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守善手怀胸,在一旁加油添醋,道:“别找他,不安好心的傢伙。”
    凌伊奋力挣脱,退到离两人三公尺远的地方,回呛:“你们烦不烦呀,我想去哪就去哪。”
    说完,凌伊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苦恼的二人。
    韩兴宇抓着头懊恼问宫守善:“要不要去看看他?”
    宫守善耸肩,无奈道:“算了吧,他现在是陆秋的人,没人敢动他。”
    就算陆秋一直是FCK特别关注对象,他们也没权力限制凌伊跟陆秋的互动,只能在背后默默给予凌伊帮助。
    凌伊脱离这两位烦人精的纠缠后,快步走到体育馆那。
    迪兰的体育馆位于教学区的左侧、司令台后方,A栋再往前走便能看到体育馆。
    体育馆屋顶是圆形半罩式,平常是关起来的,若有比赛且是晴朗的天气,屋顶能手动开启。中间的场地包含三个篮球全场,两个排球场,还有六个羽球场,四周的观众席能容纳两千多名观众,就不知迪兰哪来这麽多学生了。
    迪兰的体育课跟一般学校没两样,根据体育老师的专长不同,学生学的球类也有些差别。
    体育馆是上课和比赛才能用的场地,平常放学后打球自娱自乐,只能用集合场旁的户外篮球场。
    凌伊想着到底是谁放学后还特别叫他去体育馆,分明是仗着没人才敢胡作非为。
    这明显是个陷阱,也许下一秒会有七八个人突然冲出来,把他强行掳走后报复他最近狂妄的行为……这人可能是余辰?
    也有可能是韩兴宇他们担心的陆秋。陆秋最近的行为越来越诡异了,常常说尽了些好话后,下一秒翻脸不认人,做出些脱序的事情。
    会单人前往,纯粹是凌伊觉得自己过不惯平静的日子,想找点刺激,所谓羊入虎口,他倒要看看这‘虎’究竟是谁。
    他警戒着走到后门。
    然而,印入眼帘的却不是脑海中想像的── 一堆人拿着棍棒准备围殴他的画面。
    后门敞开的大门前,握倒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是罗兰!
    凌伊不顾周围是不是还有敌人的残党,手刀冲向罗兰。
    到头来他还是没办法放下罗兰。
    国中时与罗兰欢乐那段时光,就像拿了凋刻刀,在他的记忆库裡,刻划下无法抹去的记忆。
    罗兰被白布矇着眼睛,脖子上用皮带随便做了个项圈,洞裡穿了童军绳,繫在门把上,限制了他的行动。他双手还被綑绑着,衣服没了,身体上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下半身悽惨的伤痕。
    他躺在地上微弱的呼吸着,手腕处有明显的勒痕,看起来是激烈反抗过。
    “罗兰你……”凌伊跑到罗兰旁,轻轻抱住他的头,让他整个人枕在他的大腿处。
    罗兰微愣,紧绷的神经放鬆后,他瘫软在凌伊的怀裡,白布下的眼不断流着泪,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显然是惊吓过度,凌伊只能抱着他,轻声在他耳边说没事了,让罗兰平复情绪。
    凌伊帮罗兰扯下白布和身上的束缚,重见光明后罗兰,眼裡不断涌出泪水,浸湿了凌伊的制服。
    他情绪激动的哭喊着:“你为什麽要过来……我对你这麽坏……”
    凌伊无言,他是很想感性的说他根本不恨罗兰,只是心死。不过这都是他催眠自己的,实际上在看到罗兰受苦受难后,他脑裡闪过了和罗兰愉快的时光。他可以把罗兰让人上他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却不能忘记他们曾一起快乐上学的这段回忆。
    凌伊圈住罗兰,让他能靠在他的胸膛前,他拥抱着他,两人交换着炙热的体温,罗兰哭得他的衣服几乎能挤出水了,凌伊也不觉得噁心,他只是尽可能的想安慰罗兰,告诉他,他一点也不介意,只希望能继续当朋友。
    不过这话对自尊心高的凌伊,嘴巴像黏了强力胶,有些难说出口。
    “是谁做的?”
    等罗兰泪水哭乾了后,凌伊才将他拉回现实。
    罗兰眨着哭肿的双眼,抽泣着:“我不知道……我眼睛被矇住了。”后,他又陷入难以自拔的自责,“凌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很怕。”
    凌伊心狠狠一抽,他痛苦的不想正视脆弱的罗兰。
    他怕他会跟着落泪,其实从罗兰命令人强了他后又在他剩半条命前解救了他后,凌伊便看出,罗兰一直在跟内心战斗着,他想做个心狠手辣又愤世嫉俗的人,然而他反映出来的,只是容易被看破伪装失败的弱狮子。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恨你。”罗兰费了好大功夫才说了这些话。
    凌伊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心塞道:“我还是对不起你。”
    “不,凌伊……”罗兰伸出手,轻柔碰着凌伊的下巴,语重心长道:“你从来就没错,错的是蓝少呈呀,还有我的弱小。”
    “别说了,我带你回去。”凌伊制止住罗兰的自白,再让他说下去,难保他会比罗兰哭得还惨烈。
    凌伊扶着罗兰,艰难的站起来,套上了地上残破不堪的裤子,上衣则是凌伊乾淨的外套。
    罗兰没办法直挺挺站立,还是得靠凌伊的搀扶才能一步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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