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倒好,装也不装了,脸色直接就摆上来了。”
    巫马祁有点抱打不平,喝了口酒,继而又说了下去。
    “不过,方才他帮亲不帮理的时候,我还以为年事已高的老国主当真念起祖孙情了。”
    他看向筎果,“你跟这老国主也不亏是祖孙,方才我还以为你因为老国主的态度转变伤心呢,没想到你是压根就没在意。”
    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想起对方来她这的本意是何。
    与此同时,殿外的长桥上,一行宫女太监紧紧地跟在快步走着的老国主身后,公公年纪有些大,有些跟不上,走几步路,就抬头擦着额前的汗。
    他一个稍不留意,连国主何时停了下来都没有注意到,一头猛地撞了上去。
    老国主照着他的头就是猛地一打,公公连连后退,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国主饶命,国主饶命。”
    老国主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双手插在腰间,眉头深皱,朝着筎果寝宫的方向看了过去,自言自语道,“寡人今日来找她,是为了什么来着?”
    “国主您不是说要与小公主和殿下商议婚宴事宜么?”公公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是了,是了,寡人都被她给气糊涂了。”老国主拍了拍额头,“算了,这事,还是交由内侍大臣全权处理。”
    老国主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他抬手招了招,公公随即上前听候他的吩咐。
    “去,把巫马先生给寡人请过来。”
    公公应了一声,站在了桥的一边,待老国主离开后,这才转身往回走。
    与此同时的殿内,巫马祁正纳闷地问着筎果,“丫头,这齐湮护住国运的阵法,齐湮皇室知道的也没几个,你是从何而知的?”
    巫马祁的这问话,引来了萧芜暝对筎果的注视。
    方才巫马祁没有看见,他萧芜暝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丫头分明就是故意去引卫馥璃打坏阵法的。
    “工部尚书可是我的眼线,他为了讨好我,时常打探一些齐湮宫廷秘事说给我听,齐湮的事情,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这在朝堂上混到尚书这个高位的人,便是没几斤几两的本事,打探的功夫多少也是有的。
    不过此事却不是工部尚书说给她的,她之所以知道,全然是因为前世这巫马祁的爹布下的阵法,是她失手破坏的。
    她皇爷爷为此勃然大怒,狠骂了她一顿,她才知道了这事情。
    筎果将这谎话说的如此脸不红心不乱,一时间有些得意起自己与日渐长的说谎技巧。
    “那卫馥璃嚣张是嚣张了些,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害她吧?”
    又是害她破坏阵法,又是故意引她在老国主的面前拿鞭子打筎果。
    老国主最是在乎筎果的这条命,倘若说萧芜暝是这世上最不想看到这丫头受伤的人,那老国主就是排在他后头的第二人。
    原因也很简单,筎果安然与否,牵连着齐湮的国运。
    所以当卫馥璃拿鞭子朝着筎果打过去的时候,几乎就坐实了筎果先前说沧南有要灭齐湮之心。
    再多的言语,也抵不过亲眼所见。
    老国主对此深信不疑,心中已经对沧南有了疑心,只是眼前大事是等筎果及笄大婚后,杀她,灭元辟,所以他暂且留沧南国一段时日。
    只是,筎果下的这盘棋,盘上平平,实则暗波汹涌。
    一旦在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日后只需一滴水,便可使其长成生根发芽。
    筎果瞥了一眼巫马祁,凉凉地哼了一声,“我不这么做,怎么帮你制造机会,在卫馥璃面前博个好感啊?”
    “你少来,我才不会相信你会这么好心。”
    “我自然不会这么闲,我才不是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
    巫马祁有些听不明白她说的话,转头看向萧芜暝,“这蛇蝎丫头是你一手教出来的,你可猜得到她这是在打着什么算盘呢?”
    萧芜暝的声线是一贯的温淡,他似笑非笑地勾唇,“本殿自然知道,不过不告诉你。”
    “是了,我们都不说,让你自个紧张去。”筎果甚是得意地瞟了巫马祁一眼,眉眼笑的比春风还要令人心醉。
    公公在外头等了一会,寻了个恰当的时机,轻咳了一声,这才出声道,“巫马先生,国主有请。”
    “头疼。”巫马祁晃了晃手中已经空了大半的酒壶,甚是不情愿地起身而去。
    走在御花园中,巫马祁看了好几眼公公,欲言又止。
    “巫马先生可是有什么要问老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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