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杜先生来了!来的可真快啊!
    我整理了一下着装,轻轻地说了一句:“请进。”
    门缓缓的打开了,两个穿着黑大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拿下了帽子,抬起了头,我顿时就震惊了!手里的报纸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这是真的吗?这真的不是幻觉吗?
    “唐……唐……唐宇?!你是唐宇吗?!”我大为惊讶!身边的刘文宝和郑宇强也非常惊讶的看向了唐宇。为什么唐宇会在这里?那个人应该就是杜先生了,唐宇为什么会和杜月笙在一起?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宇大喊一声:“师座!”而后就扑了过来,和我紧紧拥抱了一下,脸色红润,眼里还有泪水:“师座!终于又见到您了!师座!唐宇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师座了!”
    “看来唐宇说的没有错了,他真的是定倭将军的警卫营营长,呵呵,没想到我的手下一个不小心,竟然救了贵人啊!哈哈哈!将军,鄙人恒社杜月笙,非常荣幸见到您。”杜先生看着我,微微地鞠了一躬,朝我说道。
    我连忙朝杜先生鞠了一躬:“杜伯伯不可如此,您和我父亲是有交情的,您还是云海的长辈,照理说,这是云海应当做的。您万万不可如此,这是折煞云海了!”
    杜先生笑了笑:“定倭将军威名远扬,大破倭寇无数,斩杀倭寇数万,大快国人之心;杜某心实慕之,所以情不自禁。还望将军不要怪罪。”
    杜先生长得很是和善,就像一个和善的老人家,除了精光四射的眼睛;其他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在很难让我想象到眼前的老人家就是那个威震上海滩,威震青帮,创建恒社,上海沦陷后还坚持和倭寇周旋对抗的枭雄。
    于是我摇摇头,说道:“杜伯伯言重了;只是云海实在是疑惑,请问,唐宇,为什么会出现在您的身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先生笑了笑说道:“唐宇,这个,还是你亲自说吧!将军,不如我们坐下来,再慢慢叙旧,如何?”
    我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唐宇喝了一口水,激动地说道:“师座,当天您和我在苏州河畔分开的时候,我是把倭寇的追击军队给引开了;但是追到一半,我们突然发现倭寇的一支军队往回跑了,人数还很多;当时我就想,倭寇恐怕是发现了什么,要回去追您了,我就想大事不好,您还要指挥军队渡河,时间上肯定来不及。
    万一你们正在过河的时候倭寇回去了,那不就糟了吗?左想右想没办法,我也只能冒死一搏,看看能不能把倭寇再次引来。
    其实当时我们已经差不多把倭寇给甩了,可是我一看不好,就只好带着部队冲过去,想要再次吸引倭寇的注意力;但是倭寇好像没有上当,而是分出一支军队猛攻我们,我们人数少,抵挡不住,只好节节撤退,但是这支倭寇死缠着我们不放,最危急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后方也有一支倭寇军队向我们进攻。
    后来,那二十个弟兄就全部战死了,倭寇的火力太猛,虽然我们杀死了几百个倭寇,可是那些倭寇也不是盖的;我一个人也受了很多伤;但是我依旧坚持和他们打,因为师座您说的,我要是不能吃了飞刀,就必须要活着。”
    说到这,唐宇笑了笑,我也笑了笑;而后他接着说道:“我就拼命跑,拼命打,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眼睛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后杜先生接过了话茬儿:“当时我的手下有一批人押送一批上海民众和名流募捐的款项前往南京,准备捐赠给政府;那个时候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他们休息的时候,发现了晕倒在一颗树底下的唐宇,当时唐宇浑身是伤,还在发着高烧,幸好因为天儿冷,所以伤口没有化脓;我的人一看他的军服,上面有个一百师的标识。
    当时就知道这应该是一百师的一个兵,大概是和倭寇打仗被打散了;一百师都是好样儿的,这我们都知道,所以我的手下就带着唐宇一起往上海来;当时我还在上海,一看这是一百师的兵,是定倭将军手下的兵,我就立刻联系了几个医生给唐宇手术。
    也多亏了唐宇的身子底好,所以才挺了过来;后来战况紧急,我们也接到了政府的通知,大军要撤离上海,我们要是继续留在上海,就难免不被倭寇注意;正好唐宇有些地方的伤上海这里没有条件医治,我就把他一起带到了香港,在那里医治,这小子的身子真是好!这么重的伤,二十天也就复原了,连医生都惊奇。
    他一醒来就说是定倭将军的警卫营营长,一开始我还不信,但是现在我信了。正好接到通知将军要和杜某会面,我就把他带来了。”
    听完这段时间的事情,我顿时就觉得,唐宇这家伙的命是真的大!
    其实唐宇的想法一点儿也没有错,的确是我们渡河渡到一半的时候,倭寇的士兵就赶了回来,结果我们为此战死了不下一百名战士,那都是百战精锐!我的心都在滴血,要不是正好被巡防至此的税警总团孙团长救下,我们就真的要全部交待在那儿了!所幸,所幸,老天爷都要我活着!哈哈哈哈!
    “你这个混蛋!你的命还真大啊!你知不知道!急死我了都!那么多天也不来个音讯!是要急死我啊!”我一把把唐宇的头抓住往怀里摁;刘文宝和郑宇强二人也加入了战团:“知不知道,你失踪以后,师座硬是没有重建警卫营,说是要等你回来再重新组建!你小子的面子够大啊!”
    唐宇不住的挣扎,也是高兴的流下了泪水。
    我放开了唐宇,站了起来对杜先生鞠了一躬:“杜伯伯大仁大义,为国为民,云海实在是感谢;现在还救了云海的警卫营营长,云海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杜伯伯了。”
    “呵呵,这是杜某人该做的,能为定倭将军做些事情,杜某可是非常荣幸的。”杜先生笑着站了起来向我回礼。
    我握住了杜先生的手,将他请回了座位上:“无论如何,杜伯伯都是云海的长辈,还请杜伯伯不要见外,直接称呼云海之名就可以了;否则,就是太见外了。”
    杜先生呵呵一笑:“那杜某就托大了;云海啊,上一次见到你,还是你满月的时候,那个时候文成公大摆筵席宴请好友,杜伯伯有幸得到邀请,才见到了你;这一转眼是十年了,沧海变桑田,当时的襁褓婴儿一转眼就变成了威震敌胆的大将军,这时间,真是可怕啊!”
    我笑道:“那也无妨,云海始终是晚辈,并且,有很多事情也是云海无能为力的,这不,云海还要请求杜伯伯的帮助呢!”
    杜先生笑道:“杜伯伯此次来,就是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杜伯伯会调动恒社还有青帮的力量,帮你完成这个任务!倭寇惨绝人寰,用毒气危害我军将士和无辜百姓,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杜伯伯都和倭寇势不两立!你放心!这件事情一定要办!
    再加上早些时候杜伯伯组织的部队和倭寇战斗被全歼,这回新帐旧账一起算!有我杜月笙活着一日,就必然不叫倭寇好过!云海,你放心,这点能量,杜伯伯还是有的!倭寇的毒气工厂的位置,你知道了吗?”
    杜先生对国军抗战的支持,我是知道的。
    上海之役,国军损耗非常严重;各界都行动起来救助国军;杜先生于十月三日通过电台播音劝募棉背心,同一天又担任新组建的浦东棉花运输会常委,负责支前。并且还个人出资1万多元买了1辆装甲汽车送给淞沪战场右翼军总司令张发奎。
    倭寇在浦东登陆后猛攻南市,次日夜间我军撤出上海。杜先生组织的别动队曾在南市及上海近郊阻击过倭寇,终因寡不敌众而失利,一部撤入法租界,另一部撤出上海,后改组为忠义救国军。上海沦陷后,战局急转直下,政府为了阻止倭寇海军大规模溯江西侵提出了封锁长江的计划。杜先生顾全大局,率先指令自己的大达轮船公司开出几艘轮船行驶至江面凿沉。在杜先生的带领下,其他轮船公司也纷起响应,凿船沉江,阻塞了长江航道,迟滞了倭寇的进攻。
    国军撤出上海前,上海市各界抗敌后援会曾召开市国民对日经济绝交委员会成立大会,通电全国组织对日经济绝交执行机关。杜月笙等二十七人被推选为绝交委员会执行委员。十月十九日上海银行业根据绝交委员会的决议通知各行庄停止对日汇兑证券交易时,杜月笙主持的中汇银行、中国通商银行等单位一体照办。
    所以我才如此的信任杜先生,只可惜和杜先生齐名的上海滩三大巨头其他两个,黄金荣和张啸林,都没有杜先生这般的深明大义,否则,三个巨头联合起来,倭寇怎么着也不能安然的掌握上海。
    我点点头:“这个已经被我们的情报机关得知了,倭寇欲盖弥彰,反倒把自己的老底交了出来!这里的毒气是倭寇全部毒气储量的一般,只要毁掉这里,倭寇在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进行毒气作战的。”我看向了王雨。
    王雨点头:“昨日晚间,总部发来了电报,把倭寇工厂的具体位置告知了我们,并且防御的并不是很严格,大概是因为处在风口浪尖上,要是防御严格,反倒有掩耳盗铃之嫌疑,现在万事俱备,只欠杜先生这股东风了。”
    杜先生点点头:“嗯!这一回,必然叫倭寇狠狠地栽个跟头!我还是那句话!有我杜月笙一日,必然不叫倭寇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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