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往西去,看起来是要出边境,前往商国方向,领头人带着将士们一路往城里赶去。
    走了小半个时辰,赶马车的人觉得简直太容易了,正当以为可以有机会逃回去的时候,传来数声弓弩机簧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骑马的几个人没来得及发难已经中箭倒下。
    马车里面的女子听到动静,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动静 反应过来准备自尽,不过几息的功夫,已经来不及了,几丈前一颗大树上,斜扑下来一个人,避开中箭而亡的车夫,一下扑进马车。
    女子下意识将手中的匕首刺出,想要反抗,可惜不是对手,不过几招就被制服,外面的人控制马车。
    原来他们的任务原本是吸引注意,然后引开暗中的人,然后自裁以免消息泄露,可惜没人不惜命,事情顺利,他们抱有一丝希望,就想万不得已之时,再选择自裁,可惜谢茗不会给他们机会。
    马车里面的人,吩咐其它人把人质送回去,他和驾车的人,直接带着这个女子回府禀报。
    回到府中时,府里已经抓了一个女子回来了,据说还有一个,追上的时候,已经自尽了,这个还不是第一个,是第三个。
    谢茗终于能歇一口气的时候,来看了两个‘逃犯’。
    两名女子还是一言不发,不过谢茗一走进来,两人就能猜到他是谢茗,他身上那种修养和气度,别人没有。
    同样是杀伐果断的将军,谢茗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偷偷打量一眼,他长的也不吓人,甚至长的还不错,只是不是年轻的样子了,但他闲庭信步给人带来的压力,比旁边所有刀剑相向杀气满满的将士们都要大。
    “千里救主,不错,好属下啊,可惜你们没有死在浴血奋战的疆场,也没有死在护卫百姓的使命下,而是无名无姓的死在他国。”
    两个女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道,“我们的死,自然会有意义,将军下令杀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
    谢茗呵呵一笑,“意义?你们拼死救出的人,连你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们的家人,以后连给你们烧纸都不知道往哪儿烧,何谈意义,你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可以放你们回去,还能帮你们伪造出没有被抓的样子,如何?。”
    那另一个女子道,“将军会为了自己出卖自己的国家吗?就算我们不知道自己为谁而死,我们也有自己的忠诚,将军还是给我们个痛快。”
    “可惜不能如你们的愿了,你们的嘴有多言,有多硬,你们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的同伴也不知道,我们只有试试看了。”
    那两个女子扭着头,不说话。
    阿一在旁边道,“带下去,好好审问,别让她们寻死。”
    将士们押着人走的时候,谢茗叫住他们,“女子爱清静,给她们每人安排个单间。”
    将士们心领神会,押着人走了。
    谢茗吩咐道,“阿一,审问犯人的事都交给你,务必审问出咱们需要的消息。”
    “是。”
    此刻京城中还不知道崔月逃走的消息,表面上还算是风平浪静。
    谢家出了谢姊颜出手之后,再没有其它动静,让许多人不解,还以为谢姊颜会抓住不放,正好可以坐观虎斗。
    三人走了流程之后,到了国子监报到。
    国子监分文院武院,由于稷下学宫已经不仅仅是学府,所以国子监明面上算是楚国最高学府,这里的人,天赋都不弱,六艺是他们必修的功课,文院也要锻炼己身,有兴趣的,也可多修一门武学。
    而武院,武学是必修课程之一,没一意外的话,国子监培养着国家未来三分之一的掌权者,不得不慎重。
    这里无论是权贵之后,还是寒门之子,都有机会,他们专心致学,或研究民生,或研习兵法,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姊颜三人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小,可惜在这里大概是行不通了,用有些学子的话来说,不过是舞刀弄剑的俗人罢了,想当年谢姊颜不过五岁就考入国子监女学,可惜学了两年就回了老家,后来就混迹江湖,这样的组合,怎么能做他们的教习,哪怕是武教习,也是有要求的。
    楚国民风相对开放,女子也可正常入学,研习本领,甚至国子监专门开设了女班,带头做了榜样,所以楚国男儿不差,女子也不弱。
    这里的学生本事大,自然性格高傲些,都是些还没有经历过大起大浮的年轻人。
    三人进入国子监,一路上收获了不少目光,比较光明正大的拿着刀剑进国子监的陌生面孔,除了新来的教习,没有别人了。
    只是三个人的形象大大出乎意料,就算之前听说过几人不俗,今日一见,方知是真的,相貌出众就罢了,三人也不想传说中邋里邋遢的刀客剑客一样。
    气质卓然,让不少人心里有些接受了他们。
    贺州小声道,“这些学生,眼睛睁的那么大,幸好我今天听天沉的,刮了胡子,换了一身衣服,想找茬,没门。”
    天沉道,“听说这里的学生都有些本事,有本事的人,脾气一般都不一般,看来咱们要先立威。”
    看他俩一本正经的样子,姊颜打趣道,“他们不过是些被保护着的学生罢了,只承认比他们厉害的人,说白了还是欺软怕硬,咱们肯定不会比他们弱。”
    贺州道,“这不是第一次当先生嘛,我还想给他们个好印象,好收个聪明徒弟,你说我要是太严厉了,他们不愿意怎么办。”
    姊颜出主意道,“这些家伙眼高于顶,你要抬高自己,让他们觉得高不可攀,他们就会追着你了。”
    贺州贼眉鼠眼道,“听说你以前也在这里念书,你当时是不是也这样?”
    姊颜翻了个白眼,作势要打。
    天沉含笑看着他们打闹,提醒道,“有学生过来了。”
    二人故作正经的站好。
    一番说笑,三人倒是坦然了,不就是教学生嘛,就好好教一教,嘿嘿。
    三人到了学督的住所,老学督头发斑白,却精神奕奕,正等着三人呢。
    三人进去,老学督请他们们坐下,打量一番,满意的笑笑。
    “姊颜丫头啊,多年不见,成长了不少,这两位朋友,也非常不错。”
    “我们要是不行,你怎么会请我们来当教习呢?”
    老学督听了这话,没有不高兴,反而笑道,“你这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你当年是我们国子监最难管的学生,现在有你们在,肯定能好好教教那些学生。”
    姊颜笑笑,想起当年自己也是学院一霸啊,自从‘收服’了当年的小霸王南祺以后,更是没人敢惹,又天赋出众,众位教习先生,都哑口无言,不过有谢家家风在,她倒是尊敬老师,只不过是有自己一套准则,其实就是特立独行。
    “这位是暮天沉,擅长剑法,这位是贺州,擅长双刀,我你就知道了,也擅长剑法,你想让我们教些什么?”
    老学督嘿嘿一笑,姊颜就想起来这个学督当年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现在当了学督,肯定要干点什么事。
    “这些学生啊,虽然学了些本事,可是没有实践过,阅历也低的很,你们不仅武功了得,而且经验十足,我想你们好好训练训练他们,让他们在这里,不仅仅是学习文韬武略,其中的度,你们可以自行摸索。”
    姊颜道,“啧啧,胃口不小啊。”
    “前段日子我和学宫祭子沈丘聊天,他跟我感叹,太平不久了,他们学宫已经在私下准备,你说,这不是小看我们国子监吗?学宫里面虽然都是人精,咱们国子监里面,也不少人才,只是还不能立刻的用,我认为,于公于私,我都要做好准备,朝廷在国子监耗费颇多,我们也应该发挥自己最大的能耐,回馈朝廷不是?”
    天沉道,“学督有远见,既然如此,我们也明白了,还多谢信任。”
    “我相信丫头的眼光。”
    贺州听了半天,就明白了好像是要为了朝廷,培养人才什么的。
    姊颜心道,学督果然还是老样子,审时度势的眼光,不比任何人差,若是乱世起,人才确实是各国所需,并且从西州大量官员替换,吏部人才储备不足时,体现出来,本来打算动用学宫。
    可是国子监这边信心满满的样子,似乎也有些意思,这里的人的确大多都是聪明人,点拨点拨,说不定也能成大事,考察一番,也无不可,毕竟动用学宫,动静太大,还是让他们暗中准备。
    贺州可不管这些,他有其它事,“你这儿有没有什么规矩啊?早点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接受,免得等会答应了你,又有破规矩约束。”
    老学督有嘿嘿一笑,好像很憨厚的样子,“你们是教习,而且又不住在国子监里,所以大多规矩对你们没有影响,不过有几条要注意,一是不许随意打斗,二是不得随意饮酒,三是不许恶意欺辱学生。”
    贺州翻了个白眼,这不是针对我们吗,江湖上,一句话不合打起来的,不是多了去了,这里虽然每个人看着都彬彬有礼,可是有点人看人的样子,很欠揍啊。
    “不许随意打斗就算了,毕竟是学院,还不许喝酒,你是在为难我吗?”
    老学督还是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这是老规矩了,可不是我顶的。”
    贺州一看,这老头看着斯文,也不讲理?正要跟他掰扯。
    姊颜在一旁,凉凉的说道,“哎呀,我这位朋友,一会儿不喝酒吧,就想打人,打了人,就睡觉,啥也不干,哎?你好像半个时辰没喝了吧?快点喝几口,不然等会发疯,我可打不过。”
    贺州立马明白了,解下酒囊,边喝,边想拔剑表演一番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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