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余不满地哼了声,放下画笔,伸手就想把手上的油墨蹭到他脸上去。
    邵珩一手拿相机,一手格开她的手往后退了步,吊着眼梢意味深长地说:“一会儿回酒店再陪你‘玩’。”
    程之余的表情僵了下,眼珠子不安地左右转了转,认怂地收回了手。
    油画还没干,程之余刷上一层清漆,之后也不好立刻搬动它,只能等着。
    她和邵珩一起坐在沙滩上,看着潮涌潮落,聆听海浪歌唱。
    程之余侧坐着,背靠在他身上,手上拿着相机在翻看他一下午拍的照片。
    每一张都是她。
    程之余张张都看得很仔细,不像以往看陈宪的照片,只是囫囵浏览一遍。
    她没看过自己画画时候的样子,作为当事人和局外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真好看。”她说。
    “啧,你还挺自恋。”
    “我是说你拍的真好。”
    “那还用说?”
    “……”程之余鼓着嘴回头瞪他。
    邵珩凑过去亲了她一口。
    晚上,他们回到酒店,程之余今天为了画好那幅画,注意力高度集中,等到松懈下来后难免觉得有些累,所以吃完饭后就回了房间。
    她早早地洗好澡出来,就趴在床上拿着邵珩的相机反反复复地看他拍的照片。
    邵珩赤着上身从浴室里出来时就看到她趴在枕头上,对着相机笑。
    他舔舔牙,往床边走过去,躺上床侧着身子撑着脑袋看她:“还没看腻?”
    程之余摇头,再次从头看到尾。
    邵珩见她沉迷在自己拍的照片中,嘴角上扬,眼底还有些崇拜,不由喉头上下一滑,眼神黯了黯。
    程之余正看得入迷,手上的相机突然被人拿走了。
    “诶?你干嘛呢!”她伸手想去抢。
    邵珩手一躲就把相机放到了床边的桌上:“明天再给你拍。”
    他把她抱过来趴在自己身上,压着嗓子说:“现在做点别的。”
    程之余见他眼神都变了,头皮发麻,立刻手脚并用想爬到旁边去。
    邵珩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亲了亲她,勾起她的一绺发丝绕着玩:“啧,躲什么啊,‘学姐’。”
    自从他喊她‘小鱼儿’开始就再也没喊过‘学姐’了,此时此景他这样喊她,让程之余又羞又恼,整张脸都涨红了,瞪着眼,伸手去捂他的嘴:“不许叫我‘学姐’,你还比我大一岁呢!”
    邵珩舔了下她的手,程之余立刻松开。
    “说的有道理。”邵珩竟然赞同地点点头,松开她的头发去捏着她的下巴,眉峰一扬说,“叫‘哥哥’。”
    程之余先是愣了下,随即又惊又怒,伸手推他:“混蛋!”
    邵珩从喉咙里溢出几声轻笑,低头就吻住她。
    他单手就把她身上的睡衣扒了,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另一只手去摸床头上的安全套。
    邵珩稍稍起身,用嘴一咬把包装撕了,眼神一直留在程之余光/裸的身上,迸射出野兽般侵略的目光。
    程之余捂住自己的眼睛,微微缩着身体,有些着急地说:“你把灯关了关了!”
    邵珩戴好套欺身压上去,拉开她的手看着她说:“关了就看不到了。”
    程之余的脸似是醉后浮出酡红,嘟囔着:“……别看,快关灯。”
    “啧,想关灯啊,叫声‘哥哥’来听听。”邵珩轻挑地抬起她的下巴。
    程之余鼓嘴,别开脸:“不要!”
    邵珩让她的腿夹在自己腰的两侧,对着她的腿心恶劣地磨了磨:“不要?”
    程之余不由自主地颤抖,她动了动腿想逃离,邵珩没给她机会,掐着她的腰毫无预兆地撞了进去。
    程之余低呼一声,身体一阵痉挛,双眼迷离,嘴唇微微张开,还不忘骂他:“……混蛋!”
    邵珩拂着她的鬓发,往里再顶了顶:“老子做的就是混蛋事。”
    ……
    邵珩今天心情很好,兴致更不错,等最后云消雨歇,程之余累得动都不想动,他却像是一只餍足的野兽,酒足饭饱之后越发精神了。
    邵珩去阳台那抽了一支烟回来,见程之余还是那个姿势,懒懒地趴在枕头上,微眯着眼睛,像极了一只犯懒的猫咪。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上,连着被子一起把她抱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问:“这么累?”
    程之余动了动,虚推了下他,嘟囔了句:“想洗澡。”
    “好。”
    邵珩把被子掀开,一把抱起她往浴室走。
    “诶?”程之余吓住了。
    “together。”
    “不要!”程之余下意识地拒绝。
    邵珩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周,挑眉:“小鱼儿,我哪都看过了,还害羞什么?”
    程之余憋红了脸:“你你你……”
    洗澡时,邵珩没忍住,又要了她一回,等最后洗好澡,程之余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站都站不稳,只能无力地攀着他,让他再次抱回去。
    邵珩把她轻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上去,关了灯把她揽在怀里。
    程之余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里不知怎的,格外安定。
    她摸了摸手上的青金石手串,突然想起一件事。
    程之余动了动身体,伸手去摸他的后背。
    邵珩贴在她耳边,暧昧地问:“还想要?”
    程之余掐了下他,接着摸到了他的右边肩胛骨,上面有一个肉疙瘩,纹路不平,在平坦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突兀。
    邵珩的身体在她摸上那个伤疤时几不可察地僵了下。
    程之余抬头问:“疼吗?”
    邵珩沉默了会儿,才答道:“都多久了。”
    程之余小心翼翼地问:“阿富汗……是什么样子的?”
    “想知道?”
    “嗯。”程之余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她确实是有些好奇,阿富汗这个国度对她来说十分陌生,她对它的了解仅限于小说《追风筝的人》以及他拍的那张照片。
    但她还有些忐忑,生怕这个话题会引起他的一些不好的回忆。
    “你要是——”
    “啧。”邵珩打断她,“给你讲讲,就当是睡前故事。”
    程之余立即笑了,靠在他怀里认真地听。
    他说他进阿富汗前先去了巴基斯坦,去拍风之谷,据说宫崎骏的动画片《风之谷》就是取景于那里;他说他走陆路从巴基斯坦去的阿富汗,中间被检查了好几次,那里到处都是持枪巡逻的警察;他说阿富汗常有塔利班绑架外地人,他买了把尖刀随身带着;他说他去了赫拉特,阿富汗西北部的一座城市,是一座历史名城;他说那里的有一部分女人还穿着布卡,那里的男人可以娶多个妻子。
    说到多个妻子,邵珩还似有深意地叹口气,程之余不满地掐他,他就埋在她颈窝里笑。
    邵珩说,阿富汗很贫穷,但是那里的景色很美。
    程之余津津有味地听他用懒散的语调述说着那些她从未经历过的事情,由衷地感慨了句:“你真厉害。”
    邵珩凑近她,刻意压低嗓子问:“哪儿厉害?”
    程之余见他又开始不正经了,转过身打了个哈欠,含糊地说:“好困啊。”
    邵珩哼笑,帮她理了理发鬓:“good night。”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一时爽,码字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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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四十七
    程之余和邵珩在海边过了三天三夜, 白天两人就一起出去采风,程之余对邵珩的肖像画进行了细节上的修饰, 邵珩则拿着相机练手,拍的大多是她。
    到了晚上, 就是邵珩兴风作浪,翻云覆雨的时间了,他兴致好, 还爱逗着她玩,程之余每每不敌他手,被磨得全线投降, 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到最后筋疲力尽。
    因此在第四天邵珩提出要在海边多留两天时她以请假期限到了为由,坚决要回校。
    邵珩这几天心情好, 她说什么就应什么,两人收拾了东西就回了清城。
    程之余回到学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在海边画的油画拿去裱了框,之后迫不及待地去了美院找李修。
    李修就在自己的个人办公室里, 见到程之余抱着一幅画进来,推了下眼镜露出亲切的笑来。
    “新画作?”李修看着她抱着的画问道。
    程之余点点头。
    李修有些期待:“我看看。”
    程之余咬了下唇, 把手上的画递给他, 站在边上双手交握十分紧张。
    李修看到那幅画的一瞬间有些惊艳,以湛蓝的大海为背景突出的是一个拿相机的男孩。在油画中以人像为主题,这种取材并不新颖,但这幅画胜就胜在她把男孩的面部表情刻画得十分精细逼真, 情绪拿捏得当,他垂眸看相机时眼神中的那种矛盾感,犹疑和跃跃欲试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并不给人别扭的感觉。
    再加上程之余自身的绘画技术,这幅作品的完整度可以说是很高了,他本就知道她是画风景画的一把手,却没想到她的肖像画也出类拔萃,要知道画人像,画形容易画神难,正所谓画皮画虎难画骨。
    李修赞许地点点头:“很好,画得很好,之余,你没让我失望。”
    程之余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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