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顺着利平生的眼神向外看去,笑道:“侯爷实在看那位邢家姑娘吗?前几个月进献给长公主的寒梅图就是出自这位邢姑娘之手!长公主很是喜欢呢!还说日后只要是她绣的,全都给公主府送去呢!”
    云清然笑了,“难得母亲喜欢!”寒梅图吗?父亲生前最喜欢梅花,难怪!
    “侯爷慢走!”掌柜的弯腰将云清然送走了。等人走了,店里的伙计富贵才凑了上来,“掌柜的,那位就是咱家侯爷吗?”
    掌柜的一脸得意的说道:“正是!咱们主子就是长公主之子,当今圣上嫡嫡亲的外甥,新任永平侯。你记着,京城凡是带云字的铺子,全都是侯府名下的产业。”彩云斋自然也是。
    富贵恍然大悟,“怪不得咱们铺子生意这样好,也没人赶来捣蛋!原来如此啊!”
    “记得就好,不许有骄矜之色,也不许心生傲慢,侯爷还是世子的时候,规矩就严,若有人敢仗着侯府的势胡作非为,严惩不赦!”掌柜的厉声说道。
    富贵立刻将刚刚升起的那点子骄横压了下去,“我知道了,掌柜的。”彩云斋的待遇好,福利也好,他挤破头才挤了进来。才不要被赶出去呢!转头看见有人进来了,富贵忙点头哈腰的过去了,“这位夫人要看些什么?”
    掌柜的摸摸胡子,满意的笑了。
    邢家母女回了家,邢刘氏松了口气,虽然相信琏二奶奶的话,可邢刘氏还是怕薛家大爷不知从哪个拐角里跳出来,总算平安到家了。邢岫烟坐在院子里分着绣线,看着站在一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绫罗,邢岫烟想了想,从针线篮里拿出一团绣线,“喏,你先跟着我学分线吧!这是给你练手的。”
    然后给绫罗演示道:“这分线啊,是最考验人的眼力的。据说有人将一个绣线分成了32股。”
    绫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就这一根线吗?32股?”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线。“那姑娘呢?姑娘能分成多少股?”
    邢岫烟笑了,“我啊,最多能分成26股。”
    “好厉害啊!姑娘,我也能做到吗?”绫罗羡慕的问道。
    “静下心来好好练,总有一天会做到的。”邢岫烟抿嘴笑了,原先她也不相信自己能做到,可是自从穿越到了这里,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静心。彼时他们家吃不饱穿不暖,也没有别的出路,邢岫烟当时心里唯一想的就是学好刺绣,改善生活。
    到了晚间,邢忠回来了,刚吃完饭不久,就被女儿拉到了院子里,鼓捣那什么拖把去了。做起来倒是不难,找来一根木棍,在一头钉上钉子,然后将铁丝一端固定在钉子上,然后将剪好的布条一个一个串上去,最后再将铁丝紧紧的缠起来,固定好,一个简易的拖把就做好了。
    邢岫烟笑呵呵的看着手里的拖把,叫方婆子端来一碰水,将拖把放在里面浸湿了,然后将水拧的半干,“好了,用这个拖地,就方便多了。”
    邢刘氏走了过来,试了试,喜道:“是啊!方便多了。你也来试试。”
    方婆子接过拖把,在堂屋的地上脱了几下,欣喜的说道:“果真方便多了,也不会腰酸了。姑娘果真聪敏!”方婆子感激的看着邢岫烟,她自然知道,姑娘这拖把,是为了自己做的,她感姑娘的情呢!
    邢刘氏脑子转的很快,“你说,这拖把能不能拿出去卖银子?还是说直接将这做拖把的方子卖给杂货铺?”
    邢忠无奈的看着她,“你怎么什么都想到钱啊!”
    “废话!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明儿我就去张记杂货铺问问去。”邢刘氏白了他一眼,自家什么情况,别人不清楚他难道不清楚吗?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就在这装大头蒜了吗?
    邢岫烟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现在说道:“不如我将这制作方法画出来,娘一并带去,最好让爹再做一个,到时候一起带过去这个留着自家用。不过,娘,这拖把制作简单,旁人稍加留意就能做出来,极容易仿冒,因此娘要价的时候,也别要的太高,差不多就行了。”
    邢刘氏嗔道:“放心吧!你娘我不贪心!”然后又催促着邢忠,“快点,快点,再做一个。”
    邢忠无奈的摇摇头,无不敢反驳,老实的继续做着。
    邢岫烟笑了,转身进了自家的卧室,她一个人住在西厢房,邢忠和邢刘氏住在东厢房,方婆子和绫罗住在西边的角房里。原本邢刘氏是想让绫罗睡到自己屋里,好伺候她的。但邢岫烟一个人睡惯了,又见绫罗年纪小,还是让她和方婆子一起睡了。
    邢岫烟坐在炕上,在灯下分着线,邢刘氏风风火火的进来了,见她正在分线,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做针线呢!这大晚上的,别弄坏了眼睛啊!如今咱家不比从前,你也不必太累着自己。”
    邢岫烟笑了,“我知道了娘,我自己的眼睛我也爱护的很呢!况且我每日都喝猪肝汤的。枸杞菊花茶也是每日都喝的。”
    “你知道就好,好了,别弄得太晚,早些歇着,明日白天再做也行。我去看着你爹了!”邢刘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邢岫烟笑了笑,低头分了会线,大概过了两刻钟的样子,觉得有些累了,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隔着窗子让绫罗端些热水进来,洗漱过后,上了床,放下床帐,在床上做了会瑜伽,据说有助于睡眠,然后才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第42章
    第二日,邢岫烟醒来时,发觉外头已经大亮了,不禁有些懊恼。她发现自己自从回了家,早上从来都没起早过。明明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是她的人生理想之一,现在已经实现了一半,可是她竟觉得有些心虚呢!不过她也知道,估计这样的好日子也不多了吧,等嫁了人,得伺候婆家一家老小,这样的好日子就不多见了,估计到时候得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唉,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那种父母双亡,有车有房的钻石男啊!
    邢岫烟坐在床上发着呆。忽然听到外头邢刘氏喜滋滋的声音,“烟儿,烟儿!“
    邢岫烟回过神来,赶紧应了一声,“来了,来了!”赶紧起来穿好衣服,走到门外,“娘,怎么了?”
    邢刘氏笑呵呵的说道:“你才起来啊,快去洗漱吧!我给你带了驴肉包子,还有你最爱吃的咸豆脑。快点啊!绫罗,快服侍姑娘洗漱。”
    绫罗从灶房里探出头来,清脆的应道:“马上就来!”
    邢岫烟快速用牙粉刷了牙,绫罗又从灶房端来一盆水,“姑娘,这是按你的吩咐,第二遍的洗米水,沉淀了一夜后,上面的清水,因为是凉的,还兑了些热水,姑娘快洗脸吧!”
    邢岫烟摸了摸,笑了,“多谢绫罗了!”
    洗漱完后,邢岫烟坐在了饭桌前,看着热腾腾的驴肉包子和豆腐脑,问道:“娘,这驴肉包子多贵啊,买这个做什么?”
    邢刘氏坐在她跟前,邢岫烟夹了个驴肉包子递到她跟前,“娘,你也吃!”
    邢刘氏别过头,挥了挥手说道:“我早上吃过了,况且我也不爱吃这个!你自己吃吧!”
    邢岫烟不依不饶的举着驴肉包子,也不说话,只拿眼睛看着邢刘氏,邢刘氏无奈,“好好好,我吃就是了。”说完就着筷子将那一个驴肉包子吃了下去。
    这个驴肉包子并不大,大概只有婴儿拳头大小,一碟子里也只有六个,不过这味道的确不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可见驴肉的鲜美了。
    邢岫烟吃了四个,最后还剩一个,她冲灶房叫道:“绫罗,过来!”
    绫罗站在她面前,“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邢岫烟将最后一个驴肉包子递给她,“拿去吃吧!”
    绫罗后退了两步,又是摇头又是挥手,“多谢姑娘,我不能吃的。”
    邢岫烟二话不说,塞到她手里,“拿去吃吧!不过一个包子。”
    邢刘氏嗔道:“你这孩子,知道这包子多贵吗?八文钱一个呢!”绫罗听到后,脸色越发不安了,邢岫烟嘟着嘴看着邢刘氏,邢刘氏笑了,“既然是姑娘让你吃的,你就吃吧!记着姑娘的好就行了!”
    绫罗红着眼眶,“多谢太太,多谢姑娘!”然后也不迟,拿着那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跑回了灶房,“奶奶,你吃!”
    方婆子年纪大了,耳朵也不怎么好使,并没有听到方才的对话,只奇道:“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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