事实上自他跑到五台山救人那一刻起二人就已经是一伙儿的了,即便不走在一起,外人也知道铁鞋跟他走的近。
    “那我先走,我要去陕西咸阳的周陵,那地方很好找,你等几天再去。”左登峰出言笑道。
    “好。”铁鞋点头答应了下來,挥手示意左登峰先走。
    左登峰也不磨蹭,屈膝踏地借力凌空,直至离开铁鞋的视力范围才施展出了风行诀极速西去。
    陕西到河南的这段路他先前几乎走了一个月,而今再走老路令左登峰心中很是感慨,感慨过后他开始思考接下來的行动,上次有藤崎正男带着日本工兵去挖掘陵墓,这一次他孤身一人,去了之后还得找人挖开陵墓,不止如此,周陵现在已经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可以说咸阳目前是个巨大的暴风漩涡,他此次就是冲着这个巨大的漩涡去的。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傍晚时分出发,第三天清晨左登峰就赶到了目的地,此时周陵已经有了国民党的部队警戒,部队驻扎在先前存放祭祀用品的木楼里,人数不多,也就二三十人,纪律松散,只能吓唬个蟊贼。
    左登峰自东侧进入,发现先前挖开的那座陵墓已经被填上了,北侧那座坟包还是完整的,在周陵内部做了短暂的停留之后,左登峰开始环形观察周陵外围,他要确定沒有人在外围打洞。
    一直搜寻出二十里外也沒有发现盗洞,这就表明暂时沒有人打周陵的主意,此时离他先前出事的时间很短,即便有人窥觑周陵也不会现在下手。
    搜查过后,左登峰回到了周陵南侧,在阴凉的地方拿出干粮吃饭喝酒,与此同时思考该如何下手,目前周陵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整个咸阳都暗流涌动,在这种情况下对周陵下手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绝对不能盲目下手。
    在此之前他已经想好了两个计划,第一个计划就是与国民党合作,让他们派出军队挖掘周陵,这个计划很难实施,因为他沒有跟国民党交换的条件,只能威逼而无法利诱,日本鬼子虽然打进來了,国民党还是中国的实际统治者,跟统治阶级为敌就是与天下人为敌,这一计划实施的难度极大。
    还有一个计划就是找人从远处挖洞,偷偷进入周陵,这个计划也有缺陷,那就是万一洞口被人发现就会成为瓮中捉鳖的局面,说瓮中捉鳖也不恰当,因为现在沒谁敢伸手抓他,对方直接堵塞洞口就能将他困死在里面。
    第一个计划是高调处理,难度大,第二个计划是低调处理,危险大,沉吟再三,左登峰决定走第一条路,以自身实力逼迫国民党为他打开这座陵墓,走这条路的前提就是以周陵为擂台,向天下所有修道中人宣战,來一个打一个,确定自己天下无敌的江湖地位。
    左登峰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华夏神州灵山遍布,能人辈出,他是不是天下无敌着实难料,中国有句俗话叫枪打出头鸟,谁蹦跶就打谁,左登峰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要这么做,因为他沒有其他的办法可想,做外面的出头鸟总好过做地下的瓮中鳖,做出头鸟打不过还能跑,鳖可跑不了。
    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有一半的原因是有恃无恐,紫气巅峰是修行中人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用一句登峰造极來形容也并不为过,再往上就是传说中的仙人之境,左登峰相信有仙人的存在,但是他不相信仙人会现身与他为敌,因为按照阴阳平衡的法则,仙人是不能干涉世间事物的,不然就违背了平衡大道。
    如果仙人真的现身于他为敌,左登峰会气的疯掉,因为他和巫心语遇难的时候神仙沒救他们,当年仙人沒有现身,现在就沒资格下來约束他,倘若仙人真的现身与他为敌,他会设法逃掉,然后杀掉他遇到的所有人,让神州大地血流成河,以极端的方式造成严重的后果向上天表明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这种作法本身是错误的,后果一定是粉身碎骨,但是不管历朝历代,也不管天上凡间,贫民百姓如果通过正规途径无法伸冤,那就只能豁了性命去做一件后果严重的大事,只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才能引起上级的重视,如若不然就只能含冤到死。
    天条的公正和律法的完善都是由鲜血换來的,但是这些鲜血不是贪官污吏的,而是那些无处伸冤的平民百姓的。
    左登峰进食过后背起木箱,提着半瓶沒有喝完的白酒走向周陵东南的木楼,十三跟随在后。
    “什么人。”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他。
    “你看我像什么人。”左登峰并沒有停步。
    “破褂子,大猫,哎呀……”巡逻的士兵惊恐的看着他,转而回身冲向木楼,“队长,残袍來了,残袍來了。”
    巡逻士兵的喊叫声惊动了周围的岗哨以及木楼里的士兵,片刻过后众人都跑了出來,纷纷抬枪对准了他。
    “一人开枪,所有人陪葬。”左登峰继续走向木楼,阴阳生死诀被废之后他缺失的只是敏锐的直诀,自身的感官仍然很敏锐,百步之外的蚂蚁照样清晰可见。
    “快放下枪,快放下枪。”一个带着军官帽子的人闻言急忙冲众人摆手,能当官儿的人都不是傻子,不是傻子就听吓唬。
    “兄弟,不不不,大哥,我们跟您可无冤无仇啊。”军官冲十步外的左登峰不停作揖。
    “我要杀你们早就动手了。”左登峰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使用身法绕过众人进了木楼。
    “大哥,你要兄弟们做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军官愕然片刻才转过了身。
    木楼里的祭祀用品已经被搬走了,一楼现在是床铺和当兵的休息的地方,一副麻将摆在屋子正中的桌子上,桌子四周是几条板凳,地面上散落着烟蒂和花生壳。
    “那个戴帽子的,你叫什么名字。”左登峰冲那当官的问道。
    “小的朱三才,一连三排排长。”那当官的并不敢跟进屋里。
    “你们归谁管。”左登峰伸手指了指南侧一个比较干净的床铺,十三蹦了上去躺下晒太阳。
    “我们连长叫……”
    “司令叫什么。”左登峰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
    “我们是独立团,只有团长沒有司令。”朱三才愕然回答。
    “这地方归哪个政府管。”左登峰又问。
    “咸阳行政督查专员公署。”朱三才拗口的说出了地方上的管辖权。
    “派个弟兄把你们团长和那个什么专员给我找來,我有事儿跟他们商量,如果不來,我就去杀了他们。”左登峰出言笑道。
    “好,我亲自去。”朱三才立刻答应。
    “等等,你把这个带回去。”左登峰闪身而出将那小排长的手枪抢下,凝气将枪管折弯之后递给了他。
    朱三才哆嗦着接过手枪调头就跑,那些当兵的也跟着他逃走,左登峰虽然沒有动手,但无意之中显露的能力已经令他们胆寒了。
    左登峰并沒有阻止他们离去,这只是一个开端,很快就会有连锁反应,事情会越闹越大,早晚会有大量的修行中人前來干涉,大展身手的时候快到了。
    片刻过后,左登峰转身进屋,一瞥之下急忙转头,“别跑,留下三个”
    第二百四十五章无威不立
    不喊还好,一喊之下那些当兵的跑的更快,左登峰摇头过后闪身追上了那些人。
    “大哥,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排长朱三才额头带汗,气喘吁吁。
    “带两个会打牌的弟兄跟我回去。”左登峰出言笑道。
    “啊”朱三才眼珠子瞪的有牛蛋大。
    “啊什么啊,快点,陪我打牌去。”左登峰拖着朱三才向回走去。
    “大哥,我不会呀,再说我还得回去给你送信呢。”朱三才坠着屁股不愿走。
    “送信派别人,你,你,跟我回去。”左登峰拿过朱三才手里的歪头手枪扔给了其中一个当兵的,转而伸手点了两个敞怀的士兵。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打牌。”朱三才愕然问道。
    “别啰嗦了,快走,我不会杀你们的。”左登峰沒有回答朱三才的问題,其实原因很简单,他们打牌有人围观,大热天的被围在中间肯定很热,所以敞怀的一般就是坐着打牌的。
    朱三才哪里敢得罪左登峰,带着两个小兵垂头丧气的跟他回了屋子,提心吊胆的陪左登峰打牌,其实左登峰将他们抓回來打牌并不是单纯的玩耍,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能把人都放跑,万一不去报信就把他自己给晾这儿了。
    古语有云伴君如伴虎,三人此刻不是伴君而是伴阎王,能哆嗦着摸牌打牌已经很不错了,沒一个敢胡的。
    “不准放水,谁把钱输光了我就杀谁。”两把下來左登峰怒了。
    这一嗓子好使了,三人一听立刻吓了个激灵,蹬起眼珠子打起十二分精神同左登峰酣战,左登峰这才找到点儿玩儿的感觉,再忙的人也有‘偷得半日闲’的时候。
    麻将牌是竹子刻的,一洗牌稀里哗啦,十三疑惑的看着左登峰,不明白他跟这三个人在干什么。
    一开始三人还很紧张,后來见左登峰并不像坏人,就慢慢试探着跟他说话,这些当兵的年纪都跟他差不多,左登峰骨子里也乐意跟同龄人交谈,你问我答,一來二去紧张感逐渐消除。
    左登峰很少玩牌,并不会打,几圈下來一直是输,输了他也不赖账,陕西这里用的是军票,他给的是大洋,大洋输光了就给黄金,根据输的番数从金条上掐下大小不等的金豆。
    三人见左登峰虽然牌技臭的要命,牌品却好,于是纷纷拿出了看家本领,专胡大番数,几圈下來左登峰已经输了两根金条。
    打牌自然免不了聊天,人与人只要说话多,关系就能拉近,左登峰得知他们以前是杨将军下属的部队,西安事变之后杨将军被老蒋撵到国外旅游去了,他们就换了主子,他们三个也知道了左登峰这次來是要挖开周陵北面那个坟丘找一样东西的。
    打了两个小时之后左登峰就腻了,总是输也沒意思,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始作弊,他的动作极快,即便在三人眼皮底下作弊三人也看不出來,摸三张退三张,只打十三幺,十三幺番数多,接连三把,直接将三人赢光。
    “你一定耍赖了,不算。”朱三才等人齐声叫嚷。
    “哈哈,还给你们。”左登峰将那些军票以及掐碎的金条还给了三人,转而站起身走到最近的一张床上躺了下來。
    “他们什么时候能过來。”左登峰冲朱三才问道。
    “我们团离这儿不远,公署就在市里,估计都快來了,兄弟,我们团长脾气不好,他肯定会带部队过來。”朱三才善意的提醒,经过了两三个小时的交往,他发现左登峰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冷酷。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左登峰点头开口。
    “行,谢谢你啊兄弟。”朱三才急忙答谢,转而带着两个手下快速的走掉了。
    三人走后,左登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等待当地军政长官的到來。
    一个小时之后,多辆汽车开动的声音自西南方向传來,左登峰闻声自床上翻身站起,背起木箱带着十三离开了木楼,他生性谨慎,唯恐对方带來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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