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主听到巫马祁这般说辞,龙颜大悦,从一个半开着的箱子里取出了数个珠宝,塞进了巫马祁的手里。
    巫马祁眉头一蹙,才要开口,就听到他说,“先生无需与我客气,这珠宝你不屑,可女子却是欢喜的很,尤其是那沧南公主,自来是眼高于顶,用这些赠于她,想来先生心中所愿之事,能如愿以偿。”
    “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巫马祁将珠宝塞进袖子里,对老国主俯了俯身,这才转过身离开。
    他跨上走廊的台阶,身影没入暗处,面上这才松了口气,靠在墙壁上,侧听着老国主一人在密室里大笑的声音,不屑地冷笑。
    老国主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所以巫马祁去见卫馥璃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守卫并没有阻拦。
    巫马祁回去后,与萧芜暝喝酒时,说起了密室一事。
    筎果听到他说自己拒绝了一颗夜明珠,还说自己视金钱为粪土,她当下蹙眉,“你不要那夜明珠,可以给我啊,这样的粪土我不嫌多的。”
    “怎么?本王平时亏待你了不成?”萧芜暝觉着她这话委实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揶揄着她。
    这酒喝到半夜,巫马祁是被人扶着送回了房内的。
    筎果这丫头早就抵不住睡意,趴在酒桌上睡得昏天暗地。
    清醒的人,只有萧芜暝一个。
    他素来是千杯不醉的,地上散落了十几个酒壶,他一人对月独酌。
    夜里起风了,身侧的那黄衫丫头动了动身子,往他身边挪了挪,伸手抱着他的手臂做枕头,继续睡着。
    破浪不知是从何处来的,风尘仆仆,玄色披肩上还沾染了未干的泥土。
    “殿下,属下已经将沧南公主被囚于齐湮宫中一事,在沧南散播开了。”他顿了顿,又说道,“属下在回来的时候,发现北戎军,西闽军,与沧南军汇聚在齐湮郊外那着火的山后,属下特意打探了一番,发现他们有意再起一次大火,制造舆论。”
    所谓的舆论,无非就是要激起齐湮百姓对筎果的恨意。
    苦日当前,百姓才不会有什么与国共荣,与国共辱的念头,之前的天火,百姓伤亡无数,齐湮朝堂虽然已经派去救援,但百姓中已经有人将天灾一事怪在了筎果的头上。
    倘若再来一次,民愤必当压不住。
    齐湮国主自然是要护住筎果的,但这样无疑是站在了百姓的对立面,皆是齐湮上下不和,正是这三国出兵齐湮的最好时机。
    “殿下,可要阻止?”
    清贵的男子搁下了手中的酒杯,眸底的寒意一闪而过,他勾起薄唇,“你派人去,怂恿他们即日放火。”
    “……殿下。”破浪看了一眼睡得真香的筎果,“那小主子……”
    “无妨,煞气之说,本殿自有办法化解。”
    破浪点了点头,才想退下,又听到萧芜暝问,“可查到洛易平的踪迹?”
    “洛易平与狄青云装作百姓,混入齐湮都城后,属下只见过狄青云,洛易平就像是消失了,我已经命人盯着狄青云,眼下洛易平只与他一人联系,势必会等到他现身的。”
    “将人撤下。”修长的手磨擦着酒杯边缘,深不可测的眸底酿出比这夜色还要浓稠的隐晦墨色。
    破浪着实不解,“可是殿下……”
    “洛易平已经现身了。”萧芜暝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一眼破浪,“找的人就在眼前,影卫却无从察觉,你自己说,要怎么罚?”
    破浪站在那里,受着夜风吹,着实觉着有些冷,这寒意是从脚底冒出的。
    “殿下……”
    萧芜暝不咸不淡地开口,“本殿没有想到影卫个个眼拙的很,待此事结束后,罚你们辨认双胞胎,猜错一个,去塔牢待半年。”
    “是。”
    这可要比罚他们受罚更为难受。
    翌日一早,内侍大臣就登门拜访了。
    “我家小主子还没醒……不,我家殿下和小主子昨夜喝酒,到现在还没酒醒,大人就请在这等会吧。”
    夏竹抱着扫把,站在了殿外,阻拦着内侍大臣。
    “下官是来请小公主去国库挑选婚嫁物品的,好让下人们早早包装起来,此事可耽误不得,还请夏竹姑娘通报一声。”
    “天大的事情,都没有我家小主子睡觉重要,大人且等着吧,国库就在那儿,又不会被人抢了。”
    筎果时常挂在嘴边,念叨在夏竹耳边的一句话就是,“扰人清梦者,犹如杀人父母,罪孽深重。”
    起因是她刚入王府,伺候筎果时,时常一大早就去她屋里打扫,扰得她说不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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