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可非常不安, 一直说要回家看看,邻居拦他不住, 只好看着他下去。文可打开门,看见两个人搂在一块儿亲嘴, 以为姐姐是被欺负了,大声喊叫着。两人都被吓了一跳,余霖觉得扫兴极了,有些生气地质问文蔷这是谁。
    文蔷慌乱地解释,余霖听说这是她有智力障碍的弟弟, 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厌恶的情绪。但这份情绪他掩饰得比较好,没有马上表现出来。
    在公司的日子又逐渐变得难熬起来,文蔷楼下搬来了一户新的邻居, 看着很和善。
    文蔷的东西掉下去了,被他捡到,都会直接送上来,平时爱养些小植物小盆栽,偶尔还给邻居们送点自己种的菜。文蔷和文可的爸爸去得早,所以文蔷虽然嘴上叫他哥,但心里总觉得这个叔叔像爸爸一样,文可也和他比较亲近。
    但余霖不喜欢她这个新邻居,总觉得他不是好人。这会儿文蔷和余霖之间已经有了一些小矛盾——比如说自尊心和门第。但隐秘的缺陷藏在热恋期的甜蜜之下,她盲目了,装看不见。
    有次下雨后,她去了余霖家躲雨。文蔷看着余霖家的装潢摆设,意识到他比自己想象的可能还要有钱些。灰姑娘的故事里,女主角总是惊惶的。余霖请她留宿,她心里担心文可,想拒绝。但是余霖哄着骗着,用一些物质诱惑着她,就要和文蔷滚到一张床上。
    文蔷爱着余霖,听了他的话,觉得侮辱人,但居然也有些动心。各种情绪在心中交杂,她几乎是在被强迫的情形下交出了自己的一切。这段场面被切掉了,听说原来的版本比较大胆,但剪切版本里,转眼就到了事后。廖文瑞有些遗憾,因为窦玏之前告诉他,这场床戏付文茹演得非常好。
    文蔷在淋浴的时候,蹲在卫生间里,扶着墙,哭了出来。
    这本来是非常强烈的感情,但因为床戏被剪掉了,缺少了一些情感过渡,哭得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看的不过瘾啊……”艾瑞斯说,“剪掉了不少吧,声音还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差评。”
    廖文瑞摊开手掌:“电影票的钱。”
    艾瑞斯:“……”
    这人哪天要是死了,就是活活抠死的。
    余霖哄着文蔷,文蔷却还是红着眼睛,一声不吭。余霖渐渐没有耐性了,说了句“原来你觉得和我上床是吃亏了”。
    文蔷回答说没有,她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矫情,即便这份感情已经开始让她产生了不安。余霖的家境不错,也许是她的救命稻草,也许她能摆脱这样的困境,获得新生。
    之后文蔷生日,请余霖来她家吃饭,文可不乐意和这个姐夫相处,总觉得他是坏人。文蔷疲倦极了,吼了文可几声。文可委屈极了,余霖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到了晚上,余霖留了下来,和文蔷挤在一个被窝睡觉,要闹她。文蔷不乐意,她发现余霖最近只要是见她,几乎就是在提上床的事儿。
    文可也要过来和文蔷一块儿睡,说是夜里做梦了害怕。余霖被打断了好事,冷声问:“你们姐弟俩还在一个被窝里睡觉?”
    文蔷解释说文可还只是孩子,但余霖不听解释,夜里就摔门出去了。
    “这个余霖是个渣男吧……”艾瑞斯小声说,“看着就像。”
    廖文瑞的视线随着镜头一起放到了摸着门框往外看的文蔷,文可站在她身后,小声喊:“姐姐……”
    文蔷没有答应,她的声音虚浮无力,极轻极慢地问:“你为什么是我弟弟呢?”
    余霖开始了冷暴力,文蔷几次要去讨说法,都被他躲开了。之后文蔷再找到他,发现他怀里已经搂了新的姑娘。文蔷大闹了一场,闹得非常难看,她抓破了余霖脸,像一个失去了理智的泼妇。回到公司,她又得到了一个噩耗——公司的财政出问题了,第一个问题负责人是她的上司,而所有的假账担保人,都是她。
    她的血液在这个瞬间都凝固了,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公司用了壁虎断尾策略,把她的负责人推出去顶罪,她成了连带的受害者,虽然没有追究责任,但她的证书还是被吊销了,并被辞退了工作。
    她辛苦规划的未来,她苦心经营的爱情,全都成了泡影。
    文可因为在她生日那天犯了错,所以这几天都在偷偷地学怎么串小石头,想讨姐姐开心。
    文蔷淋着雨回到家,看见地上一地的纸屑,情绪彻底爆发。她大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甚至把文可赶出了家门。文可哭着闹着,他明明那么高大,却不敢反抗,只在嘴上求着姐姐不要抛弃他。
    门最后还是被关上了,文可的手拍着门,像当初那只小白猫那样可怜。
    文蔷歇斯底里过后,坐在家里,看见外面下的雨,一下惊醒了。她冲出门外去看,却发现文可没了踪影。
    文可不知道跑去了哪儿,只剩她一家一家地去问,一家家地去找。到了晚上还是没有文可的人影,文蔷绝望地想去寻死。她看到街边的副食店,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拿来买了酒,喝了个酩酊大醉。
    电影的镜头在现实和过去里不停打转,文可儿时的记忆,和文蔷儿时的记忆,完全是两个世界。
    夜色昏暗,她跌跌撞撞地爬上筒子楼,想着爬到顶楼跳下去,但是又怕楼层不高死不了。
    爬到了一半,她身上高烧,酒精麻痹了大脑,实在没力气再爬。楼下的大叔慢慢走上来,问道:“是文蔷吗?”
    文蔷懒怠地回答了,男人就走上楼来,作势要搂她起来。嘴里说着安慰的话,手却伸进了她的衣服去作乱。文蔷终于意识到了他的意图,想大声喊叫却被捂住了嘴。
    男人开始扒她的衣服,又是亲又是舔,下面去顶她的裤子,强行要把它扒下来。
    文蔷全身没了力气,完全无法反抗,只能徒劳地踢打着,眼里渐渐露出了绝望。
    难道上天就这样判了她的死刑?可她又到底做错了什么?死亡的走马灯开始在她脑子里打转,她甚至想和眼前的这个畜牲同归于尽。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忽然传来了一声“姐姐”,文蔷睁大了眼睛,仿佛这一刻生命的光全部都照了回来,绝望的荒漠里猛地添上了希望。这时的背景乐忽然变得激昂起来,然后文可举起盆栽,狠狠地冲了过来,砸在了施暴者的后脑勺上。
    这个画面如此地突然,一声脆响过后,背景乐戛然而止,世界在这个瞬间都陷入了沉寂。艾瑞斯被吓了一跳,他心有余悸,问道:“不会死了吧?”
    施暴者没有死,但是受了重伤陷入昏迷,周围的邻居里有人报了警,而文蔷抱着文可,嚎啕大哭。
    电影的结尾,文蔷和文可手拉着手,走出警局。
    他们的生活没有得到任何改善,但文蔷的脸上却开始有了明媚的笑容。
    廖文瑞看完电影,心里分外地压抑。他看向艾瑞斯,发现艾瑞斯的表情也不算轻松。
    “太压抑了,哪怕结局是美好的。”艾瑞斯说,“我不太喜欢这个女主角。”
    付文茹这次演的角色真是出乎廖文瑞意料,她这次把女王啊御姐这样的形象丢去了爪哇国,变成了一个在底层里摸爬滚打的市井小女人。窦玏也没什么偶像包袱,笑的时候嘴咧上耳朵去,哭的时候就差没冒鼻涕泡了。电影里的每一个分镜都很讲究,回忆和现实的结合,姐弟俩记忆的反差,都让人觉得心酸。
    廖文瑞也开始理解了窦玏为什么要说这个孩子虽然是个智障儿,但不是笨蛋。
    文可很清楚,姐姐有了家庭,他就会失去最爱的姐姐。他因为伤心跑出去的时候,来到了小白猫的坟墓前。那只小猫没能撑过冬天,他捡到了它僵硬的尸体,以孩童能想到的最隆重的方式埋葬了它。
    他坐在小猫的坟墓边,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和这只小猫一样的命运。
    “演的是真好。”艾瑞斯说,“瑞哥,你和窦玏到底为啥分手啊,别分了吧,看你也挺舍不得他的……”
    廖文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无奈地叹道:“我俩从来没分过啊。”
    艾瑞斯:“……”
    “窦玏这样的男朋友几百年才能遇上一个啊,”廖文瑞终于说实话了,嘚嘚瑟瑟的,“我能放过他,便宜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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