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老婆的长发黑色瀑布一般倾泻在织锦无袖短汗衫上,下身是统裙,中间一段雪白的小腹、肚脐仿佛故意招惹琼于阁上火的。她趿着木屐,走起路嘎嗒嘎嗒响,花蝴蝶一般在这般兵爷面前穿花度柳,有时上来泡茶,有时送烟过来,有时送水果沙拉过来……可能碍于首领杨尚武在,他不敢太放肆,只是向她使眼色,村长老婆岂有不知,知道琼于阁被她撩拨得神魂颠倒,只是装作不知,有时转过身去,香风阵阵从他脸庞子拂过,琼于阁美得闭上眼享受一番。
    村长可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一个女人,不外出采购。来了这么多杀气腾腾的兵爷,他要延医医治伤者,采购花品、食品、用具。
    大夫、医师来了,许小豹不能混了,他赶紧开溜。这帮人,他无论如何混不进去,都是彼此认识的。莒讷和木欣宜混进去,那是打着先知奥多姆的牌子,因为这伙人谁也没机会跟奥多姆求证,能求证的早潘已经归西了。
    许小豹本来就有地方去,他扯掉缠得他难受的绷带,化装成一个黑脸汉子直接走进了阿杜雅的高脚楼。现在美桑留在了班家,阿杜雅得到了一大笔赏金,还免了她的后顾之忧,担心美桑人老珠黄吃她的现成饭,跟着她过活一辈子。这次阿杜雅还是眼拙,没有认出黑脸汉子就是宋提查,宋提查上次买了全套的单,这次又是全套。阿杜雅赶紧安排小姐进去侍候这位黑脸爷。
    村长前脚带人进城,琼于阁后脚就挨门进来了。村长老婆故意装着倒吸了一口冷气,哆嗦成一团。
    琼于阁掩上门,死皮赖脸地说:“心肝宝贝。我差点回不来了。这次要不是有真主保佑,首领亲自营救,我可能与你音容两隔了。美人,过来给亲哥哥安抚安抚一下吧?”
    村长老婆柳眉倒竖:“滚!涞媚自有夫,你自有妻。何必来自讨没趣。”
    琼于阁涎着脸说:“村长出去了,估计没二个小时回不来。你就让我快活一回吧?”
    涞媚粉红着脸骂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你滚不滚?你不滚,我喊人了!首——”
    琼于阁是怕杨尚武的,他做贼心虚,回头看了看门窗。涞媚扑哧一声,倒自个儿笑了。琼于阁知道涞媚是故意逗他。他色胆包天,一把搂住她,涞湄不停地扑腾着。可是她本来就是半推半就,她欲推还迎。很快就打得火热。两人完事之后,甚好村长还没回来。
    村长不过也不是等闲之辈,回来一看,琼于阁安生了,老婆也大大方方给客人倒茶递水,还跟两个有身份的执行官、上司有说有笑。他的心一格登,完了,老婆肯定给琼于阁泄火了。否则琼于阁有这么安分,他那贼眼尽往她身上瞄,恨不得压上去啃两口。
    当涞媚进屋的时候,村长后脚跟进来,愤怒地把女人掀翻在床上,一把扯下来,虽然用清水洗过,但琼于阁比他生猛得多,那红肿就说明一切!村长一耳光掴过去,涞媚知道事情败露了,她可是第一次就被老公发现了。会做贼的,做一辈子也发现不了;不会做贼的,做第一次就给逮住了。
    涞媚呜呜地哭诉着说:“他用暴力,你都怕他,我有什么办法?”
    “你以前不是很会拒绝他的吗?你骗谁?你要是不想他,他能把你怎么样?”村长气得脸色铁青,他累死累活打理生意,琼于阁带着这么大一帮兄弟,问他要吃要喝要玩,还给他戴绿帽子。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他摸出一把枪就要出去拼命。吓得涞媚顾不得穿上衣服,一把搂住村长:“老公,你斗不过人家。何必为了这点小事撕破脸面?你要是斗得过他,他怎么敢如此肆无忌惮?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暗中对付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村长看这女人虽然跟琼于阁有私,但心还是向着他的。他思前想后,今天确实人群纷纷,门不好,今天可能是他的忌日。看那帮人都不是好鸟,连琼于阁对他们都是俯首帖耳,他更是不在话下。
    村长唯一出气的,拿他的女人撒气。她不是红肿了吗?让他肿烂了,看你还在外面拈花惹草?
    村长撒完气,还要安排八百人的饮宴。不过,这口气他咽不下,他看着琼于阁就想一刀宰了他!但他不是那种血气方刚的汉子,可以不计后果的复仇,而是瞻前顾后,最终结果还是忍得一时之气消得百年之祸。这是佛家思想多年对国民的熏陶。其实村长是佛教思相根深蒂固。
    村长打碎钢牙往肚里咽,他笑容满面,大摆筵席,倒是显得很看得开。还跟琼于阁把酒言欢,琼于阁做了亏心事当然装着若无其事跟村长喝个痛快。
    两个男人很大度,心怀鬼胎的涞媚吓得心惊胆战,她虽然走路都感觉摩擦得发痛。但她强打起精神左右逢源。她不善饮酒,跟莒讷、木欣宜喝椰子汁。她真羡慕她俩,让男人们俯首听命。其实她俩背后有强大的豹哥做支撑。杨尚武、伍辉、秦至简、琼于阁、塔沃尔、天荣幸、花麻仁、原生木、乔厉容、拱哲纷纷给她俩敬酒,她俩照例是轻轻地抿一口椰子汁,他们可要喝一大杯酒。
    琼于阁宿愿得偿,大难不死有后福,喝得酩酊大醉,唱着小曲回自己房。他打开门吃了一惊,村长老婆涞媚自己找上门来了。
    琼于阁喷着酒气:“尝到甜头了吧?我不怕你!咱们再战一回。”
    涞媚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哭哭啼啼地说:“你还蒙在鼓里。要是他先动手,你们都死光了都不知道!”
    琼于阁吓出了冷汗,酒醒了大半:“怪不得他看我的眼神里有仇怨。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有人盯梢?你告诉他的?”
    “你还算老江湖?你自以为做得干净。其实他一回家,就——就拉开看了。你弄得那么红肿,他岂有看不出来之理?”涞媚把村长回家发泄的事说了一遍,说得琼于阁寒毛倒竖。
    琼于阁慌神了:“涞媚,你恨我不?”
    “我恨你有什么用?你既然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出来了,我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办法?看你现在吓的,既然做了,你还怕担责任吗?”
    “我带你走!”琼于阁下一了决心,找一处房产安置她并不难。
    “我哪里也不去?既然做了,长痛不如短痛。事情已经败露了。你还等着身败名裂吗?”
    “哪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还用我教。你碰我之前。你应该考虑后果!”涞媚眼汪汪地说。
    很多仇恨是女人扇动起来,其实村长是一个信佛的人,不会那么残忍;他可能有过手刃奸夫淫妇的冲动,但那恶念倏忽之间被理智所取代。他无杀贼之心,贼却有图穷匕见、杀人灭口之意。
    “为了得到你。涞媚,你说,你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涞媚拿出一片钥匙交给他,低声说:“他醉得像死猪,永远别让他醒来。”
    琼于阁打了一个冷颤,天下最毒妇人心!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没有选择:“你等着。”
    琼于阁怀揣利刃轻轻巧巧出了房门,他掏出钥匙,无声无自地打开卧室的门,再轻轻掩上。没错,中午村长借酒浇愁,喝得酩酊大醉,现在睡得酣声大作,连衣服都没脱,压在盖被上。琼于阁杀过人,但这样杀手无寸铁的人,他还是第一次。他心一横,借着酒劲,捂住他的嘴,一刀断喉。
    没想到,此时门户大开,进来三个人。一个是花麻仁,一个乔厉容,还有一个原生木,还怕琼于阁杀红了眼连他们也给一刀断喉。
    “琼英雄,好刀法,一刀断喉。”花麻仁嗬嗬干笑着,琼于阁惊得怒目圆睁,如此恶德败行的事情被他们发现,真是奇耻大辱;但是这伙人显现跟踪了他,知道他与涞媚的策划,但就是不阻止他色胆包天、利欲熏心,为了一个妇人害人性命。他一脸的血污,眼睛放出恶狼的凶光。可是他们手中有m36冲锋枪,可以将他打成筛子。他的命运捏在他们手中,他们要治他之罪易于反掌。
    琼于阁嗫嚅地说:“你想要怎么样?”
    花麻仁干瘪的脸上现出诡秘的笑:“你——一不作二不休。不请你杀几个人。你清除异党这后,我们就是老大。我早就劝过早潘一山难容二虎。什么钦差大臣,我们还是国际悬赏的圣战英雄。早潘心怀妇人之仁不足以谋大事。跟着我干,保证你活得人模狗样。”
    琼于阁明白了:“早潘大哥,真是你——”
    琼于阁不敢说出口,要是他挥一下手,他可得寿终正寝了,他只得就范:“我这就去要他们的命。花哥说得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走!”
    此时,杨尚武也是喝得走路打踉跄,他们第一个要做掉的就是霸气十足的军事首领杨尚武。他们悄悄打开门,杨尚武睡得鼾声如雷。琼于阁胆子一麻,蹑手蹑脚进了房,对着盖着毯子的杨尚武捂嘴割喉。可是割不断——原来是一个假人!那鼾声如雷也是放的录音,早有防备。人在江湖,不长个心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有可能豹哥早就提醒他注意了。
    此时,房门大开,一排兄弟开着门,对着房内的人突突突一阵猛扫。花麻仁、乔厉容、原生木、琼于阁四个人跳起迎神舞蹈,一阵青烟、血雾,四个人栽倒了下去。拱哲把村长老婆涞媚推了过来。
    涞媚腿一软跪了下来:“兄弟,别杀我,别杀我!我有一个妹妹叫涞月,我妹夫多嘎是酷哥的兄弟。你要是杀我,酷哥决不会善甘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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