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只有在警报的时候才会是电子音,每次都能冷不丁吓他一跳。
    余浮听到钥匙的响声,心里一跳,向着最里间跑去,环视了一圈,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几张沙发和一排柜子。
    沙发不能躲,躲柜子的都是傻逼,人来了都没法跑,他迅速下了决定,跑到窗户边,一拉窗帘……
    卧槽?!!这窗户简直像是专为防止别人扒窗设计的,一点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窗台还十分光滑。
    他只思考了四分之一秒,在摔断腿和做傻逼之间选择了后者。
    柜子里空间不大,设计的也很巧妙,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样子,但余浮根据手上的触感,大致能猜到他旁边的那一层层的格子应该是用来放书的,而他站的位置是空出来的,正好能容纳下一个人。
    他面前的柜门上有那种百叶窗似的透气口,外面看不到他,但他能看到外面。
    刚藏好,就看到一群人走了进来,等他看清为首那人的脸,一瞬间瞪大了眼。
    杜望亭?
    余浮:“系统系统!”
    系统:“怎么了?”
    余浮皱眉:“任务里的大亨是他?”
    系统高冷道:“如你所见。”
    余浮暴躁了:“我见你马呢,怎么不早说?还有什么鬼的危险人物,之前见到他的时候你咋不提?”
    系统:“之前没有检测到危险信息……”
    余浮:“现在又有了?你个辣鸡!”
    系统:“宿主,为了你的安全,请尽量放松情绪。”
    余浮简直要气笑了:“哦,您可真是位尽职又尽责的小机灵鬼。”
    那厢杜望亭坐在沙发上,神态漠然,但从坐姿可以看出来他的心情应该很放松,放松到就差手里多个红酒杯,晃着酒杯闲适地品。
    可他身前的人就不怎么放松了。
    余浮看到有两个人被人按着,背对他跪在杜望亭前面,一男一女,男的垂着头不说话,女的一直呜呜咽咽地哭。
    他听到杜望亭身边的人开了口,戴着副眼镜,斯斯文文,说话的声音也很温和。
    “刘成,你我兄弟一场,老板怎么对你的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就是你对他的报答?”
    被叫到的人颤了一下,抬起了头,在触到杜望亭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后,又把头垂了下去,不发一语。
    “不说话?行,那你给解释一下青荣那边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老板?”
    余浮想大佬这样的人都还能差点被人害死啊,看来他得先给那兄弟点根蜡。
    而大佬此时眼睛都没落在那人身上,一点都没有差点要被害死的觉悟,他的目光很悠远,似乎思绪已经飘向了不知何处的远方。
    他这副不在乎的样子,反而激怒了地上跪着的人,那刘成骤然抬头,目光怨毒地盯着眼镜男:“因为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我明明和你罗晰一样,差不多的时间跟着他,可他为什么只重用你,而我却只能跑跑腿,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有你!”他伸直了腰,目光转向杜望亭,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憎恨、愤怒,还有一丝藏得很深的畏惧,“我为你卖命那么多年,得到了什么?在你眼里恐怕连条狗都不如!”
    杜望亭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睛都没动一下,刘成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愤怒掺杂着耻辱的情绪使他一时失去了理智,竟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起来。
    余浮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这哥儿们好胆识,情绪饱满抑扬顿挫,他都忍不住要给他鼓掌。
    罗晰身边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青年一脚踹到刘成身上,把他踹得扑到地上,道:“罗哥,这人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吞了好几笔生意不说,还白眼狼的把老板卖了,如果不是早有防备……跟他废那么多话干嘛,直接动手就是。”
    说着他提起刘成一只手,余浮只听到一声脆响,那刘成就跟被蹂.躏了的尖叫鸡似的,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咔嚓声,听得余浮直皱眉,莫名的感觉自己的骨头也在隐隐作痛。
    刘成瘫在地上,他的手脚都被打断了,形状诡异地拖在身旁,叫声一声比一声惨烈。
    他旁边的女人吓得浑身发抖,刚开始还只是小声的抽泣,可到了后来,越哭越大声。
    鸭舌帽青年不耐烦地皱起眉:“哭什么,不是很能耐吗?现在知道怕了,臭.婊.子!”
    女人被他一吓,反而哭得更大声了,她跪行到杜望亭身前,哭得撕心裂肺:“老板我错了,你饶了我吧,都是他,是他让我这么做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杜望亭似乎此时才注意到周围的情景,他眼中的迷雾散开,悠悠回神,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大概是觉得太吵,眉毛微微地皱了起来。
    地上的刘成还在不住咒骂:“杜望亭你不得好死!”
    余浮:兄弟你清醒一点,打你的是adc你怎么往boss身上扔技能?
    杜望亭跟没听见似的眼都没眨一下,甚至还轻轻地打了个哈欠,不过他身边的人倒是很激动,直接一个旋风无敌螺旋腿就上去了,踢碎了刘成一口牙。
    那刘成满嘴是血,还不忘放嘴炮,他明白自己会是什么结局,打又打不过,也只能过点嘴瘾,可他一张嘴,鲜血混着口水就从他嘴里涌了出来,流过他下巴,滴了一滴在地毯上。
    四周突然安静了,像是吵闹的广告被人按下了静音,余浮听到有人倒抽冷气的声音,不明就里间,看到一个人忽地扑到刘成身边,掀起他的衣服,把他的嘴堵了起来。
    余浮:???
    杜望亭盯着地毯上那一小点暗色,缓缓地抬眸,眉微蹙着,目光是浸了万年寒冰的凉,就在余浮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拖下去碎尸万段的话时,他笑了。
    先是嘴角漾出点笑纹,然后涟漪般向四周泛滥开,只是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看着刘成,嗓音低磁,带着蛊惑的意味:“想知道为什么?”
    刘成一抖,但还是含糊不清问:“为什么?”
    杜望亭笑意更浓了,带着恶意,如同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他慢慢的、字字清楚地道:“因为你蠢。”
    刘成的脸扭曲了起来,拖着破碎的手脚想要爬上前,却被人踩在脚下。
    杜望亭欣赏够了刘成的表情,在咒骂和哭叫声中厌倦地摆手:“都带下去吧,老规矩。”
    罗晰:“老板,青荣的那几个人?”
    杜望亭:“都杀了。”语声淡的仿佛只是在说早餐吃什么。
    罗晰带着人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小心地将被弄脏了的那块地毯收起来带走。
    余浮这才明白过来,感情人家骂他他没反应,弄脏地毯就戳人心又戳肺的,这该是有多可怕的洁癖!
    这场戏他看得津津有味,全然忘了自己还与三星级危险人物共处一室,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人都散了,而他身上的特效也过了时效期,可那杜望亭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仅不走,他还向着余浮的方向走了过来。
    余浮心里一紧,他的任务还没有头绪啊,难道就要这样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屏住呼吸,看着那人越来越近,心脏砰砰跳起来,尤其是此时系统还在瞎几把警报。
    电子音非常的嚣张:“警告!警告!有危险靠近!”
    余浮:“别吵了,你当我瞎啊!”
    “请宿主蹲下身,抱住头,尽量保护身体脆弱的地方。”
    “你以为扫黄打非呢?”神他妈抱头蹲下!这沙雕,他迟早要被气死!
    杜望亭已来到了柜门外,与余浮一门之隔,他的眼睛很漂亮,目光却漫不经心,余浮见他抬起手要拉门,身体绷紧,想着等会儿攻他个出其不意的话,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可杜望亭的手半路一转,转向了余浮旁边的那个柜子。
    余浮刚松了口气,眼前却突然一亮,猝不及防间感到有什么钳住了他的手腕,大力袭来,将他往外一拉。
    他听到一道轻微的刺啦声,没来得及反应这声音来自什么,就感受到了来自额间的冰凉,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在了他额头上。
    余浮顺着漆黑的枪身看过去,首先入目的是白皙修长的手指,再然后,对上了一双冰凉的眸子。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腿也有点发凉,在这样的情况下竟还有闲心垂了眸子去看,就看到了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腿。
    他的丝袜被勾破了,从脚踝直裂到了膝盖,他引以为傲的,承载着他所有性感的腿毛选手,就迫不及待地探出了头来。
    杜望亭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腿上,然后慢慢的向上移动,最后停在余浮脸上,绽开一个笑,启唇一字一顿:“戏精彩吗?这位兔,女,郎。”
    余浮也跟着笑了,脑中急速地飞转,思考要怎样答自己才不会横尸街头。
    杜望亭看着面前的人,他不伦不类地穿了身舞女的衣服,眉目精致而妩媚,笑眼弯弯,只不过眼底却蕴着深不见底的漩涡,而自己的身影倒映在其中,明明灭灭。
    他笑颜灿烂,嘴角扬起勾魂摄魄的弧度,不闪不避,直勾勾地看着他,同样慢慢的,一字一顿道:“杜老板,小,心,走,火。”
    杜望亭感到有什么抵上了他的腹部,惊讶于这人是如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变出了把枪,也明白眼前人说的走火不只是说他。
    他挑了挑眉,握枪的手缓缓收紧,指间传来扳机扣动的声音,只差一点,扳机就能完全扣下,冰冷的子弹会打穿面前人的额头,爆出一串令人兴奋的血花。
    同样的声音从他腹间传来。
    有意思。
    杜望亭眼中泛出兴味的光芒,他放下枪,后退了一步,将余浮从头看到尾,意味深长道:“陆少爷真是好趣味。”
    额上的枪被移开了,余浮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面上却一派桀骜,抬手将假发取下,恬不知耻:“一点小癖好。”
    他侧脸,伸出拇指擦过嘴唇,口红被晕开,在脸上拉下一条红色的残影,继而邪邪一笑,得寸进尺地道:“不知杜老板可否借身衣服穿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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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浮:“都让让,我的枪要走火了!”
    杜望亭:“哪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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