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第一次听战友说这些话时,和夏小芹有着同样的反应。
    但细想之后,谢川又觉得这一招,只能用在不明白对方心意的时候。
    若是两情相悦,甜蜜的情话自然要当面说给她听,并且,那个场合,不需要其他人在。
    谢川把夏小芹那双不安分的小手逮住,将她的手压在自己的心口处。
    “摸到了吗?这里有一颗心,因为你而滚烫和跳动。”
    谢川的突然表白让夏小芹猝不及防,这不正说着范存建呢,怎么绕到她身上了?
    夏小芹丢给谢川一个不太雅观的白眼:“心冷只是一个形容词,人体是恒温的。”
    “恩,我对你的爱是恒久不变的。”
    夏小芹:“???”
    谢川是在跟她聊天吗?
    驴头不对马嘴啊!
    夏小芹疑惑之余,心里突然蹦出来一个不太妙的猜测。
    夏小芹从谢川怀里挣扎出来,坐直身体,直勾勾地盯着谢川,问:“你又要出任务了吗?得去多久?有多危险?”
    “恩,我接了一个危险程度未知的重要任务,这个任务没有具体期限,终止时间是我躺进棺材的那一刻。”
    夏小芹听得瞳仁放大,身体一颤,愣了几秒后,又扑进了谢川的怀里。
    夏小芹很想拍着谢川的胸膛,质问他为什么要接那么危险的任务,把她置于何地。
    可该死的理智,又让她无法说出这样拖后腿的话。
    他是谢川,是国家培养出来的高等人才,他有使命,要去做应该做的事情,尽应该尽的职责!
    夏小芹把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擦掉,语气坚定地说道:“走之前,和我一起去办个手续吧。以后奶奶他们,全由我来照看。”
    谢川怔了怔,问:“办什么手续?”
    “结婚手续啊!不挑日子了,今天就去,现在就去!”
    夏小芹说着就要下床拉谢川出门。
    一拉没拽动,夏小芹望着谢川直勾勾地眼神儿,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儿。
    夏小芹目光闪烁的说:“我记得以前听谁说过,需要执行危险任务之前,部队会放宽纪律,你今天别回部队了,咱俩努力努力,别给爸妈留遗憾。”
    夏小芹把话说的斩钉截铁,谢川忽然在想,如果现在不是白天,夏小芹会不会主动冲上来解他的衣扣?
    谢川心里没有产生旖旎的心思,他是说不出的感动。
    “你就不问问,我到底要执行什么任务?”
    夏小芹皱皱眉:“不是不能问吗?”
    “这次可以问。”
    “不太好吧?咱们还是赶紧去领证吧,还得去街道开证明呢,别把时间浪费掉了。”
    夏小芹又想拽着谢川出门。
    谢川反握住夏小芹的手,用力一拉,把夏小芹重新拽回了怀里。
    谢川紧紧地抱着夏小芹,用带着颤抖的声音说:“任务危险程度未知,是因为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因为某些事惹你生气,被你罚跪搓衣板。
    时间期限未定,是因为我只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不知道生死簿上的死亡日期。
    爱你不是任务,但我愿意当成最高的任务去执行。
    我会爱你到生命终止、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小芹,你愿意给我一个完成任务的机会吗?”
    夏小芹把话听明白了,人也愣住了。
    搞了半天,谢川是在求婚啊!
    夏小芹真想锤死谢川,求婚就明说啊,搞些花里胡哨的,差点儿把她吓没魂儿!
    谢川的求婚计策失败了,可这不重要呀,通过夏小芹的反应,谢川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仅做好了当妻子的准备、给他生孩子的准备,甚至连他的家人、和他的身后事,她都做好了全面接受的准备。
    谢川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感受过夏小芹对他的爱,他只想把夏小芹揉进他的骨血里,让夏小芹感受一下,他的身心有多滚烫!
    ……
    谢川求婚成功了!
    夏小芹和谢川要结婚了!
    哦,今天已经把证领了。
    酒宴定在了年后的正月。
    一个又一个的消息传到秦一鸿的耳朵里,秦一鸿想假装不知道,又没法真的当聋子。
    这两年,秦一鸿过得很充实。
    夏小芹进入大三以后,参与到了更多的实验项目,忙的周末都回不了家,有时候谢川找她都见不到,秦一鸿虽然住在她的隔壁,却只能寄情于电话里的声音。
    再者,这两年国内经济的经济发展进入了飞速发展期,秦一鸿的各项生意也进入了飞跃期。
    夏小芹努力,秦一鸿就比夏小芹更努力,想的是等夏小芹毕业了,可以直接进化工厂当个一把手,免得去别家受苦。
    秦一鸿迎着浪潮把化工厂做大做强了,夏小芹也毕业了。
    可她不止拿到了化学研究所的聘书,还要和谢川结婚了。
    秦一鸿知道,只要谢川没死,他就要面对这天。
    但秦一鸿没想到,这天来的那么突然。
    谢川那个混蛋,就不能多等几天吗?
    夏小芹才刚刚毕业,谢川就要用婚姻绑牢她!
    “愤恨什么呢?”
    秦大爷背着手,悠哉悠哉的出现了。
    秦一鸿心里再难过,也不敢跟老爷子甩脸子,蔫蔫的的回道:“在苦恼随多少礼金合适。”
    “嘁。”
    秦大爷神情里充满了鄙夷,仿佛在苦恼,自己为什么有一个这般不成器的儿子。
    “这回要给小芹随礼,下回又要给宝宝随礼,你这个赔钱货,天天往外送钱,什么时候能给家里收点儿回来?”
    秦一鸿迷了。
    他是赔钱货?
    他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好不好!
    厉舟“嫁”给钟溪时搭了那么多陪嫁,那个才是赔钱货!
    不过,厉舟也争气,结婚头一年,钟溪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大的跟着董市长姓董,小的跟着老爷子姓秦。
    结婚的第二年,钟溪又生了一个女孩,这回孩子跟钟溪的姓,取名钟月仙。
    现在厉舟儿女双全,把老爷子哄得高兴,两年都没催婚秦一鸿,秦一鸿觉得这个钱花的物超所值。
    但是嘛,秦一鸿发现老爷子好像心思又活络了?
    秦一鸿沉吟两秒,道:“老爷子,您想收回来点儿钱很简单啊,您给月仙找个奶奶一起疼她,一举两得了!”
    秦大爷怒而挥拐杖:“你说完别跑,让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秦一鸿嘿嘿笑,不跑?
    留在原地的是傻子!
    不过,出了大门,秦一鸿发现跑出门也是傻子。
    寒冬腊月,雪花还飘着,他能去哪儿啊?
    去隔壁厉舟家?
    厉舟和钟溪儿女双全了,还腻乎的不舍不分,太辣眼睛了,秦一鸿不想看。
    去另一个隔壁夏小芹家?
    还是别了,夏小芹马上和谢川办喜事儿,他现在过去,那不是找刺激嘛!
    秦一鸿从裤兜里摸出来车钥匙,决定开车出去透透气。
    开着开着,秦一鸿发现到三里河附近了。
    “去孤儿院看看?”
    秦一鸿心里有了去处,把方向盘往右边打两圈,在百货商店门前把车停下,下车买了几袋糖果大礼包,又再次重发。
    孤儿院有秦一鸿当靠山,现在什么都不缺,秦一鸿却不习惯空着手去。
    不一定非要买什么大件儿礼物,就是带几颗糖去,孩子们看到了都很开心。
    秦一鸿喜欢看孩子们的纯真笑颜,那是一种可以感染旁人情绪的笑容,让你会忍不住的跟着一起笑。
    “嘀嘀。”
    秦一鸿按着喇叭,将车开上三里河的村道。
    大路上的积雪被过路的车辆碾压的差不多了,村道上的积雪因为车少,已经有了结冰的势头。
    秦一鸿把车速降下来,慢慢地往前开。
    “嘎吱嘎吱。”
    汽车轮胎碾压积雪的声音算不上悦耳,秦一鸿本来就心情不好,更加听不得这种噪音。
    秦一鸿把车里的音乐稍微开大一些,把车外的声音盖过去。
    “嘀嘀。”
    碰到路上有行人的时候,秦一鸿会按两下喇叭,提醒行人不要忽然穿马路,小心车辆。
    这是秦一鸿的开车习惯,特别是在村里走的时候,路上没有斑马线,真拿不准那些路人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穿马路。
    忽然,秦一鸿在路边看到一个提着大包的女人,他立即按了一下喇叭,提醒那个女人有车子来了。
    结果,喇叭刚一响,本来还在路边走到女人,忽然一个趔趄,好似重心不稳了一般,直接朝村道两边的沟里倒去。
    秦一鸿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情况?
    被他的喇叭声吓到了?
    这是什么老鼠胆子!
    秦一鸿心里腹诽归腹诽,还是要下车去看看情况。
    说来也巧,陷在路沟雪窝子里的那人,秦一鸿正好认识。
    秦一鸿在路边蹲下身,望着雪窝子里的人,问:“要拉你一把吗?”
    吴羽冰栽的满身满头都是雪和泥,说话前,还得先把脸上的雪泥和头发扒拉开。
    她都这样了,那个人还问需不需要拉?
    摆明是不想帮她!
    吴羽冰的倔劲儿来了,抿着唇说:“不用!”
    “哦。”
    秦一鸿站起身,麻溜的回了车上。
    接着,吴羽冰听到小汽车重新启动的声音,秦一鸿真的把车开走了!
    路沟里的吴羽冰简直哭笑不得,她和秦一鸿接触的也有几次了,每次都觉得自己够了解秦一鸿了,每次又被秦一鸿刷新了认知。
    “我自己也能上去!”
    吴羽冰咬咬牙,想从雪窝子里站起来,刚站稳,又觉得脚腕处传来钻心的疼。
    脚崴了?
    吴羽冰顿时觉得自己倒霉极了。
    就在这时,吴羽冰又听见了“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她赶紧望着路沟上方呼救:“有人吗?请帮帮我。”
    过路的人没有回应她,但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吴羽冰紧张的望着路沟的上沿,然后,吴羽冰看见秦一鸿探着头往路沟里看,这回,他手里多了一把铁锹。
    “又要帮忙了?那你真的感谢又折回来的我。”
    吴羽冰:“……”
    给人希望又给人绝望,然后再给人希望。
    这个秦一鸿,是不是心理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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