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有个人给我说清楚吗?”市一医院心脑血科主任李如文满是疑惑地对眼前的几人发问。
    他刚刚给苏醒过来的赵非检查了一番,没有什么异常——应该说是一如既往地正常,只是人醒过来了而已。
    作为主任医师,年过五十的李如文是这个科里在心脑血方面最为权威的医师,在南方市医学界也算是一号人物,不单操刀技术水平高超,就是理论方面的研究也颇有成就。
    这也是为什么财富不少的赵家并没有嚷着把赵非转院到其他地方,继续在市一医院治疗的最大原因。
    刚才赵父见赵非苏醒,去找医师过来,第一个找的就是李如文。
    当听到赵非醒过来,对此已经纠结了数天的李主任慌忙赶来,压下惊疑,先给赵非检查一番,再说问题。
    赵非没有什么大碍了,李如文看得出来,眼前这个病床上的年轻人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然而精神却是极好的,一点都没有长期昏迷醒过来后的萎靡。
    这是怎么回事?
    李如文疑惑更大,几乎都头大如斗了。
    赵非的身体经检查明明没有什么大问题,却一直昏迷几天,李如文找不出原因,为此都沉思了好几天,把他当一大棘手课题来钻研,然而却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倒好,赵非说醒就醒了。这算什么,玩他么?
    特别是听到赵父赵母说提起有个什么年轻人给赵非强行扎了一针,还有什么非法行医的话说出来,李如文更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赵父赵母刚回来,赵非又昏迷,都说不清楚,那么,他能问的也就是旁边的两人了——王飞与陶晚晴!
    慢慢的,李如文目光落在王飞身上,说道:“王主任,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王飞苦笑,作为南方市最好的医科大学的主任,他自然要与各大医院打交道,加上他妻子就是市一医院的医生,眼前的李主任他当然是认识的,说不上有多好的交情,却也能聊一下。
    也就是因为认识,他才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实在是因为陆鸿的行为太过神奇了!
    他王飞也不知道陆鸿为什么能一针就扎醒赵非的,你要他怎么解释?
    “李主任……”王飞搓搓手,语声很低,“我们借一步说话。”
    李如文还没说什么,赵母就不干了,她嚷着说道:“借一步说话?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为什么不能当我们面说?赵非是当事人,我们也有知情权!王主任是吧,你带人来扎我儿子,不打算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王飞都有些窘迫了,很无奈。
    赵父也冷着脸说道:“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解释,别怪我们不客气,你们学校的领导我也是认识的!”
    王飞脸色一变,叹气说道:“何必呢?赵先生,你儿子能安然醒来,这就是可喜之事了。你又何必再追究太多?”
    “怎么,你认为我不应该追究你们学校的责任?不要忘了,我儿子在你们学校被打昏迷了好几天!”赵父不依不饶。
    王飞却不背这个黑锅,语气也不好了:“赵先生,你儿子是空手道运动员,他在我们学校经常去找别的学生打擂台,也打伤过别的学生。不过那是比武切磋,是按照规则进行的擂台比赛,我们也不想追究,还帮着擦屁股,对那些受伤的学生进行安抚。怎么,许你儿子打伤别人,就不许他受伤?这不是输不起吗?”
    “你……”赵父气得脸都红了。
    “爸!”赵非脸色涨红地阻止自己父亲,一脸的羞愧,“爸,擂台比赛,确实怪不了别人,我……”
    “那也不能把人打昏迷啊!”赵父生硬说道。
    “就是!”赵母附和,“比赛归比赛,哪有打昏迷的道理。”
    王飞悠悠说道:“你们儿子练了那么多年的空手道,我不信你们对武术竞技的情况不了解。擂台比武,别说昏迷了,打残废都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严重的死人都可能!”
    赵父一时说不出什么来。
    赵母机智,岔开话题:“我们暂且不说比武的事,那你没有征求我们的同意,带人来给我们儿子扎针,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交代?”
    “这个么……”王飞见他们又扯回刚才的话题,头皮又开始发麻了,特别是面对李如文那锐利的眼神,他不好忽悠,只能拿眼神去向自家外甥女求救。
    陶晚晴自从和陆鸿说完话回来之后,就一直沉默,只是时不时偷偷打量赵非而已,特别是看到赵非有时面对她的目光有些躲闪,她心里对自己的判断就更肯定了。
    果然没错,陆鸿虽然没有明说,然而却可以肯定赵非后面是真的在装昏迷。
    他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她第一次“呼唤”的时候吗?还是第二次?或者是第三次?
    一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违心的话,特别是最后一次,更是当着赵非的面说什么追求的事,陶晚晴顿时又羞又气,咬牙切齿,恼怒异常,恨不得把赵非塞嘴里嚼碎了再吐地上!
    她看到了王飞的眼色,但是,你让她怎么解释呢,她本身已经羞愤得无地可钻了好不好。
    然而,王飞不停的眼色,让她不能不站出来说道:“李主任,是这样的……”
    陶晚晴把陆鸿与王飞到病房后发生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末了也强调说道:“无论我怎么不信,也不论这事有多少奇怪,事实是赵师兄真的醒过来了!”
    她算是帮王飞的忙,为陆鸿开脱。
    王飞趁机说道:“结果是好的,那就别纠结过程了,不是吗?”
    赵父赵母听完瞠目结舌,良久都反应不过来。
    李如文也目瞪口呆,喃喃念叨:“心理刺激?心理上不愿意醒过来?说说话就能叫醒人?还是说那一针起的效果?”
    作为一个相信科学的心脑血科主任,李如文是不大愿意相信任何玄奇故事的,他只相信数据,只相信药物。
    然而,事实是赵非清醒过来了,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他质疑!
    这时候王飞趁机与赵父赵母协商条件,先说赵非已经醒过来了,再去找陆鸿的麻烦就真不应该了。就算他们要告陆鸿没有经过他们同意扎了赵非一针,人家也可以说是为了叫醒赵非——过程不对,结果正确,总是容易脱罪的。
    他们真要追究下去,那学校就得好生追究赵非服用禁药之事——一个校内擂台比赛,你就服用禁药,不说什么规定,至少道德品性上就是说不过去的。何况赵非还医学生,对药物的使用就更应该谨慎。
    总之,王飞的意思很简单,你们真要追究,那赵非也要被追究下去,被人质疑品性有问题,对一从医的人来说,会影响前途!互不追究就是最好的处置办法了。
    赵父赵母听了果然沉默下来,不敢再吆喝说找陆鸿算账了。
    至此,王飞笑了,圆满完成了给陆鸿脱罪的任务。
    正当王大主任想要告辞离去的时候,纠结了好久的李如文李大主任拉住他,沉声说道:“王主任,我要见一下你那个学生!”
    “谁?”王飞惊问。
    李如文努努嘴,说:“救醒赵同学之人。”
    王飞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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