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声开口道“晚点再请御医来吧,我无事。”
    芸夏忍不住在一旁低声开口相劝“娘娘,只这一回吧,往后您再不能以身犯险了。”
    昨日的大火她想想便觉得心惊,半日过去了,回忆起来仍心有余悸。就算事先计算得再好,也怕个万一,这样的事可是不能再来了。
    温映寒了解芸夏的性子,她若是不应下来,芸夏能一直念叨个不停。温映寒索性微微颔首,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轻揉在眉心上。
    闭上眼睛,昨日大火的场景仍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温映寒指尖一顿,忽然想起一人。
    “小顺子呢?他如何了?”杰米哒63
    小顺子便是昨夜突然出现,将门撞开救她们出去的那一个。从船舱逃离的时候他还一道在前面开路,连他自己手臂上无意中烫伤了一块都没注意,后来还是温映寒命人带他去看大夫的。
    一提小顺子,芸夏的神情便莫名缓和了许多,她笑盈盈地开口道“小顺子无事,大夫说按时上药就行,不严重,正在门口候着呢,说要给皇后娘娘您请个安再走。”
    温映寒下意识地望了望大门的方向,“叫他进来吧。”
    小顺子被人唤进来的时候,温映寒便明白芸夏在笑些什么了,昨日大火她未来得及仔细看小顺子的相貌,如今瞧着便觉得他像是一个耿直的。
    浓眉大眼,肤色较黑,却十分干练,小顺子一进门就直接跪在了地上给温映寒行了一个大礼,额头磕在船板上甚至响亮。他嗓门也不小,“奴才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温映寒宫里一直是小宫女比较多,只留了几个做杂事搬重物的小太监,平常都沉默寡言的也不出声,像小顺子这样,着实是她第一次见。
    “平身吧。快起来。”杰米哒63
    小顺子却没起,紧跟着又磕了一个,“奴才见皇后娘娘无事便放心了。皇后娘娘吉人天相,是仙女下凡,奴才就知道皇后娘娘无事的!”
    温映寒被他这架势弄得一愣,不着边际的话从他口中说出莫名其妙也变得耿直了起来。
    她无奈开口道“旁人见着了大火都知道先听侍卫们的安排先跑,你怎么想起跑到我那里去了?”
    “奴才见逃离大火的人群中没有见皇后娘娘的身影,也不见有人去救,就觉得不行!娘娘对奴才有救命之恩,奴才就算是豁出这条命去,也要将皇后娘娘您救出来!”
    温映寒这下有些听不明白了,“救命之恩?”
    小顺子叩了叩首,“皇后娘娘可能不记得奴才了,但奴才却一辈子记着皇后娘娘的恩德!奴才早以前是在御药司做过事。”
    温映寒微微一怔,御药司……
    “你是当时的那个小太监?”
    “正是奴才!”
    温映寒这回明白,为什么当时小顺子一冲进船舱就好像认得她一样了,他便是当初薛妃和宜嫔为了掩盖她们在药中做手脚的证据,推出来顶罪的那一个。
    小顺子跪在地上极为恭敬,“多亏娘娘出手相助,不然奴才这条命便要没了,当初奴才被人诬陷,堵了嘴被押到皇后娘娘的宫里,薛妃一心想要置奴才于死地,是皇后娘娘您救了奴才。”
    温映寒记得当时薛慕娴要将他直接拉出去杖毙,温映寒知道在药中动手脚的事与这个人无关,自然不会让薛慕娴随意害了无辜的人的性命。
    当时的场景,既无法证明小顺子是无罪的,也没办法证明小顺子是有罪的。为保他的性命,只得先将他送进尚刑司服苦役,事后等过了风波再叫人将他从尚刑司里放出来。
    小顺子抬头望着温映寒,“奴才知道娘娘为了保奴才的性命,事后还派了人照看,不叫薛妃的人有机会再暗中下手,奴才至今都记得皇后娘娘那日的教诲,从那往后事无巨细,再不叫人抓住一点可能陷害奴才的可能!”
    温映寒没想到如今以这样的方式又见到他了,“你是如何到这条船上来的?”
    “娘娘命人放奴才出尚刑司后,奴才便被发配到宫中做些杂事,这次被选中随船做搬运的事了,才有幸上了皇后娘娘的船。皇后娘娘是奴才的救命恩人,奴才这条命都是皇后娘娘您的!”
    “先起来吧,”温映寒望着他,“你往后是如何打算的?还想回御药司吗?”
    “奴才不想回了,那里面人心难测,奴才也不愿与他们相交,如今能给皇后娘娘搬些东西也挺好的!”想当初就是一个他颇为信任的人暗害的他,听说那人后来就升迁被调到薛妃宫里头了,结果这次跟着薛妃一同遭了殃。御药司里心术不正的人多了,那种地方没必要回去。
    温映寒垂眸轻轻捻了捻手指,“我宫里还缺一个掌事的太监,你可愿意过来?”
    小顺子一愣,立马应道“愿意的!奴才愿意的!奴才没别的本事,就是力气大,往后娘娘宫里头的活儿,奴才一个人全做了!”
    他一个劲儿地磕头,说话耿直的样子,弄得一旁的芸夏和明夏忍不住想笑。小顺子说他力气大可是真的,那雕花的木门外面还上了锁,竟愣生生地被他给直接撞开了,中途还有散落的木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都是被小顺子一个人给搬开的。
    等温映寒好不容易将他打发下去了,这屋里的安静倒叫人一时有些不适应。芸夏笑吟吟地走到温映寒身边,“宫里头往后可热闹了。”
    温映寒心想,可不是么,这多添了一个人,跟多添了五六个似的。
    ……
    由于先前路上的耽搁,温映寒是将近傍晚时分才抵达承和行宫的。沈凌渊要她看完了御医,才准了她下船。
    车马一路行到了她新的住处也未见沈凌渊离开。朱红色的宫门前,温映寒望着还站在自己身侧的人,“皇上待会儿不用处理政务了吗?”
    沈凌渊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薄唇不经意间勾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政务过会儿处理也不迟。朕带你先见一个人。”
    温映寒琥珀色的眸子轻眨顿时疑惑不解,然而未等她开口询问清楚,面前的大门便被人从里面彻底打开。
    “你们终于来了!”
    杰米哒63
    温映寒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文茵?”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沈文茵从前,姐就是个传说。
    真闺蜜上线√宜嫔即将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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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朱红色的宫门一开,一道胭脂色的身影顿时从温映寒眼前一闪出现。
    明艳的石榴裙翻飞着繁杂的花边,腰间的镂花雕兰如意佩尊贵非凡,沈文茵发簪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前后一晃,下一刻她便整个人扑进了温映寒的怀里。
    “寒寒!我终于见到你了。”她紧紧地抱住温映寒也不撒手。
    温映寒还没有从刚刚的惊讶之中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相信般地又唤了一遍她的名字,“文茵?怎么会……你回来了?”
    “是我是我,还以为你把我也给忘了,寒寒我好想你!”沈文茵将她抱得更紧。
    温映寒也抬起了手,突然起来的相见,着实有些惊喜,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这是不是一场梦境的怀疑。
    她偏过去望沈凌渊,直到瞧见对方的神色了才彻底放下心来。杰米哒63
    沈文茵身后的小宫女悄悄地拉了拉自家主子的衣裙,一个是从前高高在上的三公主,一个是当今最尊贵的皇后,如今这是在宫门口,且不说皇上,周围还有其他下人们在呢。
    沈文茵一抬头便看见站在后面不知所措的王德禄他们几个了,她嗔怪地望了一眼自己的皇兄,好看的侧脸上顿时涌起了一抹绯红,“皇兄就在一旁看着,也不叫他们先下去的。”
    温映寒听着她这语气就觉得分外熟悉,即便两个人已经很多年未见了,如今却好像从不曾分开一般。温映寒琥珀色的眸子里染上几分笑意,她轻轻开口“走,我们进屋说。”
    沈文茵松开了手改挽了她的胳膊,拉着她便进去了。
    沈文茵身边的人还都是温映寒熟悉的那几个,她们分开时不过是沈文茵刚及笄后没多久,如今再次相见,两个人都出落得比从前更加标致了。
    沈文茵身着了一身胭脂色的石榴裙,衣衫上绣有暗花彩蝶团云纹,精致鎏金的流苏簪更衬她身份的尊贵,乌黑的长发轻绾成一个好看的发髻,隐隐垂下来的碎发间还带着一点微弯的弧度,甚是明艳动人。
    进了院子,外面那些闲杂的下人算是被彻底打发下去了。
    温映寒被文茵拉着往前走,偏过头望了望沈凌渊,“皇上也不提前告诉臣妾一声,整整瞒了臣妾一路。”杰米哒63
    在前面走着的沈文茵回眸轻轻一笑,“是我没叫皇兄说的,想给你个惊喜。”
    沈凌渊薄唇间勾起了一抹很好看的弧度,“你一路都在睡觉,朕才没办法提前跟你说。”
    温映寒耳尖微红,她确实在车马上睡着了来着,那马车摇摇晃晃的,沿途也都是些相同的景色,她昨晚折腾了一整夜,上午才睡了那么两个时辰自然还是困的。
    沈凌渊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想起自己晃着晃着不小心枕在沈凌渊肩膀上睡着了的事了。
    车厢里,绣着一龙一凤的两个香囊因着它们主人靠近,无声地轻垂在座椅上挨在了一起。
    温映寒轻轻
    枕在沈凌渊的肩膀上浅眠,似是睡得并不踏实,从沈凌渊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她纤长弯曲的睫毛随着车马的晃动微微颤抖着。
    温映寒睡着的样子很安静,温温和和的,让人不经意间望了一眼便忍不住想陪在她身边。沈凌渊陪了她一路,也维持了这个姿势一整路。
    直到车马摇摇晃晃地要停下来了,她才迷迷糊糊地悠悠转醒,发觉自己枕在旁人的肩膀上睡着了,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绯红了耳尖。
    沈凌渊一时没忍住,趁着她还没完全清醒,将人逼到马车的角落里俯身堵住了她温软的唇瓣。
    若不是马车停稳后,外面的王德禄开口说话了,温映寒甚至都忘记了要将人推开……
    “寒寒?寒寒?”沈文茵晃了一下她的胳膊,轻笑了一声,“怎么还突然恍起神来了?在想什么呢?”
    温映寒忿忿地望了一眼身旁的沈凌渊,这人,惯爱在她没睡醒的时候欺负她。上次趁着她喝了安神茶半梦半醒,逼着她答应每日去侍寝的账她还没忘呢,只不过不敢跟他提罢了。
    温映寒总有种直觉,若是她真的提了,一定会被那人逼着履行当时的承诺的。
    这账……不算也罢。
    这边沈文茵还在疑惑不解地望着她,温映寒睫毛微微掩了掩,不好意思地从后面推了她一下,催促道“没什么,先进屋吧。”
    沈文茵背着温映寒偷偷望了一眼自家皇兄,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盈盈一笑,“皇兄,你不是还要见大臣的吗,把寒寒借我一会儿吧,晚上就给你送还回去。”
    “也好。”沈凌渊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文茵的话,视线却注视着温映寒的眼睛,像是在说给她听。
    他薄唇轻轻动了动,“晚上送过来。”
    温映寒莫名产生了种要被这兄妹两人给卖了的错觉。
    怎么好像不知不觉间她就被人给安排了个明明白白?
    “恭送皇兄!”沈文茵身子一低,也不等温映寒反应了,拉着她就继续往屋里走。
    温映寒也来不及说告退的话了,匆忙之间只瞥到了沈凌渊的一点衣角。雕花镂刻的楠木大门开了又关,下人们上了茶便被打发到了外面。
    沈文茵拉着温映寒又回身抱了抱,她们当着是许久未见了。
    “寒寒,没回来之前我听说了好多你的事,快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皇兄欺负你了?”
    温映寒忙摇摇头,“没有,不是的。说来话长了,我的事可以放一放,倒是你,怎么突然跑到这儿来了?”
    沈文茵似是若无其事地踱步到圈椅旁边,她手指轻轻绕了绕,“你知道的,我喜欢承和行宫。”
    温映寒一瞧她就是没说实话,那么多年的相处,没有谁比她们更了解彼此的了。她走上前拉着她转了过来,“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文茵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省亲,我是回来省亲的。还要参加万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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