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点了点头。
    “——在外域驻扎的守备联军前去营救,却遭到了伊利达雷的偷袭。”
    赫尔曼皱起眉头。
    他说:“我们逃离监狱的时候,伊利达雷和联军确实在交战,但当时场面混乱,还有军团士兵混杂其中,我无法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况且最先来救我们的其实……”
    “所以,伊利达雷确实攻击了守备联军,不能肯定他们已经投靠军团,但是他们对联盟和部落兵戎相见。”
    “当时的情况……”
    “这些是我已经确知的信息,我只是在帮助你回想当时的情况,不需要你来重复事实或甚至,质疑它。”
    赫尔曼感到胸腔里一阵堵塞。噩梦在重演。他感到自己像在暗流涌动的冰河里挣扎,用尽全力锤击河面厚厚的冰,可站在冰面上的人到最后都无动于衷。
    况且,又怎能够证明他就是正确的?因为亲眼所见?两个人同时见证同一件事的发生,最终也可能会生截然不同的看法,得到完全相悖的结论。
    而最让他感到无助的,是没有力量去捍卫自己所坚持的“事实”。
    “他们有多少人?”
    “什么?”
    “伊利达雷。”
    “我不知道。”
    “你在场,你看见了。”
    “是的,我在场。但是我说过了,当时场面一片混乱。恶魔猎手和联军士兵,还有我身边的第七军团士兵,所有人都在奋战、死去,我根本没有心思去数伊利达雷究竟有多少人。”
    典狱长身体后倾,再次隐入阴影之中。
    “那么,伊利丹.怒风在场吗?”她的声音变得冰冷。
    “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没有人会认不出他的武器,埃辛诺斯战刃。”
    “我没有看到。”
    女人陷入沉默。赫尔曼可以感到盔甲后面咄咄逼人的视线,但他知道对方并不能指摘出他言语中的任何纰漏。他没有胡说,也没有刻意隐瞒。他用冰冷而挑衅的语气让玛维.影歌怀疑他没有说出真相,就像被触到伤心事而发脾气的孩子,带着叛逆的情绪让大人觉得他在忤逆,在故意激怒。
    “我知道了。辛苦了,你可以走了。”
    赫尔曼站起来走向门口。
    清脆的铁链声在门前停下,他回过身直视着长桌的人。玛维也正看着他,似乎料到他会回头,并且期待着他即将说的话。年轻的将领发丝凌乱,脸上满是尘土,衣衫不整,疲惫的身体承受着铁链的重量勉强挺直。但他的目光,像两道凛冽的风。
    “如果您执意要前往外域将伊利丹.怒风还有他的部队绳之以法,”
    赫尔曼说:“请务必确保您有击退军团的实力与勇气,以及为守卫外域付出一切的决心。”
    ——————————
    “我感到幸福。”
    暗红色的布带蒙住女人的双眼。她温柔地笑起来。可下一刻,那红色忽然狂涌翻滚,溢出来,顺着脸颊流淌,就像鲜血淋漓滴落。凄厉的尖叫穿刺脑海。他的双手被鲜血染红。
    “这是我们背负的使命。”
    “恶魔猎手是外域的利刃与护盾。”
    “拿同伴当挡箭牌也好,都要活着回去。”
    “心有旁骛,容易丧命。”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醒醒。”
    脸上传来轻盈冰凉的触感,像是纯白细腻的花瓣。
    “真是廉价。”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
    青绿色的火焰炸裂喷涌,火星四外飞溅,迅速蔓延成滔天的火海,连他的战刃也被火光映成了绿色。除了火焰刺眼的光芒以外,什么都看不到。火焰在周围拦起一道墙,将他困在里面。烈焰欺上来,钻入肩膀里,伤口又一次被撕裂,只传来锥心的痛。
    “醒醒。”
    “被分心的人,是你。”
    “我很害怕。”
    “不能空缺。”
    “嘿,醒醒。”
    一切都在失去控制。
    “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再见到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只手朝他的脸伸过来,他一把抓住了它。微凉的皮肤细腻光滑,对方任由他抓着,没有挣扎,也没有要收回手的意思。
    是试图叫醒他的人,声音柔媚宛转。是女人。他反应过来。身上传来阵阵刺痛,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在叫嚣。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刚醒过来就连意识也不甚清晰。他只听到女人说:
    “怎么了?不是他的手,失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伊利丹.怒风的故事很长,有些复杂,在这里借用了一小部分,有所改动(?)完整故事线请见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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