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收买人心?你预备怎么做?”马管家连忙问道,“这事老夫颇有心得,不如……”
    闻言,二宝惊讶地看向了马管家,就他这个刚正不阿,身板比雍城的铁门还硬不懂折腰,平日里抠抠搜搜的老头子,他会收买人心?还颇有心得?
    这事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我是太后,万民百官本就该臣服于哀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抢人心,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入耳的那声音还是以往那般的软糯,不知是否是因秋风送来,沉浮着些许的寒意。
    “哀家本为太后,用手段与人抢人心,岂不是失了身份。”
    鹅黄色的宫服一身,华衣裙幅褶褶如月光流动倾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她神情平淡如常,可自身那股子天家气势已然是藏不住,又或者,她本就无意想掩下。
    她乌黑的发丝翩垂纤细于腰间,随风轻柔微动,一泓清水似的眉眼浅笑着。
    何为大事不妙,马管家以为,大抵是殿下微眯眼时,筎丫头浅笑盼兮时。
    黄色的身影在宫门处一晃,皇甫孟佳随即就上前行礼,“惊扰太后,是臣之过。”
    明明犯错的是一众大臣,她却是独自将罪揽上身。
    好人是这么做的吗?
    筎果瞥了她一眼,绯色的红唇轻启,语气甚为和善,至少,在马管家和二宝的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她说,“那左相说说,你做错了什么?”
    皇甫孟佳一愣,没有想到筎果会追究下去,只好道,“臣,身为左相,有监督一责在身,却没有做到,给殿下和太后添了麻烦。”
    至于恕罪二字,她没有说,她也向来不会把这两个字用在自己的身上开脱罪名。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她在旁人眼中向来如此。
    筎果听着她的话,踱步至杜大人的面前,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杜大人随即跪在地上,顺着皇甫孟佳的话往下说,“臣身为右相,没有规劝同僚,乃大过之行,臣愿三日不上朝,在家中面壁思过。”
    这诚恳的样子,可要比皇甫孟佳诚心多了。
    筎果愈发觉得,这皇甫孟佳出了一张会说话的嘴,还有什么能耐。
    诚然,杜大人是洞庭湖里成了精的老麻雀,萧芜暝都领兵出征去了,他都不在,还上什么早朝啊。
    “杜大人,你何错之有?听说你昨日就没有回府,与寇将军一道守在这东宫门口,就等着这些大臣,唯恐他们惊扰了殿下,闯下大祸。”
    筎果单手撑着自己的腰,双腿缓缓往下曲,对着杜大人伸出了手,杜大人见状,不敢多言推辞,连忙搭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你对他们劳心劳力地跟个老妈子似得,同僚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够可以的了,何错之有?”
    明明这些大臣都是被皇甫孟佳给劝说下来的,筎果却是半句不提。
    一众大臣中有人心气不服,想为皇甫孟佳抱打不平,可却碍于身份,不敢多言,只是这脸面上却是掩饰不住。
    筎果心里也清楚,这些人大多都是皇甫孟佳的政党,自然是听她皇甫孟佳的话。
    她皇甫孟佳若是有心,为何不与杜大人一道连夜就在这宫门口守着?
    她没有如此不说,非要等到天光大亮,百姓皆是出门做生计,大街上都是人了,她才姗姗来迟,两三句话就将诸位大臣规劝下来。
    不就是为了昭显她在群臣中有地位么。
    人都是爱跟风,眼瞧着这些大臣都信服于她皇甫孟佳,自然也会对她信服。
    她要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么。
    筎果偏不给。
    “今日你们大闹东宫门,扰乱民心,按照律例,应当怎么处置?”
    筎果转头看向皇甫孟佳,轻轻一笑,“左相?”
    “大闹者,若有属实的冤情,无罪释放,若无理胡闹者,当关入牢中发配做苦劳十年。”
    这律例其实算是轻的了,换做别的国,宫门重地,敢来此胡闹者,不问缘由,皆是当斩,故此,苦劳十年,轻,十分的轻。
    筎果点了点头,眼角瞥见一众臣子脸色皆是煞白,大有暮秋败落叶之相。
    皇甫孟佳亦是神色紧张。
    马管家见此冷呵了一声,不屑看他们。
    二宝不明,小声地问道,“马管家,你冷笑什么?”
    “定是有人担保他们来此胡闹可安然回去,不然他们何至于如此惊恐之相?难道不知我元辟律例不成?”
    为官者,不知本国律例,本就是一个说重倒也不是很重,但深究起来就要命的罪。
    马管家声音没有刻意地压低,是以,在场所有人的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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