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大老远的就看到了两匹马朝着自己的这个方向奔过来,而前面的不远处就是武陵山的山口了,想必那两个人就是云楼和他的下属。
    心里面还想着这么巧,看来是不用去山上见面了。
    等到四匹马终于汇合的时候,宁渊才先下了自己头上的黑色斗篷,我也起了一丝笑。
    “真是巧啊,云兄,看来今天我们是不必去山顶上了,就在这里可好?”
    面对宁渊的微笑,云楼心里面虽然很气,却也只能保持冷淡的表情,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宁渊随后便下了马,将马绳捆到了旁边的树上。
    “山顶视野宽广,如果要谈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还是去山顶上比较好,还能让心胸宽阔一些。”
    “说的也是。”云楼先往上面去了,可是他的下属却没有跟上来,宁渊副官连忙跟了上去,却被宁渊一个眼神给弄了回去。
    宁渊稍稍加快了几步,赶上了和他同样的步伐,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走着,旁人不知道看上去还以为是认识多年的兄弟,正在游山赏水呢,只是两个人之间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的味道。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宁兄右手里面的东西就是筹码吧。”
    云楼观察的倒还挺仔细,就算宁渊已经把右手隐藏在斗篷里,却还是被他看了出来。
    既然都被看得出来,宁渊也就没有理由再接着隐藏,只是伸出了右手,从自己右手的袖子里面拿出了那个画轴。
    “猜的没错,只是这画还有一半在军队里,我也就是想着你这么久都没有见她了,于是便把她的上半身画像带过来,让你看一看。”
    说着宁渊把那幅画着,就这么朝云楼递了过去。
    云楼何尝不知道这是一种嘲讽,更或者是一种羞辱。
    可就算是羞辱,云楼还是接过来了,并且是手略带着一丝颤抖的把那个东西给接了过来。
    不可否认的是,他想看玉青葵,想到疯了。
    从前的时候他还有这幅画,能够解一解相思之愁,这么多年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可是自打没有了这幅画,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现在面对着这份明知道是羞辱的施舍,他却还是不得不接过来,只为了遵从自己的内心。
    云楼就那么接过了那画,然后打开来,张在手里面,边走边看。
    玉青葵那略显稚嫩的笑脸,就这么浮现在了他的面前,心里面突然有了一种安定的感觉。
    看云楼对着玉青葵的画像就那么笑了起来,宁渊却并不觉得吃醋,只是觉得可怜。
    “听说这幅画是你画的。”
    “对。”虽然是回答着宁渊的话,可是云楼的眼神依旧是没有从那幅画上面的离开,只是看着那幅画,回答他说。
    “在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给她画的,那个时候还曾经以为会是我们的定情信物,现在看来却成了我最后的念想了。”
    宁渊了解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把双手隐藏在了斗篷里,也不急着把那画要回来。
    “如果你不想要和我协商,这半副画你大可以带走,只是剩下的那半幅画我不会给你,如果你愿意和我协商,那么我就可以把剩下的那一半双手奉上。”
    云楼慢慢的收起了画卷,随后像是不舍得看了一眼,又把她塞到了自己的手里,然后双手背在背后,和宁渊肩并着肩,跨着楼梯说。
    “她怎么样了?”他的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还挺好的,只是终日里也可能会觉得有点无聊吧。”这是宁渊的真心话,他并没有任何的掩饰。
    “如果我是你的话,可能我会带她游遍大江生活,他就像是一只风筝,让他在你可能掌控的范围之内自由自在的,那样才是对她最大的宠爱。”
    宁渊点头,话锋一转。
    “你就不问一问,我想要和你协商的是什么吗?”
    “不管和你协商的是什么,我最后不都得答应吗?”说到这里,云楼突然类似于凄惨的笑了一下。
    他这辈子活的还真是可悲,就单单靠玉青葵的一幅画,就把他拿捏得这么稳当,还真的是让人觉得讽刺。
    “玉青葵在来之前特意交代过我,她让我对你仁慈一点,她并不想插手战争的事情,也并不想插手这边关的事情,她只是以曾经的朋友的角度,让我对你仁慈一点。”
    “你应该知道她曾经给过我一封信,那信中所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在说着想要和我两清……”
    他突然记起那封信,被他撕的只剩头尾两句,然后粘在了画上。
    想到了这个事情他便直接就打开了画,还面带着一点焦急,他拧开了画轴的头部,随后从这画的中央拿出了那两个小纸条,脸上才有着一种安定的笑意。
    原来这两个东西还在。
    看着云楼像是变戏法一样的从自己的画轴里面拿出了这两个小纸条,宁渊还真是笑出声。
    “原来她曾经写给你的信,被你撕成了这两半?”宁渊突然笑出了声。
    如果说刚刚云楼看着那幅画的时候,他觉得有点儿可怜的话,那么现在应该就是有点儿可悲了。
    “是啊,有些话太过于残忍,也就不想听了。”
    已经走到山顶了,今天是一个阴天,山顶上连棵树也没有,就只有那个小凉亭,现在连个阴凉处都没有,因为根本就没有太阳。
    也正是这样闷热的天气,才更让人觉得心情压抑。
    宁渊率先在那亭子中央坐了下来,然后眺望着远方,斟酌了一番之后,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固然是能够欺骗自己,可是就算你把那封信给毁成了两半也不可否认,她曾经的确是和你写过一封绝交信,否则她这一次交代我的时候,也不会把她自己安放在曾经的朋友这个身份上面。
    ……
    “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宁渊这一次回来,并没有和她说明前线发生的事情,只是说担心她的伤势,所以便跑回来了。
    宁渊不主动说,玉青葵也并不主动问,可她并不是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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