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画画的人,都是善于用眼睛和心灵去发现美的。”叶菲菲看了看她,又收回目光看向窗外盛开的粉色蔷薇,“其实你也不小了,八岁,是明辨是非的年纪,凡事都要有自己的判断,因为人生是自己的,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最终影响到的也只有自己,不要成为别人的附属品,因为最终导致的结果别人不会买单。”
    秦果果咬住了嘴唇,她听懂了,菲菲阿姨在说院长妈妈吗?可是院长妈妈心里的苦她明白吗?
    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怕自己表达不清楚……但是想起院长妈妈为了爸爸自杀,小女孩只觉浑身血液都热了,她压抑地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凭什么要让每个人都喜欢你?就因为我爸爸喜欢你,你就想让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吗?你不觉得这样子很可笑吗?!”
    叶菲菲被她带着情绪的话吼得有些震惊,她蹙起了眉心,看来自己刚才说的这些话都只是在浪费口水。
    “妈妈因为爸爸要和你结婚,她都割腕自杀了你知不知道?!”小女孩眼底泛着泪水,声音哽咽了,回想起那晚的情景,她觉得好难过,小心脏就像被撕裂了一下。
    叶菲菲豁然转眸,自杀了??
    两人目光再次对视,秦果果眼里汇聚着泪水,倔强得不肯让它滚落。
    有那么一秒,叶菲菲好像有些理解这个孩子,因为遭遇了妈妈自杀,所以她变得仇恨?
    秦果果再次回想起那晚的恐怖场景,她难过地说,“当时出了很多血,救护车把她接到了医院,进了急救室才捡回一条命。”小女孩只觉一股寒意朝自己袭来,“妈妈说……她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爸爸,你知道这种最爱的人被抢走的感觉是什么吗?”
    没有死??捡回了一条命??叶菲菲暗松一口气。
    “那是一种绝望。”秦果果含泪盯着她。
    然后客厅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那你知道感情是不能强求的吗?”叶菲菲回神,轻声询问,“哪怕她自杀,现实改变了吗?承禹会选择她吗?”事实是那个院长自杀的事情承禹提都没有提过,仿佛那根本不足一提。
    “所以说你真的很残忍!”秦果果小拳头紧握着,愤愤地指责她,“你只想你自己,根本没有考虑过别人的生死!”
    “那我要怎么考虑?”叶菲菲眉心微拧,眸底骤然闪过一抹不悦,“请你告诉我啊!要怎么考虑?”
    “和我爸爸分手!”小女孩态度如此坚定。
    “你做梦!”叶菲菲不甘示弱地说,她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根本不会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孩子就好好跟她讲道理,就无条件包容她,她也是有脾气有情绪的,在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欠谁,都应该学会自重。
    被大人这么一吼,小孩立马就被唬住了。
    秦果果有点害怕地看着她。
    叶菲菲缓了缓情绪,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这三个字语气太重了。
    看到孩子眼里隐忍的泪水,她缓了缓语气说道,“就算我和承禹分了手,他也不可能娶那个院长,如果两个人真的有感情,那早就在一起了,这些年为什么没有相处?”
    秦果果不能否认她话中的道理,可她还是希望爸爸妈妈能在一起,这是她最简单的愿望。
    “所以很多事情不要去强求,强扭的瓜并不甜。”叶菲菲慢悠悠地对她说,“你应该更多去考虑自己的未来,而不是你的那个妈妈,因为我和承禹在一起,这已经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如果不可逆转,你就要学着接受,这才是对你最有利的。”
    秦果果很难过,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爸爸不可能独宠自己了,爸爸有了喜欢的女人。
    然后叶菲菲没再说什么,她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讲得很明确了。
    秦果果顿时感觉自己孤立无援,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院长妈妈那边交不了差,把这边也得罪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她没有心思去想,黯然地催下了眸。
    “果果,我还是那句话。”叶菲菲又缓了缓语气,转眸看向她,特别耐心地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小女孩没有给出回答,会是朋友吗?完全对立的两个人,妈妈讨厌的女人,怎么可以做朋友?她是不可能背叛妈妈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西装革履的秦承禹出现在楼梯上,他边扣腕扣边一步一步朝楼下走来。
    叶菲菲闻声转眸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弯腰拿过了一旁的包包,“可以出发了吗?”轻声询问。
    “可以了。”
    然后秦承禹站定在客厅中央,他对管家说道,“照顾好果果。”
    “好。”管家恭敬地行礼。
    秦承禹牵起菲菲的手,带着她往外迈开了步伐,对果果没有一句交待,这个小小的细节让孩子心里特别难受,完完全全被忽略了,但秦承禹并没有想太多,也没有意识到做得不妥。
    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沙发里,小姑娘目光拉向窗外,看到爸爸替那个女人打开了副驾驶车门,护送她上车后,他又替她关上了车门,可以说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那种失宠的感觉又一次将她包裹着。
    然后车子开离了视线,爸爸走了……
    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她起身朝楼上走去,失落地回到了自己的儿童房。
    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泪水瞬间滚落,小肩膀因抽泣而颤动着,对于未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夜幕已经降临,华灯初上,嘉城的夜景很美,这是一座用灯光装饰的城市,玛莎拉蒂汇入了车海里,车窗是降下的,柔柔的晚风吹乱叶菲菲的长发。
    秦承禹转眸看了看她,伸手握起她的手,“菲菲,果果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就像一颗小树,我希望我们以后可以把她扶正,让她健康快乐地成长。”
    “这句话你应该跟她的院长妈妈讲。”叶菲菲转眸,十分认真地看着他,“我怀疑那个院长正在灌输孩子仇恨,她特别不待见我。”
    “……”秦承禹皱眉,又舒展开,“好,这件事情我会找她沟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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