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清风楼的时候,舒清莞的两条腿都是软的,嘴唇有些疼,好在出府的时候就带了面纱,这会儿被遮着,自然是看不出异样的。
    孟良辰将她扶上马车,而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只是这一路无论他再说什么舒清莞都不再搭理他。他自知是自己太急躁将人吓着了,也不敢再靠近,只隔着小桌子温声的说话。
    “莞莞不生气了好不好,是我的不是,我没有忍住,我保证,在我们成亲之前绝对没有下一回了。”
    舒清莞怒目瞪他,谁要跟他成亲,登徒子,骗子!
    孟良辰失笑着想伸手摸摸她,手刚刚抬起来便知道不妥,索性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回真是一时大意,将人惹恼了,怕是最近几日都不愿意再出来了。
    不过他素来就是个脸皮厚的,舒清莞不出来,他有的是法子去看她。
    将人送到了舒府门口,而后目送她进了府,这才让云六驾车朝崇明堂方向驶去。
    说起来惭愧的很,他身为崇明堂的大都督,只去卯了几次点,一应事物都还是郑扬在打理,带出去的锦衣卫还都死在了外头,一个都没有回来。
    他在府中养病,已许久不出来走动了,今日道崇明堂也是乘兴而来,并没有人知晓。
    门口的守卫正要开口行礼,却被他一个眼神止住了,带着孟璋和云六还有青黛几个人缓步朝里走去。
    崇明堂按着他的意思早就建修妥当,平日里议事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大厅,拓宽了一倍不知,另多开了两扇窗户,哪怕是阴雨天气,也比以往亮堂不少。
    只是里面的气氛这会儿却很微妙。
    多日不见得胡世安和房振司回来了,正面色不善的与郑扬对峙。
    “今儿你要不把话说清楚,就甭想走出这里。”这种粗犷的怒吼声不用看就知道是胡世安的。
    郑扬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茶,似乎半点也不将他放在心上:“大哥口口声声说要我说清楚,到底要我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哼!”胡世安冷哼:“你少在那里揣着明白装糊涂,赵括怎么会跟燕王勾结,反手去杀那姓孟的?”
    郑扬道:“大哥这话问的奇怪,赵括又不是小孩子,他要做什么我如何能得知。或许,他和你们一样,都看不惯孟二爷做这个大都督?”
    “呸!”胡世安不客气的啐了他一口:“你放屁,他就是再不服,那姓孟的也是大都督了。更何况,只要不是你坐,谁来坐大都督这个位置我们都没有意见!”
    “那我就不知道了,大哥若是放不下,不如亲自去问问,看看他能不能给你答案。”
    胡世安一愣,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房振司变了脸色,合起手中的折扇道:“你想做什么?”
    郑扬道:“不做什么?这里可是崇明堂,我又能做什么呢?只是大哥,我们好歹兄弟一场,当初义父死了你怪我,如今老四死了你也怪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天爷决定的事情,你总是扯上我,实在是有些伤人呢!”
    房振司微微松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想多了,诚如他所说,这里是锦衣卫崇明堂,他要是真能在这里做些什么也算得上是个角色了。
    胡世安却不这么想,他素来是个直性子,不会弯弯绕绕的那一套,自然也看不惯看不透那一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力道差点将新做的楠木桌子拍散架了。
    “少跟老子扯那些有没有的,赵括被义父捡回来的时候才四个月大,一直养在我们身边,义父对他恩重如山,哪怕他看不惯那姓孟的顶替了义父的位置,也不可能帮着燕王去杀他。今日你若是不说个清楚明白,就休想从这里走出去。”
    郑扬冷哼一声站起来道:“大哥此话何意,莫不是非得给我安个莫须有的罪名?我若是不认还要与我翻脸?”
    胡世安道:“你这种牝鸡司晨的狗贼,难不成老子还怕了你?”话毕,眼睛一瞪抬手就要打。
    房振司一把拉住他道:“大哥,快消消气,我们几个人的事情只能好好说,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胡世安闻言大口的喘气,半天缓不过来。
    孟良辰没有想到偶尔来一回崇明堂居然还能看到这样的好戏,等里面争执的差不多了,这才跟着一旁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那人忙不迭的朝门口走去。
    “几位大人,大都督到了。”
    话毕,孟良辰抬脚就进了屋,厅堂里的三个人神色莫变,尤其是郑扬,面色尤其难看。
    孟良辰扫了他们三个人一眼之后在上面坐了下来,孟璋站在他身后,云六和青黛则留在了堂外。
    坐稳之后,目光才落到了胡世安和房振司身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胡世安的气还未顺,瓮声瓮气的开口道:“已有几日,只是事情尚未处理利索,不知如何向大人汇报,所以一直没有来崇明堂。”
    孟良辰点点头道:“爷身体有恙,也是许久都没有来崇明堂了,一应事物全靠郑大人操持,辛苦了。”
    话毕,郑扬就忙上前一步道:“大人谬赞了,此乃属下分内之事。”
    孟良辰道:“爷是个直性子人,赞你那便是你当得起,不用过于谦虚。”话毕,又道:“你二人回来的正是时候,先前那差事还是胡大人负责好好安排下去,通知各州府那边的锦衣卫,务必要留意这几人。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承恩侯府的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后人居然还在世,并身居高位,简直不可思议。福州时,正因为一时不察差点害了太子性命,同样的错误,绝不能犯第二次。”
    “属下明白!”
    孟良辰嗯了一声又道:“皇上的千秋盛宴将至,各路藩王都即将回京,房大人和郑大人就要多多费心了。这人多就容易出乱子,虽说京城有京兆尹,大理寺,九门提督坐镇,但是有些事情,他们还真没有咱们崇明堂办起来利索。 ”
    郑扬和房振司也道:“属下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孟良辰点点头,而后又道:“本来是想请你们三个人去酒楼喝上一杯,奈何爷这身子,哎,只能再等上些时日了。”
    郑扬道:“一切以大人的身体为重。”
    孟良辰嘘了一口气,起身道:“行了,你们忙吧,若是有事情需要决断,差人去王府寻爷便是。”话毕,拖着步子朝门口走去,那步子比先前进来的时候还缓上几分,哪怕是被身后的孟璋挡着,亦显蹒跚之色。
    郑扬若有所思的目送他出了大堂,这才对着胡世安和房振司道:“既然大人已有吩咐,我们还是各司其职把自己的差事办好才是,有些事情,不用我们猜测,大人心中自有计较。”
    胡世安冷哼一声,转身就朝外走去。
    郑扬没有抬头,待堂下二人都走了,他这才起身,提刀朝自家走去。
    杨氏闲来无事,正在替他做衣裳,当下最流行的直襟长褂,知他喜欢黑色,便寻了上好的段子,昭着他官服的颜色,用黑色做底子,用赤红的绣线走了花纹。
    郑扬进院子的时候她刚刚走完最后一针,利落的打了个结,正要起身,便见郑扬大步进了屋。
    她的脸上瞬间就堆满了笑:“相公来的正好,我刚刚才做完的衣裳,你试试,若是合身我就拿去浆洗了,若是不合身好在改。”
    郑扬接过衣裳,顺势抓住她的手道:“我身量几何夫人还不知道?”
    杨氏瞬间就红了脸。
    她与郑扬成婚已经两年,两人膝下尚无一男半女,郑扬外表虽冷,却是个极有情调的。杨氏在闺阁就对他有意,成婚之后床地之间时不时被他撩拨,越发的难分难舍了,心心念念都是这个男人。
    当初胡世安等人都怀疑郑扬杀了杨槐,只有她坚信不疑,她的男人本就是爹爹的义子,又爱慕自己已久,怎么会做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许是她的信任感动了郑扬,此后对她越发的宠爱体贴了。似眼下这般,已算是常态,只是杨氏到底面薄,每每都会羞的抬不起头来。
    只不过她不知道,男人,好像都稀罕这一口。
    衣服没有试成,两人直接就滚到了床上,外头的丫头婆子早已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只是那高高低低断断续续的呻  吟声传出来到底还是让人有些不敢抬头。
    郑扬今日似乎真的被胡世安给刺激到了,除了刚开始还算是温柔小意,等进去之后一路横冲直撞,杨氏怎么讨饶也不见他停下来。
    两人夫妻两年有与,床地之间也比较契合,很快杨氏便舒展开来,任由他在身上驰骋。
    这一折腾就到了晚上,光水就叫了三回,等郑扬发泄够了,杨氏早就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下地,取了水将那满是痕迹的身体擦拭干净,而后替她拉上被子,轻轻在她额头一吻,提刀便出了屋子。
    屋子外头的丫头直挺挺的靠着柱子,似乎根本没有看见他从屋子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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