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这个事实,我和陈怡都是一惊,顿时感到她握住我的手有些颤抖。我心里也是一阵狂跳,我明白陈怡的担心,我是个男的,而且是其他监狱的,出了事儿,屁股一拍就会走人,没有多少影响。但是陈怡是个女孩,中国人,都知道名声对于一个女人有多么的重要。
    我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但是情况已经是十分紧急,外面的人有可能马上就要进来,现在该怎么办?
    我的心里不禁暗暗骂着安静,正需要你的时候,你跑到哪里去了?要是出了事儿那可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我清楚的听见“吧嗒”一声,锁子已经被打开了。
    “怎样?我说的没错吧?就这锁子,我分分钟打开,也不看看姐们在外面是干吗的,想当年,就是靠这吃饭的。”开锁的人听声音很得意。
    “别吹了。赶紧拿了扫把走人,顺便再看看有没有拖把和垃圾篓。有的话一并搞几个,也不白来一趟。”另一个人还很贪心。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急中生智,猛地踹了门一脚,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门外的声音一下子没有了,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着了,不光是她们,就连屋里的陈怡,也吓得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深深抠进了我的肉里。
    我忍着剧痛,轻轻地拍拍她后背,示意她没事,不用担心。
    门外半晌没有动静,过了大概有几秒钟时间,我又用手指,轻轻扣动门板,发出“嗤嗤”的声音。
    我节奏控制得很好,不紧不慢,所以声音听起来显得很诡异。
    这样才抓了几下,外面的两个人发出一声尖叫,接着只听见脚板踩动楼梯的声音,两个人像发了疯一样,狼狈地跑了。听那动静,就像是后面随时会出来一只恶鬼来抓她们一样。
    我松了口气,轻轻地靠在门板上,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心想:“真他妈险啊!幸亏我猜得没错,女的和男的胆子就是不一样,这种小伎俩就轻而易举地将她们吓跑了。”
    陈怡慢慢地松开了我的手,轻轻道:“看不出,你还蛮有机智的嘛!”
    我摇头苦笑:“侥幸,侥幸。”心里道:“操他妈!差点把老子的魂都吓掉了!”
    时间有限,我抓紧时间问我的问题。陈怡平静了一下才慢慢道:“吴悠长得很漂亮,也很年轻,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与人无争,对谁都很好。但是我知道实际上不是这个样子的,她的心很毒!”
    “怎么个毒法?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奇道。
    “我和她在一起待了很长时间了,自从调到教研组,我就和她在一起。我之所以这样说是有根据的。”陈怡顿了一顿,好像很不愿意提及似的,半天才接着道:“我们指导员有一次把她养的猫带到里面来,大家都挺喜欢的,结果那只猫当天就被人弄死了。指导员很生气,大发雷霆,但是最后还是没查出来是谁干的,最终这件事儿不了了之。但是我知道,是吴悠将猫弄死的。因为那天我看见了,她趁大家都在午睡的时候,用塑料袋活活将猫闷死了。但是我很害怕,所以什么都没敢多说,吴悠却还像一个没事人似的。所以我觉得这人很可怕,那只猫那么可爱,她怎么就下得去手呢?”说着,陈怡在我怀里都要哭出来了。
    我心里一阵恶心,他妈的!这女人真是太毒了。但是见陈怡这个样子,我赶紧搂着她,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慰道:“没事没事,咱们不说这个。你刚才说她背景复杂,十分神秘是咋回事儿?”
    陈怡被那只猫引动了情绪,哽咽了好一会才道:“我们在一起,老是有各种各样的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和方法来看她,而且每次都是违反规定单独探视,有一次直接到队上来了,都没有在接见室。但是是一个监狱的科室领导直接把人领到我们队上来,跟队长打了个招呼就那样在谈话室接见了。我们都觉得很奇怪,更加让我们奇怪的是,她的家人反而从来没有来看过她。”
    陈怡的话看似杂乱无章,但是我却从中敏感地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具体是什么,我还说不上来。想起包子交代的话,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么她每次接见完毕之后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吗?”
    当时我问这句话,真算得上是鬼使神差,我对天发誓,我的这个问题仅仅只是一时随口问问,因为警察调查问题,经常就喜欢这样说,我见得多了,准确地说是被调查多了,自然就学会了警察的口吻,但是没想到我这个无心之举,却一下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只不过我当时还不知道而已。
    陈怡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有的!她有时候接见的时候,我在上课,所以不知道,但是只要是我在的情况,我就会反发现,她每次回来,总会拿着她的项链看半天,神情很专注,一副充满了故事的样子,所以我心里一直对她的项链很好奇。”
    “项链?”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追问了一遍。我们监规纪律上要求,犯人是不能佩戴首饰的,不管是男是女。
    “是的,就是个项链,其实也算不上,就是她自己找了根红绳,系在脖子里的,那个项链的形状是一把小钥匙,很好看的,就像是一把真钥匙一样。”女人就是女人,一说起这些东西,情绪立马就好了起来。真是没办法!
    我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但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我还没有说话,陈怡又接着道:“就是因为她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所以我一见你在打听她,不知道你是怎么和她拉上关系的,所以赶紧想办法亲自问问你,我实在事不想你和她扯上什么关系。”
    我闻着她的发香,好言安慰道:“没事的,就是帮朋友打听一下,不会有什么事儿的。但是听你这样一说,我觉得这件事儿有些复杂,恐怕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我把你说的这些信息回了他,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陈怡没有言语,半晌才说道:“你自己拿主意,咱们现在身份不一样,尽量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好吗?”
    陈怡第一次和我这样温言软语滴说话,口气里还带着一些小女人的撒娇,不由得让我心跳有些加速,嘴里忙不迭地说:“好的,好的,我会把握分寸。”
    陈怡没有说话,闻言只是往我怀里钻了钻。
    我的手环着她那柔软的腰肢,笑着问道:“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大?竟敢跑来约会我?”
    陈怡闻言一下子从我怀里挣开,直起腰面对着我。黑暗里我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庞,但也能感觉到她的态度一下子严肃起来了。
    “你不明白我的性格,原来我始终对你若即若离,是因为我心里有芥蒂,我始终很矛盾,我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而且还差点害了你,我就想永远不见你,不和你联系,我是个不祥的人,总是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所以我不想连累你。但是人是感情动物,你对我这样好,我又真的很喜欢你。要我就这样放下,我还真是难以说服自己,所以就一直这样矛盾滴处理我们的关系。你知道从看守所离开时我给你留的那封信,我掉了多少眼泪吗?”
    陈怡说到这里有些动情了,声音开始哽咽起来:“我那个时候就想,这世上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找不到自己爱情,我们两个人却在这高墙之下结下了缘分,为什么还要拒绝,还要闪避?但是那个时候确实是前路一片茫然,我的心里也没有底,所以只好狠心不给你任何承诺,但是那个时候我就想了,要是这一辈子还能再见到你,你又没有对我改变情意的话,那就说明我们真的是有缘分,那我就答应你!而我的性格就是只要下定决心,那就一往无前的去做,就算是粉身碎骨,那好歹也是和我爱的人死在一起的!”
    陈怡的话坚定而又蕴含感情,我听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今天听了她的一番话,我才知道,原来她的感情比我还要深沉还要热烈。一时之间,我突然生出一股荒谬的想法,我感谢这次牢狱之灾!要不是这样,我怎么能经历如此刻骨铭心的感情?
    陈怡说完之后,思维很快就回到我们的谈话中来:“那个包子,我建议你不要对他太交心,一只眼威胁你,他轻轻松松帮你就解决了,你问他,他却跟你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跟你说实话。这其中大有问题!你要好好想想,就算是要给他提供透露我给你说的任何消息,那你最起码也要知道,他是如何帮你搞定了一只眼的。要不然的话,那信息资源也太不对等了。”
    不得不承认,陈怡说得很有道理,包子这小子,怎么搞的?我怎么就被他晃的没有继续追问这个呢?不行!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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