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七日的时候,薛岳将军与我联名上报校长的长沙地区决战的方案得到了批准;于是第九战区按照在长沙地区与倭寇决战的计划调整部署;以第二、第二十五、第一九五、第六十、第七十七、第五十九师共六个师,埋伏于福临铺、上杉市、桥头驿地区和长沙及其以东地区;第七十军转移至浏阳河以南株洲、渌口市等地,沿湘赣铁路和渌水布防;第四军占领湘潭、下摄司、渌口市之线;第七十九军一个师确保幕阜山根据地,两个师协同第二十军攻击桃树港之倭寇第三十三师团。
    于是我和薛岳将军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与倭寇在长沙周边的决战了,我们调集了十五个精锐师的强悍兵力,加上我部虎贲营三千虎贲和警卫营三千警卫的六千强悍之师,磨刀霍霍,随时准备向倭寇发起最后的决死一击,来一个天炉盖顶,将冈村宁次和十万倭寇活活烧死!彻底击溃十一军的主力,并且可以趁势收回武汉!立下不世之功劳!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让我和薛岳将军都目瞪口呆的事情!
    十月一日,进至永安市的倭寇首先向捞刀河以北撤退。继而,桥头驿、上杉市等地倭寇相继后撤。身在前线的关麟征将军发现了倭寇撤退的迹象,他立即发电回了长沙,告知我们这一特殊情况,同时下令各部跟踪尾击由上杉市撤退之敌,十月二日,第十五集团军各部开始追击,当日克复上杉市。
    早在关麟征将军于十月一日发回的关于捞刀河北岸倭寇撤退的事情,我就产生了深深的疑虑,这不对劲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冈村宁次应该是等到各部倭寇到齐之后下令总攻长沙,毕竟他所在的位置已经可以看见长沙城了!可是他为什么会下令倭寇撤退呢?
    我细细的思索,这一路来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误吗?是什么错误让冈村宁次察觉出了什么问题吗?到底是什么问题呢?我决定换位思考,把我自己放在了冈村宁次的位置上,这是父亲教给我的思考问题的方式。
    处在冈村宁次的位置上,自此次会战打响以来,我接到的几乎全是属下报捷的消息:赣北第一零六师团和佐枝支队正按计划向湘北挺进;鄂南第三十三师团正向汨罗江上游推进;湘北第六师团、奈良支队、上村支队已突破新墙河、汨罗江两道防线,看来拿下长沙已是指日可待了。
    对了!就是这个问题!就是这个情况!该死!该死!我犯了一个错误!我过早地让冈村宁次察觉出了不对劲了!
    换做是我,就在这个时后战场形势突然发生急剧变化!我也会察觉出不对劲的!赣北倭寇硬是被我军给拖住了后腿,无法前进;鄂南倭寇虽到达汨罗江上游,与湘北倭寇主力会合,但我军主力已经后撤;湘北倭寇在突破我军两道防线后,我军已经不再死守阵地,而是采取且战且退的较为灵活的战术,而倭寇则开始不断遭到伏击。
    这样的剧烈变化,无论是什么样的指挥官,也一定会察觉出不对劲的!这么一来,冈村宁次一定会细细思索这个情况,细细思索自己是不是犯了错误,从而落入了我们的圈套当中,如此一来,就难免不会让他察觉到我们的意图!这个老奸巨猾的混蛋!
    “伯陵大哥!大事不好!这是倭寇要撤退了!他们要逃跑了!冈村宁次一定发现了什么!他决定撤退了!我们必须立刻下令全军追击,我会立刻下令一一一师出来阻挡倭寇的,我们要加快速度围击倭寇!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十月二日,我想通了这个关节之后,立刻对薛岳将军道明了我的看法,薛岳将军随之恍然大悟!
    “大事不好!这要是让那个他们逃了,我们之前的准备不就白准备了吗?该死!来人!立刻下令各部队!以现在态势立向当面之敌猛烈追击,务于崇阳、岳阳以南地区捕捉之,对敌之收容部队,可派一部监视、扫荡之,主力力行超越追击!”薛岳将军一拍脑袋,立刻大声吼道。
    我也即刻电令一零七旅、一零八旅还有一零九旅立刻出击,电令一零九旅立刻朝着北部的倭寇撤退军队追击,一零八旅尽全力在汨罗江一带阻击倭寇,一零七旅立刻布置好新墙河防线,阻止敌军北逃。但是能否阻止,我还是心有戚戚,虽然一一一师的战斗力强悍不已,但是毕竟面对着十倍于己的倭寇,就是我亲自指挥也难以对抗,何况是他们?我只是希望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不要把老本打完了。
    全军立刻行动,十月三日,第二十五、第一九五师追击到达福临铺、金井附近;倭寇开始向汨罗江北岸退却,一零八旅及时出现,和倭寇展开了大战,打了倭寇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不出我所料,由于倭寇人数众多,冈村宁次指挥有度,一零八旅一万人伤亡惨重,不得不让开了道路,冈村宁次成功渡过汨罗江,开始向新墙河前行。
    此役,虽然只有四个小时,但是一零八旅全旅一万两千余人打的只剩四千余人,击杀了倭寇六千余人,四个小时就伤亡了一万两千余人,那血肉布满的战场,让我极为震惊!冈村宁次是下了死命令要撤退的了!我更加担心一零七旅了!
    十月四日,第十五集团军收复长乐街、汨罗、新市等处。十五个精锐师也抵达了汨罗江北岸,先头部队我的虎贲营和警卫营更是冲到了距离倭寇不足十里的地方。一零九旅紧随其后,加入了虎贲营和警卫营的团队,两万余人的精悍部队发出了怒吼。
    也多亏了一零八旅谭勇所部在汨罗江一带和倭寇展开的四个小时的拼死决战,为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使得我部下最精锐的虎贲营和警卫营如同两把尖刀,很快的就刺入了倭寇的屁股里,一零九旅加了一把力气,推动这两把尖刀划破了倭寇的两条腿,逼得他们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军队阻击。
    十月六日,我们正式得知了冈村宁次的撤退命令:“华军顽强,现仍潜伏于汨水、修河两岸地区。本军为避免不利态势,应速向原阵地转进,以图战斗力之恢复,并应严密防备华军之追击。”他是真的下令撤退了!他撤退了!
    十月十日,新墙河南岸,一零七旅严阵以待,杨瑞符大哥亲临第一线,集中了一个炮兵团对准倭寇撤退而来的近十万军队猛烈轰击,炸的血肉横飞,冈村宁次急于渡河,因为他已经得知了他们的殿后部队和“一支极为强悍的中国军”交上了火,要是不快一些渡过新墙河,那可不是说着玩的!警卫营和虎贲营还有一零九旅之后,十五个精锐师正在紧随其后而来,而分布于幕阜山脉和洞庭湖一带的军队正在紧急向中间战线移动,大有四面围攻之势,而最为薄弱的就是正面的一零七旅。
    冈村宁次自然明白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北渡新墙河,只要北渡新墙河,就可以保证主力的安全,所以集中数万兵马猛攻一零七旅,一零七旅此时只有两个团的兵力,一个团被我调去截击三十三师团和奈良支队了,此时全旅还不到一万人,可谓是非常紧急的情况,薛岳将军立刻电令幕阜山里的游击部队立刻下山,集中到新墙河一带协助一零七旅防御。
    我更是火急火燎的命令虎贲营和警卫营不顾一切的穿插渗透,一定要击破倭寇的后卫防御,就算是击不破,也要想办法突入到前方,加入一零七旅的防线,一零七旅八千余军队的防御面对数万倭寇的冲击实在是太过危险,就是一百军全军在那儿阻击,我也不能放任一百军单独和这十万倭寇对抗。
    战斗三个小时以后,杨瑞符大哥就发来了紧急电报,请求援军,一零七旅已经伤亡过半,全旅出了一个团尚未归队以外,连补充团也用上了,只剩下了不到四千人,炮兵阵地被摧毁,炮团损失惨重,无力继续开炮,炮兵也加入了步兵行列;如今各部队已经和倭寇展开了白刃战,部分倭寇已经渗透入了新墙河边,开始搭建浮桥,但是一零七旅没有力量阻止。
    我更加心急,这可是我的起家部队啊!最早跟随我的五二四团的七千士兵,到如今只有不到一千活着,个个都是精锐的军官,一百军的中流砥柱,而一一一师一个师就击中了二百余人,是绝对的主力啊!是我的命根子啊!这一下子就损失了一万多人,我如何受得了?
    我更加不能怪罪一零七旅和一零八旅,他们不但无罪,而且有功,一零八旅在如此逆境尚且还能击杀倭寇六千余,一零七旅更是以不到万人的部队死死地抗住数万倭寇的冲锋,他们已经是英雄了!他们已经是勇士了!他们已经做到了他们的极限!
    这个时候我完全失去了理智,我操起一挺轻机枪,亲自带队进行冲锋,十五个精锐师的部队有十个师随我一起发动了决死冲锋,近十万人疯狂地交战在一起,那样的场面惊天动地!两个小时以后,我们彻底击溃了倭寇的后卫部队,疯狂的往前冲,我更是不顾一切的带头冲在最前面,我命令唐宇和东叔打起了定倭战旗,宣告定倭将军的存在,全军状若疯魔般决死冲击。
    但是等到我们冲到了新墙河边上的时候,倭寇主力已经了无踪迹,浮桥被毁,只有少数倭寇仍然在和一零七旅的残兵白刃拼杀;我和薛岳将军对视一眼,直到此次作战的最大功劳已经溜走了,冈村宁次终究是早了我们一步击破了一零七旅的防线,北渡新墙河逃走了,而我们,只好暴怒的杀死了最后滞留在新墙河南岸的全部倭寇,一个俘虏也没要。
    至此,民国二十八年十月十日,双十国庆节之日,我们击败了前来进攻长沙的倭寇,第一次长沙会战胜利结束;但是冲到了新墙河南岸的全军,却全部沉浸在了深深的不甘当中,没有一丝一毫胜利的喜悦,只有无数的士兵们把愤怒的刺刀刺入倭寇的身体里,一下一下又一下……
    此役之后,我们做了统计,作为最大功勋之一一一师,损兵一万四千余,损失最惨重的的当属一零七旅,全旅一万四千余官兵,生还的只有三千人,一零八旅生还四千余人,只有一零九旅,没有和倭寇正面单独抗衡,损兵八百余。
    而其他各部队上报的战损估计有四万余人,也就是说,此役,我们损兵在五万四千人的样子,伤者更多;而据我们统计的倭寇尸体就有三万一千余具,加上之前的战斗中被击毙但是尸体被带走的倭寇,大约有四万近五万人的样子,也就是说,这一仗,我们的伤亡比率,又是接近一比一的比率。
    此役,应该是胜了,但是我在那之后却陷入了深深的反思当中,要是我可以调派更多的一百军参与此战,那么冈村宁次,也许就要在新墙河折戟沉沙了,不论他是否发现了我们的意图;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一场荣耀的胜利,我们胜利了,倭寇被打得很疼,他们再度觊觎长沙城,将会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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