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智者曾经说过:如果只能看到这世间的黑与白,永远成不了大事。
    刘飞阳对此深信不疑,有时候他回想这几年走过的路,名义上说是白,可实质上肮脏手段也做过不少,要说是黑,也不纯粹,至少没有彪悍到需要杀人越货获取利益,也没张狂到无法无天指鹿为马。
    黑白之间的东西,或许可以称之为隐性的智慧。
    恰好印证当下的主流唯物主义思想:存在即是合理。
    神仙去了惊鸿会所里一件类似仿皇宫的建筑,朱漆琉璃瓦、飞檐与楼阁,外表看起来与坐落在几十万平方米大院子那个“什么和殿”有些相似,至于里面有没有纯黄金做的椅子因为没进去,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神仙不喜欢金子,俗气,不符合雅致韵味,从这个角度上看应该是没有。
    临走时那位姓赵的经理没有出现,不过一名年轻一点的人派了辆车送他们回酒店,毕竟这个地方很少有出租车过来,没有拒绝,只是在临出门的时候重重的看了眼门上写的“惊鸿”二字。
    如果把金龙做的称之为高级的人力资源调配,那么丁总名下这家私人会所,就可以称之为最高等的消金窟,至于丁总之前是没有过多关注、还是他早就知道默认、亦或是没办法断了大多数人的兴趣,那就需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但是有一点。
    谁来了这里,什么时候来,找了谁,做了什么。
    只要他想知道,全都了如指掌。
    “这事就这么算了?”
    车刚刚在酒店门口停下,两人下了车,赵志高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其实他也不是痛打落水狗的人,只是在前几年的生活中,习惯于做事不留余地,形成惯性思维,帮了神仙的忙,神仙也公开表明支持,这时候应该一举捏死金龙,先不说让他道歉赔偿,但在资源上必须得有一定要求。
    比如即将开机的电影,除了有白梦洁担任女主角是噱头外,让几位大牌港星加入,至少能摆正片子稳赚不赔。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也没有任何标志性的结束语,总觉得事情剩个尾巴。
    “还想怎么办?”
    刘飞阳倒很看得开,路过旋转门走进大厅里,一边走一边道“其实什么事都可以有比照的,就像战士立功,在当下的年代很难立一等,那些评上一等的人怎么样?最后都光荣牺牲了,差的是个命字,咱们这边最多是受到惊吓,金龙那边已经有人离开,总体而言差了一条命,这是用多少钱都补不回来的,咄咄逼人心里是舒坦了,可咱们得想想,外人眼中是怕咱们,以后不敢惹了,还是做得太过分,以后都不敢合作了…”
    赵志高蹙着眉,反复咀嚼。
    他不傻,如果是个傻子怎么可能被李老爷子看重加以培养?只不过孩子的母亲田淑芬的离去对他打击太大,在之后的人生信条就是:能动手,绝对别动脑子…
    思维惯性导致哪怕现在,也不愿意考虑背后影响。
    “你好,再给我开两间房,开两天…”
    刘飞阳已经走到前台,今早来只开了一天,一方面是不确定今天能不能顺利走出,另一方面在这里停留很别扭,其实他今天走进惊鸿会所时就抱着一往无前的姿态,能不能成功心里没底,神仙能不能及时到场心里更没底。
    要是稍稍晚一点,可就被那些人摁在吊脚楼里,以他们一贯的砍人不眨眼的作风,说九死一生都是夸大其词,脑瓜子不被剁下来就是万幸了,一点也不悲壮,就算是报曾经的知遇之恩了。
    “好的,您稍等…”
    前台还是嘴里嘀咕他是暴发户的那位,虽说愤愤不平,可再见到刘飞阳还是一如既往的放电,声音轻柔,企图发生工作之外的事情。
    结果,当然不能让她得逞。
    接过房卡之后就转身走掉,前台美眉看到赵志高后背的伤,先是惊讶,又是恶狠狠的道怎么没让人砍死…最毒妇人心啊。
    他俩已经成为全酒店的焦点,因为赵志高后背已经被砍开的衣服,他没当成什么事,刘飞阳也从来不认为大男人出点血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别人瞠目结舌,他俩平淡无奇的回到房间。
    刘飞阳单独一间,进门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安然“汇报”工作,主要是与金龙谈的结果,把刀光剑影刻意抹去,把风花雪月说的天花乱坠,这让心里一直悬着的安然终于放下心,从刘飞阳打算来特区开始,虽说嘴上没有阻拦,但心里是最为惦念的,生怕那位在众人眼中身份已经浮出水面的坐馆大哥是出惨绝人寰的手段。
    把这件事说完,又说明天神仙给了他一张邀请函的事,可能还需要在特区呆两天。
    对于这点,安然倒没有过多提及,这位从几年前就被刘飞阳骗到手的胡同姑娘,自从把初恋、初吻、初夜、以及n多个第一次交出来之后,就说过一句让刘飞阳心怀愧疚又小心翼翼的话:我永远坐在炕头上等你…
    说她聪明,也很聪明。
    说她傻,也很傻。
    又或者说她最大的智慧就是,身处一个刘飞阳永远能找到的地方,永远能在他风吹雨打过后做出如沐春风的笑脸。
    能相好夫,教好子,并没有说出来那么简单,这是技术活。
    哪个女人能做好,不仅能让自己成为精品,更能让男人骄傲一辈子。
    恰好,这个姓安的女孩就是翘楚。
    至于大年夜当天的另一伙人,还在调查之中,洪灿辉说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安然在电话里却没提,要不是最后电话被吕婷婷这个小妮子抢过去,安然都打算说,你在那边注意身体,家里没事…然后就挂断电话。
    “哥,那个姓柳的女人已经来了公司两趟,说再不还钱,就要拿你抵债,怎么办?”
    刘飞阳听到吕婷婷的声音头变得很大,听到还有柳青青的事情,头更大了。
    这小妮子越来越把自己当成刘飞阳的亲妹妹了,然后在他的世界里横冲直撞蛮不讲理,大有一副什么事都要插一脚的架势,事实上,刘飞阳一直没见外,只是觉得自己越对她好,她反倒投入“敌方”阵营…
    按理说她身为模特公司的老板,不应该给哥哥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怎么还严加管教起来?
    刘飞阳无奈道“我肯定不能抵债!”
    安然在旁边,他不傻,更不会说别的。
    事实上,当某些事情浮出水面,并且长时间在水面漂浮,人也会麻木,刘飞阳从不承认但也不否认,哪怕柳青青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也不会有当初在程成家董事会上,那么铿锵有力的拒绝。
    不是不拒绝,而是拒绝多了,反倒没有意境。
    每个男人心里都渴望有个红颜知己,这是天性,拒绝不了,如果一个长相近乎妖孽的女人时时出现在身边,能想所想,能思所思,更知道彼此最困难、最窘迫的过去,不动一点心那就不是人了,而是傻叉。
    恰好,刘飞阳就是。
    吕婷婷又蛮不讲理道“那我也没钱怎么办?她三番两次上门来找,说是因为你的原因才让她损失那么多,而是所做的的一切并不是公司行为,而是她自己的私人行为,现在事情还没捅出去,如果被各个合作伙伴知道,一定会停止合作,追究责任,到时候她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开始刘飞阳还能听着。
    过了一分钟后,他就把电话放到桌子上,虽说声不大,但隐约能听见这小妮子还在喋喋不休,刘飞阳本想去洗个澡把电话放在旁边,可又觉得有哗啦啦的流水声,对这位吃里扒外的妹妹,太不尊重。
    她不仁,自己不能不义,就这么放着…
    吕婷婷长篇大论好久,最后还是口干舌燥停下来,拿起旁边的水杯喝水,才察觉到电话那边没有一点声音,最后喂喂了两声,发现还是没人应答,然后嘀咕了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挂断电话。
    转过头,看到笑盈盈望着自己的安然,邀功似的说道“嫂子你放心,经过我这一番敲打,虽说我哥在万里之外,但绝对不敢做出逾越雷池的事,要是他敢给你带回来一个姐姐或妹妹,我第一个不让…”
    安然坐在办公椅上,从不加以粉饰的她,也知道出席公众场合化妆是对人的一种尊重。
    不是很浓,点到即止。
    笑道“那我就谢谢你喽…”
    吕婷婷夸张的瞪大眼睛,站起来道“嫂子你好不相信我,我可是真心实意站在你这边的!”
    安然看她的样子突然笑的前仰后合。
    搞得吕婷婷脸色羞愧的红,仿佛每次只有在安然面前会指责,背地里一口一个哥,叫的十分亲昵的事被拆穿。
    辩解道“我真是坐在你这边的!”
    “我信我信…”安然收住笑容“你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
    “没劲”吕婷婷嘀咕一句,找个蹩脚的理由转过身,凌乱离开。
    等办公室门关上,安然的笑容渐渐变淡,嘴里缓缓嘀咕着“饿着肚子的人觉得吃饱是满足,吃饱的人觉得吃好才是追求,可当吃饱又吃好之后就会变得挑剔,也不知道见过了花花世界,能不能想起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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