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开着车子,一路行进在雨中,最后在接近郊区的一座欧式风格的庄园前停了下来。
    这座庄园少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门前有一棵老榕树,粗壮的树枝遒劲有力的伸展开来,亭亭如盖,树叶经过雨水的冲刷,呈现出苍翠的墨绿色,像是这座老宅最忠诚的护卫。
    庄园的灯都还亮着,毕竟女主人带着小少爷陪贵客吃年夜饭还未归来,总要等候。
    车到门前,那大门却并没有应声打开,从门房里走出一个打伞的中年男子来。
    他走到车窗前站定。
    忠伯从车内走出来。
    “童正刚,你眼睛瞎了吗,看到老爷的车也不开门?难道还要出来查看?还是赶我们走?”忠伯指着打伞的中年男子骂道。
    “嘿嘿,童守忠,你居然还敢回童家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外面,连尸体都被野狗给吃了呢,我就是不给你开门,因为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少给童家惹麻烦。”童正刚打着伞,高傲的站立着,一脸嫌弃的对忠伯说道。
    “童正刚,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王八蛋。”忠伯气的骂一声,他现在是有底气的。
    后车门打开,文秀从车上走了下来。
    一看到文秀,童正刚的眼睛珠子都快迸出来,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还是快跑几步,把伞打在文秀头顶上,自己则完全暴露在雨中。
    “夫人,你怎么……”童正刚疑惑的问道。
    “你也知道这里是童家,看到老爷的车还敢挡在门外?”文秀瞪了童正刚一眼,这位童家的老管家工作起来绝对是兢兢业业勤恳负责,但就是趋炎附势的很,每天就琢磨童家复杂的人物关系,谄媚殷勤的事没少做,狗眼看人低的事情也顺手拈来。
    童正刚眼珠子一转,立马意识到事情有变。
    “原来是老爷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外面雨大,夫人赶紧进车里吧。”童正刚把车门打开,让文秀坐了进去,与此同时,对着车内的童夜寒点头哈腰。
    在看到陈治愈的时候,面色一怔,为什么不是文夜寒,而是一个陌生的少年,因为天色昏暗,童正刚并没有看出陈治愈和童夜寒的相像。
    大门开了,浑身湿透的忠伯将车子开到主楼门前,童正刚已经又从门房里拿了两把伞过来,帮童夜寒、文秀和陈治愈三人撑着,护送到廊桥内。
    他也真聪明到了骨子里,虽然好奇文夜寒为什么没跟着回来,但绝不会开口去问。
    时间已经进入后半夜,文秀表现出作为女主人的精明强干,很快为陈治愈、三光大师安排好了房间,童夜寒和忠伯本就是有房间的。
    “夜寒,我想和你一起睡。”半个小时后,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衣来到童夜寒的房间,眼睛红的像个桃子,明显是刚刚哭过。
    文夜寒的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童夜寒身上有伤,肚子上还裹着纱布,没办法洗澡,正斜斜的靠在枕头上沉思,见文秀进来,颇感意外。
    “不合适吧,而且我身上有伤。”童夜寒说道。
    “夜寒,我怕……”文秀说着,眼泪又要留下来。
    “在自己家有什么好怕的,童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只住着我们一家人,可保安、保洁、服务人员的数量多达几十,光是维持这个家,花费都是不菲,安全自然是可以首要保证的。”童夜寒说道。
    “夜寒,我知道你是在怪我生活的太奢侈,可咱们是大户人家,家里没几个佣人怎么行,出入没一点排场怎么行,会被别人看低的。”文秀正好在床边上坐下来。
    “童家现在早已经是瘦死的骆驼,无非是血肉亏了架子不倒,还顶着个大户人家的虚名,这些佣人每天无所事事,就把家里的角角落落擦了一遍又一遍,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拿到手的工资却比寻常的白领都要高,我们装给谁看呢?”童夜寒叹道。
    “那我明天就将他们全部遣散,我也是看这些人可怜,从童家出去,他们又该如何谋生呢?”文秀问道。
    “这事儿你不要管了,随后欢欢自有安排,你若是安下心和我过日子,那就把手中的权力都放出去,等我身上的伤好了,我们出去散心一阵子,应该会一些。”童夜寒说道。
    “欢欢可以吗?他还是个孩子。”文秀担心道。
    “他只会比你想象的更强大,这一会儿功夫,我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关于他的报道就已经铺天盖地,他所创立的青玄公司,实力恐怕已不在我们锐行集团之下,童家这个烂摊子,也只有交给他,才有机会重新焕发出生机。”童夜寒说道。
    文秀接过手机,一条一条的翻看。
    “陈治愈?”她问道。
    “对,当年我把欢欢寄养在金川市的一家孤儿院,后来被一位陈旭堂先生领养,取名陈治愈。”童夜寒说道。
    “金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梧桐那个女人就是金川来的吧。”
    “不错,梧桐就是金川人,当年为了躲避你的迫害,我带欢欢去金川,其中一个目的也是为了寻找梧桐,只可惜没有找到。”
    “你还是惦记着那个女人,她陪了你不过四五年,可我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可这就是爱情啊,爱情是不讲道理的。”
    ……
    第二天晌午,雨已经停了,天空清澈如洗,晴空万里,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
    童正刚已经安排佣人做好了早饭,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童夜寒和忠伯的气色看起来都好一些,反而是文秀显得格外憔悴,脸上还有淤血造成的青紫。
    气氛诡异。
    “一会儿吃过饭,我见一下童家所有的佣人。”陈治愈喝一口牛奶,说道。
    “让老童去安排吧,他是我们童家的管家,从父辈就在童家做活了,虽然也有些缺点,但是很忠心的。”文秀说道。
    童正刚站在一旁不停地点头,讨好的笑着,眼中却又担忧,生怕陈治愈会将他给换掉。
    正如童夜寒所说的那样,童家上上下下共有佣人六十多名,其中男子二十余名,女子四十余名,若是再童家春秋鼎盛、人丁兴旺的时候,这些人自然都有用处,可今时不同往日,童家经济实力大不如前,人丁也很凋敝,这些佣人就大部分闲散下来,白拿薪水。
    童正刚是男管家,他的老婆张妈是女管家,一个身材丰腴的中年女人。
    陈治愈也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些人全都遣散,即便只留下童正刚夫妇二人也完全足够了,何况还要忠伯。
    陈治愈有心让忠伯做童家的管家,可又要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安排给他去做,这么急着换人,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想着想着,陈治愈突然灵机一动。
    他给许子君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许子君显然是被从睡梦中吵醒。
    “喂……”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还在睡懒觉?不打游戏吗?”陈治愈问道,他对这个行业完全不了解。
    “才刚刚打了一夜啊,我们的作息和正常人不一样,你不懂。”许子君含混的说到。
    “你们战队租的房子在沪省什么地方?”陈治愈问道。
    “洋桥附近啊。”许子君说道。
    “是涵江市吗?”陈治愈问道,他对沪省不熟,一些具体的区域还真不是很清楚。
    “对啊,涵江市,涵江是沪省的省会,我们在五环以外租了一间房子,十几个人挤在一起。涵江的房价很贵,如果不省着点花,怕是几天就把你给的经费造完了。”许子君慢慢的清醒过来。
    “十几个人挤一间屋子?也不必这么省吧?这样,你今天有什么事吗?”陈治愈问道。
    “没有啊,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训练,然后参加网吧联赛,网吧联赛的赛程不是很紧,昨天刚刚打过一场,可以休息三天。”许子君说道。
    “好,我现在在沪省,你把具体的地方发给地位给我,待会儿我派车去接你,我想给战队换一个新基地。”陈治愈说道。
    “什么?你在沪省?不是公司年会吗?你怎么跑沪省来了?”许子君一惊一乍的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按我所的做吧。”陈治愈说道。
    “好。”一听陈治愈在沪省,许子君明显来了精神,很快就把定位发了过来。
    “老童,你安排人开车去这个地方,把我朋友接到这里来,到了之后打这个电话。”陈治愈把定位和许子君的电话号码给了童正刚。
    “好,好,干脆我亲自去接,洋桥这个地方我熟。”童正刚答应道。
    “不必,安排人去即可,这两天家里的事情多,你要留下来帮我。”陈治愈说道。
    “明白,那我马上安排人,少爷。”童正刚是童家的老人,对童家曾经发生的事情都了如指掌,经过昨天晚上一夜的琢磨,他就已经猜出了陈治愈的身份,今天再仔细一打量,更加确信。
    他尝试着叫一声少爷,眼角的余光去观察陈治愈的反应。
    陈治愈笑了笑,当做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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