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呢,股热气从女荒身上涌动了出来,犹如烈火扑面,大王突然觉得浑身被灼伤了般。
    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明了起来,耳朵边又听见妹妹说:“……只是我还没有跟大哥二哥告别……”
    大王下意识的问,“为什么要与大哥二哥告别,妹妹这么着急回去为了什么?难不成是西荒有人叛乱,急需妹妹回去平定?”
    众位大臣左右交头接耳,武成王向前步,“大王刚刚传出令来,要让末将护送着公主出朝歌,再护送的公主到边境去。”
    “大胆!寡人何时说过这样的话?妹妹,寡人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定时那传令的甲士传错了,左右与寡人……”
    “三哥,算了吧,就饶了甲士命吧。这命令传到这里的时候,妹妹也不相信。”
    “妹妹,这件事儿你不用管,哥哥来处理,那甲士今天能传出寡人话,过几天就能传出信儿要诛杀大臣,这样的人不能留着,定要将这种人诛杀。”
    大王身后就有人去捉拿刚才传信的甲士,没过会儿首级被捧了上来。
    大王看着周围的人,见群臣的眼神都有些躲躲闪闪,又回头看了眼武成王。
    武成王低着头。
    心顿时冒出种不好的感觉,他上前部拉着妹妹的手。
    “妹妹与大臣们在这里商量什么,是不是过几天要去祭拜女娲娘娘的事情?既然要向诸神请罪,那寡人就答应妹妹了,让人把炮烙这项刑罚废去。”
    众位大臣赶快抬头看向大王,女荒也觉得哥哥今日好像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主动提出来这件事比什么都强。
    群人又重新欢喜了起来,趁着这会儿高兴,大王下令让人去太庙把两位哥哥接出来。
    “苏娘娘的身体快好了,可见有成汤的列祖列宗保佑,也多谢两位王兄为王后之事费心费力。”又让人赏赐两位王兄,传令到两座王府里面,说是今天晚上请两位王兄和妹妹块儿到延庆宫饮宴。
    随后这位大王主动去了九间殿,把剩下的竹简翻看了番,把这些积累的朝事并处理了。
    君臣其乐融融的时候,大王左右看了看,叹息了声,“以前商容老丞相为寡人的左右臂,如今他老人家不在,顿时觉得这大殿上空荡荡的,左右来人,将些贵重药材和皮毛赏赐给老大人。”
    其他人这个时候松了口气,不少人相信刚才真的是那甲士故意传错了大王的话。
    又有人对大王重新有了信心。
    直到天快黑了,众臣才离开王宫,而大哥和二哥也到了宫。
    大哥和二哥今天特意换了身衣服过来,上衣下裳头戴高冠。
    兄妹四个再见面儿,俱是喜气洋洋,然后手拉着手到了延庆宫。
    延庆宫是当年他们母亲所居住的宫殿,兄妹几个都曾在这宫殿里面生活过,如今这宫殿里面没有什么主人,收拾得干干净净,有处临水的栈台,上面摆放了桌酒菜,远远的又放了不少的火把蜡烛,在月光火光的照耀下,兄妹四个落座。
    大王做了主位,女荒做了客位,两位哥哥在边作陪。
    “这第杯酒是祝咱们殷商和妫荒的江山永固。”
    兄妹四人同时举杯将酒喝了下去。
    就有侍女从远处走过来,从桶盛了酒之后给四个人满上,随后又默默的退了下去。
    大王又举杯,“这第二杯酒是贺咱们兄妹十二年之后又重逢。”
    兄妹四个再次高举杯子,将酒饮了下去。
    重新把酒满上之后,大王又举起杯子,“这第三杯酒是我与妹妹敬两位兄长,祝愿两位兄长长命百岁。”
    女荒跟着举杯,与三哥两个站起来对着两位兄长弯下腰去。
    两位兄长也赶快站起来,弯腰接过了酒,口喝了下去。
    大哥就说:“何必如此客气,咱们母同胞,血缘最近,自该同舟共济,敬酒就有些见外了。”
    二哥在边附和,大王就把手放在大哥的肩膀上,“我们两个小的当年承蒙两个哥哥照顾,敬酒也是应该的。如今在母后的宫殿里,咱们只论血亲,二位兄长年长,我们年幼,这杯酒是我们应该敬的。”
    说完之后兄妹四个再次坐下,说些离愁别绪。
    间几个人又说又笑,等到月上天洒下片银辉,周围的火把将要熄灭了,阵风吹过来算是凉爽,兄妹几个谈性正浓,气氛正好。
    大王转身回去对着侍女们挥了挥手,侍女们退下之后,火把点点熄灭。
    大王从边儿的酒桶里盛了几勺酒,倒在哥哥妹妹的酒樽里。
    “这个时候只有咱们兄妹四人,这是个这延庆宫里里外外只有咱们母后的子女,趁着这月亮高悬,请天地作证,我有件事情想托付两位兄长和妹妹。”
    三人都好奇地看了过去。
    “寡人与苏娘娘十分恩爱,她乃是苏家嫡女,也够做王后了。”
    说到眼下的朝局,大哥叹了口气,“苏娘娘不是已经成王后了吗?大王是担心我等不接纳她吗?”
    女荒听了这话,月光下面眯着眼睛看了眼三哥,心里面盘算着自己早早的让人把两个侄儿团团围住了,若是今天再有人行刺,别管是妖怪还是人族,谁都不会得手。
    又想到那苏娘娘是个妖精,什么苏家嫡女……哼,也就骗骗旁边这两位老实人。
    大王在边摇了摇头,“寡人与苏娘娘恩爱,只是如今到底有些不圆满,苏娘娘直未能诞下嫡子。”
    旁边两位哥哥同时叹了口气,脸愁容,嘴里还在开解大王,“大王如今正值壮年,这事儿不着急。”
    大王也跟着叹了口气,“寡人虽然是身在壮年,可最近总做了些身不由己之事。”
    这话说出来之后,其他三个人都同时屏住了呼吸。
    大哥十分激动,把拉住大王的手,“大王也意识到了吗?这些日子大王与前几年确实不同。”
    二哥也在边说:“大王好好想想,是不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如我明天和大哥再去太庙里面求求先祖?”
    大哥在边疯狂点头。
    大王看着两个哥哥的模样,又看了看边儿坐着无动于衷的妹妹。
    到底还是把真相隐瞒了下来,“所以今日请兄长和妹妹在此,就是有件事情想托付给你们。若是我将来做了什么不可挽回之事,危及成汤基业,你们可将寡人杀了,看在咱们兄弟场的份上,苏娘娘若是生下了孩子,就推这孩子上位。还希望两位兄长和妹妹答应寡人。”
    “这……大王,千万不要想太多,大王正直壮年……”两位哥哥在边呱啦呱啦地劝着。
    女荒却问,“如果苏娘娘没能生下孩子怎么办?”
    大王在月亮下面想了会儿,“自然是让殷郊继位为王。”
    这话说的心不甘情不愿,女荒只顾品味着他这种心不甘情不愿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两位哥哥的心思没有这么细腻。
    “大王,大王说这种话难不成已经预知了某些灾祸?”
    “若是这样不如讲出来,咱们同胞共商良策。”
    大王叹息了声,在月亮下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第12章 女娲宫女王惊闻
    启和衍随后离开王宫,大王和女荒一同出了延庆宫。
    兄妹两人走在甬道上的时候,女荒就问:“哥哥竟然知道那妖怪对你施法,为何还留她性命?”
    若要按照哥哥以前的脾气,说不定将这妖精拖出去,直接拿金瓜击死,根本不会留着这妖精的性命。
    “妹妹不知,寡人与妲己互生感情,她也只是畏惧妹妹,才对寡人施了法术,目的不过是将妹妹赶出朝歌罢了。”
    “三哥也太糊涂了……”
    大王抬了抬手,“妹妹这事儿休要再提,今日圆月高悬,刚才又吃了几杯酒,虽然心中快活,但是寡人还是要与妲己相伴入眠。
    妹妹也别觉得哥哥管得太宽,妹妹如今孤身一人,看着到底有些可怜,妹妹若是以后见到了那个合适的人,就知道哥哥今日为何有这种取舍。”
    “可是……”
    “妲己还在等着寡人呢,妹妹早些休息吧。”
    女荒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什么妲己,就是一个妖精。
    这妖精留不得了。
    女荒心中想着怎么除了这妖精,往前走了几步,又想到如果除了这个妖精,三哥那里伤心欲绝又该怎么办?
    这真的是打了老鼠摔坏玉瓶。
    这事儿要慢慢的合计才行。
    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大王照样没去,众位宗室的老千岁在朝堂上闭目养神,其他人如往常一样出列奏事。
    忽有一人出来说道:“各路诸侯有些已经到达朝歌附近。”
    随后就有人跟女荒说,前些日子姜王后派人刺杀大王,大王就觉得是姜王后的娘家东伯侯姜桓楚有谋反之心。
    就有人给大王想了一个计策,派人告知四方诸侯进京,到时候趁机捉拿姜桓楚。
    女荒听说之后为这个主意的愚蠢感到不可置信。
    这个主意愚不可及,当着八百位诸侯的面儿,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东伯侯下了大狱,甚至是斩首。没有证据,根本不能服众,说不定会让这些诸侯们看到东伯侯的惨状,生出叛逆之心。
    “如果真的能证明姜娘娘与其父有谋反的证据,到时候告知天下令八百诸侯随同讨伐就足够了。将人骗过来杀掉这种下下之策到底是谁出的?”
    众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瞄向费仲。
    费仲被众人看得有些发毛,“公主,此乃大王应允之事,公主还是不要多管了。”
    女荒听完之后冷哼了一声,“殷破败,晁雷,你们把这位费仲大夫押下去,打他五十棍扔回他家中令其以后不要再来朝上了,剥夺他大夫之位,贬为庶民。”
    然后又对众人说:“最近朝中屡屡有大事发生,想必各位大人和外边儿诸侯交好,已经早就传了音信,过往之事咱们再不追究,若是以后有人在私下传递消息,抓住之后依事实轻重定罪。”
    众人应喏,早朝结束百官散去。
    女荒把殷商宗室都留了下来,“我不在朝歌许多年,各路诸侯如今都是什么德行我也不清楚,还请各位叔叔和哥哥们告知于我。”
    东伯侯就别说了,这是姜王后的娘家。
    这一些宗室的老少爷们儿们重点说了北伯侯和西伯侯。
    当日攻打苏妲己的娘家冀州苏家,北伯侯是出了大力气的,有人说他到处滥杀无辜,但是最后还是西伯侯姬昌一封信将苏家劝降。
    从这些老少爷们的讲述当中,女荒算是听明白了,大家伙都嫌弃北伯侯崇侯虎是个笨人,而且听信大王那不仁慈的言论,到处扰民,将整个北方闹得民不聊生。
    等到说西伯侯姬昌的时候,就变成了一水儿的夸奖,说这位侯爷是多么的仁慈,又说把西方治理的多么的安定祥和。
    还举了很多生动的例子,比如说西岐附近没有人作奸犯科,那里的监狱很久没有住人了。
    又说曾经西伯侯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小偷,从而教化他令其羞愧万分,让人在地上画了一个框,就说这是牢房。这名小偷就蹲在大街上的这个方框里面,直到住够了日子才从里面出来。
    于是女荒听各位男性亲属们吹了姬昌一上午的彩虹屁。
    说什么仁慈,懂得教化。又说什么爱民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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