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乐臭屁,对于方砾的摄影技术他还是承认的,所以他没否认,而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你拿着相机,是要出门拍照了吗?”
    “我都已经拍回来了,本来要拍日出,但是天气不好,拍的不太满意,准备明天再去拍一次。”
    高乐点点头。
    等到所有人都起来,吃了早饭,准备出门去玩一圈。
    据说老道口是哈尔滨的发源地,现在成为了哈尔滨重要的旅行景点。巴洛克风情街两旁的建筑陈旧,仿佛是静默无言的历史记录者,用另一种方式诉说关于哈尔滨的变迁。
    早上高乐不如晚上放肆,虽然和李荧挨边走,但是没敢大模大样的牵着他的手。路上不时有人攥着糖葫芦走过去,每次他们和拿糖葫芦的人擦身而过,李荧的眼睛都会下意识抬起来瞟对方手里的糖葫芦。
    “想吃吗?”高乐忽然歪着头问他。
    李荧摇头,“又不是小孩。”
    高乐的笑容轻盈的像是雪花,轻飘飘的落在李荧心尖,然后悄无声息的融化,只不过雪花是凉的,高老板的笑容暖的贴心。
    “想吃东西的都是小孩。”他说着,拉住李荧的胳膊,开始往冰糖葫芦那去。“走吧小朋友,咱们去吃冰糖葫芦。”
    李荧印象里他没有吃过几次冰糖葫芦,小时候对年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正月十六,按照他们家那老一辈的习俗,正月十六一定要出去旅游。但是他姥姥年纪和见识在那放着,局限了她的外出,因此她的旅游只是在离他家不太远的一个小山包爬一趟。小山包根本就不是山,是以前市政建设挖出来的土,堆出来来的一座小山包。小山包上有一座简陋的观音庙,时间长了,也有信徒去山包上烧香祈求平安顺遂。
    有一年李荧跟他姥姥一去去了,下山的时候遇上了卖冰糖葫芦的。是个老头,自行车后座上按着一个玻璃柜子,三面挡着玻璃,朝着人的那面是空的,里面底下搁了一层泡沫,泡沫上扎着种类不太多的冰糖葫芦。
    小孩子看见甜东西走不动路,李荧想吃,但是不敢开口要,眼看着就要和冰糖葫芦失之交臂,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冰糖葫芦。
    好在姥姥心疼外孙,见他这么想吃,从裤腰里掏出来自己的小手绢,翻了几翻,掏出来一张零钱,给李荧买了最简单的,没有任何夹心的病样葫芦。
    那天李荧吃的特别开心。
    冰糖葫芦在他心里,有一个美好的印象。
    冰糖葫芦种类繁多,竟然还有冰糖小米椒和冰糖西蓝花。
    “这能吃吗?”高乐指着冰糖青椒问。
    “咋滴不能吃呢,老好吃了,南方人喜欢,专门来找这个吃。”
    老徐指着小米辣,又拍了拍高乐的胳膊。“高乐,你就适合这个,补补脑子。”
    “滚你的。”高乐看了看千奇百怪的冰糖xx,有种万物皆可冰糖的感觉。
    最后给李荧买了冰糖夹心山楂,给于磊女儿买了冰糖葡萄,给秦晴买了冰糖葫芦,最后拿着一串冰糖小米辣,伸到老徐面前。“来,爸爸的爱。”
    老徐接过去那串冰糖小米辣。
    不过最后那串奇葩的冰糖小米辣到底是什么味道高乐不知道,因为老徐装着一脸享受的样子一边吃一边劝他尝试一下,高乐铿锵有力的拒绝了他,并且雷厉风行的跑到李荧身边躲着。
    一路上经过防洪纪念塔,最后来到松花江,江面上有打冰陀螺的老人,也有做冰撬的年轻人。
    原本阴沉的天气也逐渐转晴,阳光在冰面折射出七彩的颜色,熠熠生辉,像是透明圣洁的童话世界。
    江边有人在拍照,方砾说给大家照合影,设置好相机,喊了一二三,自己嗯下快门后赶紧跑到秦晴身边,几个人伸出来手,喊了茄子,一张时光被定格下来。
    秦晴要去滑冰撬,于磊女儿想坐滑轮胎,他们几个开始各自行动。
    高乐没有动位置,看着晶莹剔透的江面,他忽然生出来一个微笑,带了些许的苦涩。他掏出来袭击自己的手机,看着李荧,问他,“咱们合张照吧?”
    “合照?”
    “嗯。”
    “怎么突然要合照?”李荧合高乐都不爱拍照,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确实没有拍过正儿八经的合照,高乐现在忽然这么正式,眼睛清亮里透露着郑重,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拍一个吧。”高乐揽着李荧的脖子,把自己的手机打开,调整好角度,对着闪闪发光的冰面,把他们两个都装进相机里。
    咔嚓一声,两个人和背景里的璀璨生辉如同童话世界的冰面,一同落进相机里,成了一段关于二人独特的记忆。
    “拍张照片留个念。”高乐把手机收回来,眼睛盯着刚才拍好的照片,嘴角浮着一个清浅到被风稍微一吹就会散去的笑意。
    “怕你以后会忘了我。”
    高乐的这句话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好像是看着照片有感而发。李荧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高乐,从他眼睛里读出来一望无边的悲伤,就像是这个一眼没有看到边际的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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