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给了他一分薄面。
    “老臣有一要事要奏。”皇甫佑德上前道,“各国的国后都是在百官的见证下,授玉玺后,才正式册封的,不知元辟国的规矩是如何的?”
    毕竟是国后之位,若是没有旁人见证,只是私下相授,便是筎果自己,也觉着的确是有些儿戏的。
    少女沉默着敛下了眉目,手中掂量着的正是那个凤玺。
    萧芜暝曾说过这皇甫佑德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此话是不假的。
    只听朝下就这此事议论纷纷,这皇甫佑德随即又道,“元辟国方立,很多的条文没有明确的立下,也是情有可原,等时局稳定后,老臣与诸位大臣一同协助马老先生共同立条文,不过眼下这立这国后之位是当务之急。”
    他尊称马管家为老先生,这倒是让筎果心里头舒服了很多,不过这后面的话,却是有待思量的。
    筎果眉头微蹙,她平日里最烦的就是与这些说话爱转十八个弯的人说话,光是猜他们话中的最终目的,就费了不少的心思,更何况还要马上想出应对之策。
    可这皇甫佑德究竟是什么意思,筎果竟是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的,不是因为旁的,只是他的立场究竟如何,筎果难以确定。
    皇甫家世代忠于的是萧家没错,可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好几回,萧芜暝被皇甫佑德气了好几回。
    萧芜暝前世一共被气吐血过三回,一次因她摔了那琼脂玉石,其余两次,都是因这人。
    萧芜暝甚至还曾在她面前大骂过他老匹夫,可她问缘由,萧芜暝却是不愿意说,偶尔有次听寇元祺提起过,寇元祺说只是立场不同。
    就在她还在深思这皇甫佑德话中真正意图时,就听这人又开了口,“现在虽是各国都在打仗,不过殿下如今的身份已然不同了,他是君主,不可亲自下战场,不如您写一封书信,以授玺封后为理由,将殿下规劝归来。”
    皇甫佑德关心萧芜暝的生死,却没有明说,只说他是君主,下战场身份不合适,又给了筎果一个合理的理由,请她把萧芜暝劝回来。
    若是萧芜暝真是领兵出征,筎果还或许会因为他帮忙稳定自己的后位而心生感激,毕竟这里的北戎大臣并不是人人臣服于她的,要臣服的最好办法,就是亲眼看见殿下承认她的身份。
    “不知您意下如何?”
    皇甫佑德问的十分诚恳,筎果抬眸看着他,他脸上那深虑的神情就好似若是她不同意,他便再另想办法。
    不过显然这是最好的办法,于他们这些臣子所担心的事情而言,至少是这样的。
    北戎臣子最担心的就是萧芜暝的这条命,说得难听一些,眼下他们都是北戎的逆臣,投奔的萧芜暝,若是萧芜暝出了什么好歹来,他们无山可靠,性命堪忧。
    这皇甫佑德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将这些方才还反对筎果,不承认筎果的臣子们都转了想法,纷纷底下说,“请您召回殿下,在大殿上行授凤玺封后之礼。”
    筎果看着他们,都能从他们的脸上读出一句话,那句话是:请回殿下事大,封后事小,大不了以后在想法子推翻她。
    站在群臣中的聂玉书眉头深皱地看着那位被左右为难的少女,他才移动了一下脚步,就被筎果一个眼神看了过去,定在了原地,再无别的动作。
    筎果缓缓地从龙椅上起身,绕到了案桌前,睨看着朝下众人。
    她的声音缓而慢,知道的是她也有端庄沉稳的一面,不知道的,其实她这是在拖延时间想法子。
    “皇甫大人说的在理,其实成婚当晚,殿下就已与本宫说起过封后事宜。”
    筎果抬起手,手上端着的,正是那枚凤玺,朝内一众影卫皆是上前叩拜。
    她道,“这些影卫都是殿下一手训练提拔的,昔日还是王爷时,就在府中。”
    筎果故意提起这事,是要众人明白,这些影卫,才是真正的家臣,皇甫佑德是萧家的家臣不错,可认不认他是家臣,还是得看萧芜暝的态度。
    “殿下说,时局不稳,战事不休,一切的喜事都要从简,本宫亦是如此觉着,所以成婚当晚,在这些影卫的见证下,收了殿下所授凤玺。”
    此话一出,朝下有人小声议论,他们始终觉着这实在是不妥,却又找不出什么毛病来堵筎果的话,毕竟她如此大方得体,封后这等大事,都愿意不受天下人跪拜,一切从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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