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这丫头的衣服溜出府,你们怀疑……是我杀了她!”这不是疑问,而是十分的肯定。
    徐潇挑眉,看着楚芸清此时的一脸淡定,感到十分的不解。眼前是一条人命,为什么她却可以表现得这般的无动于衷?
    他不知道人是不是楚芸清杀的,自然也是希望不是她杀的。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在场嫌疑与最有可能的凶手就是她!徐府上下多年,从未发生过这等命案。可她一来,就有丫头死于非命,这也是事实。
    “可是……我为什么要杀这丫头呢?”楚芸清有些好笑的反问着。嘴里一边说着,双眼却一点点的细细检查着地上的尸体。
    “哼!像你这——”一旁徐老夫人不甘被冷落,开口想要插话。
    楚芸清也不等她说完,又悠悠开口侧眸看向徐潇道:“你们认为,我是为了抢夺这丫头的衣服好乔装逃出去,从而杀了这个丫头。是吗?”
    徐潇对上楚芸清的眼睛,心头颤了颤却还是点了点头。“目前为止,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可是这丫头右边头部受伤,血流不止。你看着中衣上,都沾了不少的血渍。而我身上的衣服上,似乎并没有血迹吧!”楚芸清淡然反问。
    徐潇微微一怔,双眼细细看着楚芸清身上的衣服。除了沾染了些污渍外,的确是没有血迹。
    “哼!就算这样又如何?你可以先将衣服从这丫头身上拔下,再动手将她杀害啊!”徐老夫人冷哼一声,对楚芸清的解释不屑于股。
    “既然我的目的只是夺衣服,衣服已经从她身上脱下,我又何必再多此一举要她性命呢?”楚芸清其实是不太想要同徐老夫人多说,可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她也就说明有人的确会如她这般想。那她,也有必要解释一下了!
    “这——”徐老夫人一哽,抬眼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见徐潇只是沉眸思索并未开口,当即又气恼的开口看向楚芸清道:“谁知道你这种满肚子坏水的女人怎么想的?兴许这丫头得罪过你,兴许……你就是喜欢杀人呢?”
    “我是否满肚子坏水,老夫人您管不着!不过若说这丫头得罪过我,而我又喜欢杀人的话……”楚芸清悠悠说着,眼眸突然寒光乍现,狠狠凝向徐老夫人道:“那老夫人觉得,我在这徐府中,最想要杀的人是不是应该另有其人呢?”
    “你——”徐老夫人被她那眼神一瞪,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她哆嗦了一下,有些慌张的向后退了一步,瞬间与楚芸清拉开了些距离。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竟然还想杀我!潇儿!你可听到了,这疯女人就是杀人凶手,她还想要杀我!”徐老夫人伸手指着楚芸清,惊慌的向徐潇喊着。
    徐潇甚是烦闷的皱了皱眉,不悦的瞪了楚芸清一眼,似是在埋怨他不该说刚刚那番话。
    楚芸清冷哼一声,对于徐潇的眼神毫不在意。她低垂着眉,低头继续检查着地上的尸体。在看到那丫头的手指时,楚芸清突然一顿。
    刚想要伸手拿起来细细看看,突然就被两个人从地上给蛮横的左右拉着扣了起来。楚芸清一惊,抬头疑惑的看向徐潇。
    因为刚刚注意力全在那尸体上,楚芸清并没有注意到徐家母子两之间说了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徐老夫人此时就像是个疯婆子一般,逼着徐潇将她带走处死。
    徐潇被吵得无奈,只得挥手甩了甩袖子,朝身边跟着的府衙命令道:“来人!将她押入青州府大牢,待事情查得水落石出后,再行审判。”
    两个府役扣押着楚芸清,弯腰领命。“是!大人!”
    “带走!”徐潇瞟了还一脸不解的楚芸清一眼,甚是不耐的催促着。
    “是!”两个府役也是被徐老夫人吵得有些头疼,拉着楚芸清急忙就向徐家大堂外面走去。
    刚要走出去,就听后面的的徐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慢着!”
    两个府役一愣,将将停住脚步没再动。
    没多一会儿后面就传来忽轻忽重的脚步声,楚芸清抬头,就看到徐老夫人又走到了她的面前。这次她还没开口,楚芸清冷笑一声先发制人道:“徐老夫人!我这人不但心狠手辣,还锱铢必较。刚刚那两巴掌,我当是还给你儿子。你若再敢动我分毫……”
    楚芸清抬眸看着徐老夫人高高扬起的手,翘嘴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道:“我可就不敢保证……你这一只手,是否还会完好的在你手腕上!”
    “胆敢威胁我!”徐老夫人本还得意的脸,一下阴沉得发黑。高高扬起的手,瞬间就狠狠朝楚芸清脸上刮去。
    楚芸清双手被身后的府役扣着无法阻挡,可当徐老夫人的手就要落在她脸上时,她突然抬脚朝她腹部狠狠踹了过去。
    “啊!”徐老夫人惊呼一声,在众人大为震惊的眼神中,整个笨重的身体立即就向后摔倒了去。
    “老夫认!”众徐家下人大惊失色,慌忙涌了上来,七手八脚的要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母亲!”徐潇也是吓得面色铁青,甚是慌张的跑了上来,心口惴惴的将自己的母亲给扶了起来。
    徐老夫人被踹了一脚,顿时气岔。刚刚被徐潇搀扶起来,闷着一口气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徐潇见状,狠狠咬牙喊了一声:“楚、芸、清!”
    气得面色绯红的徐潇,将母亲交给下人安置。回身走到楚芸清面前,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伸手,就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男人的气力,总是要比女人大上许多。徐潇这一巴掌,直直将楚芸清打偏了脸,嘴角亦被打破得溢出了血丝。
    先前被徐老夫人大,楚芸清还尚且感觉到疼。而徐潇这一巴掌下来,她只觉得整个脑子都有些发蒙,半边脸都似乎失去了知觉。
    “将她押回大牢严刑拷问!若是不招,打到招了为止!”徐潇气急败坏的冲着府役命令着。
    “是!”扣着楚芸清的府役不敢再做停留,立即押着楚芸清匆匆离开。
    已经被打蒙了的楚芸清,知道被府役拉出数十步外,这才缓过神来。心口怒意不可抑制,可身体却扣着无法挣开。楚芸清顾不得脸上麻木的疼痛,挺直了腰杆咬牙狠狠道:“徐潇!你最好能将我打死,如若不然……今日所受,我定百倍奉还!”
    她的声音并不大,也不知道徐潇是否能听到。可她身后的两个府役,却是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两人皆是一愣,对这竟然胆敢抬脚踹徐老夫人的丫头,既是佩服也是可惜。
    徐潇命令要对楚芸清严刑拷问,两个府役将楚芸清送去牢房时,也如是向里面的牢头嘱咐着。
    牢头领命,将楚芸清押去牢房抽了六十鞭子,身上被打得满是伤痕。
    楚芸清也是在这一刻,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什么叫做‘牢狱之灾’。那时她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被狄墨算计送到牢房关起来的事情。
    而她在这一刻也突然明白,在这时代若无人庇佑,她这一条小命是多么的微不可言。或许狄墨将他收为己用的方法并不算光明,可换个角度来说,那何尝又不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至少在狄府时,狄墨从未亏待过她!因为两人并无感情,所以他在外人看来对她的冷落,其实那也并不能算是‘亏待’。
    “楚姑娘!这牢房的稻草我已经全新换过了,今日你在这就好好休息吧!”牢头将满是是血的楚芸清,搀扶到关押她的牢门口。
    说来也巧,上一次楚芸清进来,看管她的牢头是她。而这一次她被再次关进来,没成想又是他。
    “这儿……并不是关押杀人犯的吧!你将我关在这,就不怕……被徐大人责怪吗?”楚芸清带着满身伤,有些力不从心的倚在牢房门上问。
    “这……”牢头低头有些为难。上一次徐大人满是担忧的,将楚芸清火急火燎的抱走的情景还依稀在目。这一次虽然情形严重很多,可谁有知道过上几日徐大人心头气消,会不会又来这将人带走呢?
    男人在气头时,总是难免有些意气用事。可过后,谁又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形?特别是在女人的问题上,牢头他还从未见过,他们家大人对除了徐家女人之外的哪个女人,有这般在意与关心过。
    这么一想着,牢头原本还有些惴惴不安的心情,当即就安定了下来。他对楚芸清道:“大人只说将姑娘关押,却并没说要关押在何处!”
    楚芸清拧眉没说话,却也并没有如牢头的意,进到那牢里。
    牢头抬眼看了看楚芸清,见她身上的伤口,当即又有些担心自己得罪了她。开口又解释道:“大人命令必须严刑拷问姑娘,下官是不得已才……”
    “我与徐潇本就是不相关的两个人!你若是因为我师姐而手下留情,我便承你之情。可若是因为误会我与徐潇之间的关系,怕是就要让你失望了!我与徐潇永无可能……”楚芸清虽然全身带着伤,却也是知道牢头是手下留了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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