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新又问:“刘一,你现在的病情怎么样?新开的药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刘一有点懵,不知道为什么李明新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还好,我没什么反应!对了!李医生,催眠疗法对意志力比较坚强的人有效果吗?”
    “说不准,意志力过于强大,或者主观意识占据大部分的精神系统,我们是很难打开他的心门的,别说催眠,可能引起这类人潜在的心理疾病,是一种很冒险的行为!”李明新说。
    “我是说假设,一个人心里过于坚强,是否可以给他建立一个故事环境,然后将他心理代入进去,让他可以能吐出真情!”刘一语速很快,他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是很紧的。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没有试过,这类属于建立心理平行面,不是很好做,因为你可能不了解真实的情况,胡乱建立,有些罪犯可能会假意进入环境,陪着你演戏,你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李明新解释道。
    刘一点了点头后,道了一声“谢谢”。两人就挂断了电话。
    刘一内心忐忑,他不知道接下来林子皓会不会吐出实情,让尘封已久的事情再次暴露给大家。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进入林子皓的内心世界,林子皓内心实在是太强大了。
    刘一推开审讯室的门,进去以后,他发现林子皓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王建国见人都到齐了,说:“审讯开始!林子皓,你是否愿意配合警方?”王建国心里是想给林子皓机会的,只要他能积极配合调查,可能会对他的现况能有所缓解。
    林子皓抬头看了一眼王建国以后,又低下了头,默默不语。刘一看了一眼王建国,然后说:“林子皓,还用我将所有的事情帮你整理一下吗?这样方便你思考!”
    林子皓依旧低着头,瞅着正在来回揉搓的双手。刘一笑着说:“看来我真得帮帮你!”
    刘一打算用讲故事的方式对林子皓的心理做出攻击。尽量激怒他,然后让他能吐出更多隐藏在他内心的线索。
    刘一开始细声慢声开始讲述一个故事,一个可怜的小男孩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出生以后,慢慢地长大,当他懂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一直不跟他说话,为什么不带他玩,为什么不像其他妈妈一样爱自己。别人有父亲,为什么自己没有父亲呢?自己的父亲在哪呢?
    但是他有一个相对正常的叔叔一直在照顾他。还有一个哥哥一直跟他玩。不过时间久了,到了他的叛逆期,学校里对他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对他进行人身攻击。
    他开始对这个家庭产生了质疑,一堆问题整天在他的脑袋里徘徊。为什么一对不是夫妻的人会住在一起。他壮起胆子去问那个叔叔所有的事情,但是却没有问来什么问题。他开始对人与人的情感产生了质疑,他开始不相信任何人,他认为世界只有他自己。
    后来这个小男长大,上了高中,叔叔终于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他跟那个小哥哥。两人都大吃一惊,可能是因为叔叔要去世了,所以才将事情告诉他们。
    哥哥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希望能保全这个家庭。但是小男孩却没有,他开始计划如何复仇,利用一切世间去查找有关辉光医院的资料。直到又来他遇见了那个小姐姐,他在她的身上找到了温暖和母爱。复仇瞬间被幸福抛在了脑后。
    但是在见到他的生父时,一切都变了。他开始明白什么叫做人面兽心。复仇之火再次燃起,他到今天还在告诉自己,一定要杀死这些人。所以,他利用别人,利用被人对他的爱,对他的可怜来报仇,一步步地走进深渊。
    当刘一的故事讲完以后,林子皓突然失声痛哭,双手捂着脸,呜呜呜的哭起来。
    王建国看了刘一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刘一问:“你真的忘了过去幸福的时刻吗?你跟齐胜利一起下河摸鱼,你挨欺负齐胜利帮你顶着。你失落的时候郭慧妍帮你打气,你们一起改画,你们一起度过的幸福时刻你都忘了吗?”刘一的话语连连不停,林子皓终于爆发了,他大吼道:“不要再说了!别说了!”
    刘一说:“你一直不敢面对的是你自己的过去。你的悲惨的身世,你一直活在别人的痛苦里!”刘一的话越发刺激林子皓。
    林子皓挣脱了几下手铐,对着刘一大喊道:“你知道什么?你有父母的关爱,你有爱你的人,你有,你们都有,我能?我有什么?一个精神病的母亲,一个强奸犯,虐待狂的父亲。你说,我,哈哈哈,你们真是什么也不知道……”林子皓声音从高变低,说话开始没了底气。
    “你在跟我比吗?你想比什么?比残?你的母亲还在,只是身体缘故。我呢?我连自己的母亲都没见过,父亲的罪行比你父亲要多百倍,我也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人。可我不一样正常的活着,难道我也要跟你一样,利用别人来报复别人?”刘一的语气完全的将林子皓的气势压了下去。
    林子皓望着刘一,最后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
    王建国见林子皓已经暴露了软弱的一面,是时候接手了。许伟和张杰已经被刘一和林子皓的这场唇舌之战震惊了。许伟有的时候真是佩服刘一,可以发现心理素质强大的嫌疑犯的人性弱点。要是他可能早就动手了,但也就是想想。
    “林子皓,王伟和、陈惠芳和林美都是你亲手杀死的。你利用齐胜利来除掉王希季,谢飞和李明德。这些都已经证据确凿,警方现在就是想了解下当年辉光医院地下一层和二层的具体情况。”王建国打算对之前犯罪的医院医生,护工和护士尽心抓捕,绝对不放过一个参与者。
    林子皓仰天长叹,望着审讯室的灯光,好像看见了天堂上的救赎之光。林子皓闭上双眼,好像看到了什么,他微微地露出笑容,然后回过神来说:“你们真的想知道?”
    王建国严肃的说:“警方了解的事情不如当时那些幸存者多。况且幸存者真的少之又少,通过我们的核对,就只有齐世明和乔美惠。我们也想将所有的参与者一网打尽!”
    林子皓点了点头,接着说:“我记住你的话了,希望你能履行你的诺言,抓住这些参与者!”
    林子皓同意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刘一这时小声的在王建国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王建国给许伟使了一个眼色。许伟立马走出了,林子皓叹口气说:“辉光医院的第二层可以称得上是人间地狱。里面的女患者都是王伟他们的目标,而男患者大多是他们试药的目标。”
    “你是说他们用男性患者进行试药?”刘一急忙问道。
    “是的,那个时候辉光医院真正的目的是研究一些新药,好让自己在这个行业里打出知名度。但是药物的研究最终还是失败了,有些患者因为吃了这种药出现了焦躁,抑郁等情况!”
    “等等,精神病患者好多都有这类的病情,怎么能证明是这类药物造成的?”张杰问。
    “这类药物会加重病情,因为药物强制抑制大脑神经源放电,利用这个原理来控制病人的精神情况。刚开始还挺有效,好多重症患者,尤其是那些有暴力倾向的病人,他们稳定不少,晚上的睡眠治疗的确有所提高,平时也和善很多。”林子皓看着刘一说。
    “其实这些药物现在还在用,而且还给普通病患进行服用!”刘一说。
    “这点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能下决心继续杀人,只能说你们抓捕的效率很高,吴氏兄弟算是你们帮我抓到的,本来我想亲手处理的。但是现在也好!”林子皓语气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接着说吧!”王建国亲自给林子皓端了一杯热水。林子皓见王建国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林子皓不知不觉的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但是他感觉有点不是很舒服。毕竟好久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这类药物的失败造成了地下二层死了两个精神病患者。齐叔叔亲眼看到晚上有人抬着这两名患者离开了医院。”
    “等等,他不是也得服药,为什么会看见?”张杰疑问道。
    “可能是个人体质问题,齐叔叔并没有完全的吸收这类药物,所以没有达到完全昏迷的情况。所以晚上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这一幕!”林子皓回答道。
    张杰接着问:“那两个患者的家属没有找上门吗?”
    林子皓冷笑道:“你会不会因为几十万而不追究这件事情?”
    “几十万?当年可不是小数目啊!”张杰惊叹道。
    “是院方进行私了的吧!老院长有参与吗?”王建国问。
    “老院长当然有参与,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为了维护医院的名声,他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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