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沐易这么说,大家都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青辞,因为他们都知道,最关心幻境中那一男一女的非青辞莫属。
    青辞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先回去吧。”
    沐琉夜将众人送出海面,返回来的时候才好奇的问自己的父亲:“爹爹,您方才看见那位子安哥哥的时候,为什么神情那么奇怪?”
    沐易摇了摇头,“兴许是我认错了吧,虽说长得很像,可是风度和气质都相去甚远。如果真的是他……”
    “他?到底是谁啊?”沐琉夜愈发的好奇了。
    “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沐易白了沐琉夜一眼。
    沐琉夜吐了吐舌头,嘟哝道:“他还能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再了不得,肯定也比不上幻境里那两位啊。”
    沐易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是比不上那两位,但是也比你爹我强得多。只不过我看他似乎对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若不是我真的看走眼,那只能说是他对自己的禁制下得够狠。”
    沐琉夜不满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听您在这里神神叨叨的说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还是别再谈论他了。”
    众人离开溟海之后便一路往玄洲飞遁,虽说路途遥远了些,但是胜在安全。蓬莱岛上多灵植,多凶兽,也没有个能落脚的地方,即便其他人愿意,一心为了安如月着想的青辞也是大大的不愿。
    回到“一家客栈”的时候已是子时,季延和凤歌显然也是忧心这些个年轻人,就坐在大堂之中并未回屋歇息。
    见众人回来,两位老人急忙迎了上去。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一众人的情绪都十分低落,扫了一眼,果然没看到苍无念和画倾城,连那个一直缠着青辞的少年也不见了。
    “还有三个娃娃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凤歌忍不住开口问道。
    “无念兄和倾城姑娘在接受玄武柱的考验时不知遇到了什么变故,我们已经无法从外面看到他们的行踪了。”季子安答道。
    “那你们就这么放心的回来了?”凤歌疑惑道。
    “小夜回去将他的父亲找来了,现在他们父子守在那里,便让我们回来歇息。我们这些人,也就青辞兄擅水,留在那里怕只会徒添麻烦。”季子安说道。
    “哎,既然回来了,便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再去看看情况。不过那两个娃娃不简单,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季延幽幽开口说道。
    大家各怀心事的回到各自的房间,一进屋,安如月便忍不住拉着青辞问道:“青辞,昨夜我就想问你了,为什么小夜要喊你‘七哥哥’,而今夜他的父亲又唤你‘小七’?你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青辞扯了个笑容,拍了拍安如月的脑袋,“我在家中排行第七,自然就被他们唤作‘小七’了。至于小夜他们家……与我们家算是世交吧。”
    见青辞不欲多言,安如月只得闷闷“哦”了一声,很快她又问道:“对了,你有没有发现沐易前辈见到季子安的时候,那副神情有些奇怪?就好像认出了什么人,又不敢确定那样,有些震惊的样子。”
    青辞点了点头,“的确奇怪,说起来我老早就知道季子安这号人物了,当年我只知道他的来历有些神秘,似是与巫族有牵扯,但我并没有怀疑过他有什么问题。在我的印象中,我以前也从来也没见过他,我实在想不出他会是谁,竟然值得沐易将军如此在意。”
    安如月明白,青辞说老早就知道季子安这号人物,那是他潜伏在千机阁时候的事情,而他所谓的“以前从来没见过”,那应该是更早之前的事,大概也就是季子安的前世。
    “那……你要不要问问沐易前辈究竟是发现了什么?”安如月有些迟疑的问道。
    青辞摇了摇头,“连沐易将军他们这样隐世不出的部族都能认出来的人,必然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是季子安到现在也没表露出任何特别的地方,甚至都没出现过记忆复苏的迹象,想来他当年定是对自己下了狠手,并且还是个心智极其坚定甚至冷酷无情之人。
    “我现在若是强行去探究他的过去,不单对他有损,我自己说不定也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是等吧。”
    ——这一千多年我都等过来了,还在乎这一点时间吗?
    安如月点了点头,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青辞,我知道你有很多心事,你不愿意说,那我便不问。可是……我还是希望你明白,即便我的能力很弱小,我依然希望能够替你分忧,分享你的喜怒哀乐。”
    青辞心头一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一边吻一边轻声道:“怒和哀我自己受着就行,喜和乐不用分享,只要你在我身边,便时时都有。”
    察觉到男子的大手又不怀好意的在自己的身上摩挲,安如月忍不住嗔道:“你……你怎么还有心思……”
    青辞暗自苦笑:我自然是没有这种心思,可是不这么做,你体内的阴气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心中虽无奈,但是青辞表面却依然笑着,“都说了喜和乐你这里就有,我这不是先讨一点开心开心嘛!”
    又是持续时间特别长的一次欢爱,而这一次安如月不仅察觉到和昨夜一样有一股暖流在自己的周身经脉游走,甚至有一股纯阳之气小心翼翼的在她的腹内梳理了一遍。
    安如月就是再迟钝也已经明白了,这定是青辞在用自身的至阳之气将她体内残存的阴气引导出去。
    她心中自然是感动又心疼,可是她什么也不敢问,她不知道青辞将阳气在她的腹内梳理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发现了她的胎息?
    可是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连画倾城都没发现的事情,青辞又怎么可能发现。而且以青辞的个性,如果真的发现了,怕是早就把她送去斩魔宗了,怎么会让她就这么巴巴的跟着。
    就在安如月心头千般滋味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了青辞细微的鼾声。今夜的青辞在做完那本该是飘飘欲仙的事情之后竟然连话都没有跟安如月多说上一句,就这么沉沉的睡着了。
    “青辞……你这个大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样子,看得我好心疼啊!”轻轻伸手抚摸男子疲惫的睡颜,安如月的眼眶早已经容纳不下她的眼泪。
    第二日,青辞起得比前一日更晚,一脸倦容的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比众人多睡了一个时辰的模样。若非他就在安如月的身边,安如月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与人搏斗了一夜。
    沐琉夜没有来,说明苍无念和画倾城还没有消息。众人随意吃了些东西便立刻又前往溟海。
    结果就这么一直等到夜里,幻境中的二人依然没有出来,而沐易也尝试过用自己的法力布置出光幕,可是光幕刚出现便立刻龟裂破碎,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到幻境之中的情况。
    如此这般在观缈城和溟海之底来来回回,一过便是三日。
    这三日每一日晚上青辞都要与安如月云雨一番,即便安如月考虑到他的身体,不愿意他再为了自己而这样大量的耗损自己的法力而一再拒绝,青辞也会如同一个不知餍足的登徒子一般死皮赖脸的往她的身上贴,直到撩拨得她也忍无可忍,最终还是妥协了。
    第四日的时候,洛凡终于是忍不住了,私下叫住了青辞问道:“青辞,我见你这几日的气色越来越差,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莫非是与虬褫那一战伤到了根本?”
    青辞对自己的情况当然是一清二楚,但是这种事情,即便洛凡医术高超也是无法解决的。他体内的阴气非一般药石能够帮助排解,也非一般人的法力能够帮他化解。
    见洛凡那审视的目光中带着关切,青辞心中虽感动,却也只能佯装无事的摆了摆手,“无妨,只是最近担心阿念哥哥和倾城小姐姐,所以夜里总是睡不好。”
    “竟是这样?”洛凡狐疑的打量着青辞,见他一脸正儿八经的胡说八道,无奈之下也只得顺着他的话道:“我知道你对他们有很不一样的感情,不过无论如何你也该照顾好自己,否则等他们安然通过了考验,你却倒下了,岂不是要让他们变得跟你一样时刻挂心吗?”
    青辞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身体里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除了耗费大量的时间和法力将阴气慢慢排出去,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苦笑了一下,青辞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得进去洛凡的劝告。
    四象柱的考验之中,苍无念和画倾城终于是醒了过来,他们和接受白虎柱考验的时候一样,被传送到了两个不同的地方,但是诡异的是,他们自己却不自知——因为此时在他们各自的身边还有一个画倾城和苍无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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