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盛明珠的注意力,轩辕翊半蹲在小山包的面前,伸手将上面插着的彩旗拿在手里,“这些石块堆积成的小山包,有着别样的寓意,在北关塞外姑娘们表达感情的方式很多,就像是我们帝都的人会在上元节的花灯会上,邀请心爱的人赏灯是一样的道理。”
    这个缘由盛明珠并不知晓,她眨了眨眼睛,很有兴趣继续听下去,即使是杜撰的故事,也值得一听。
    听着轩辕翊叙述属于这个塞外天地的新鲜事情,那些平凡却又让人难忘的习俗,整个过程都让盛明珠觉得很安逸,有些羡慕和向往。
    “你好像无所不知,我倒是有些羡慕你了。”盛明珠实话实说,“或许正是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展现在我的面前,才会觉得在最好的时间遇上了你。”
    轩辕翊将手里的小彩旗重新插回到了石缝里,站起身子去看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或许应该告诉她,是他太过幸运,能够拥有如今的感情。
    两个人沿着面前石块铺成的小路朝着主帐的方向走去,在经过黄色帷帐的是,盛明珠停下了脚步,“不用等时宜和陈伯他们吗?”
    距离午时还差半个时辰,时间完全来得及,轩辕翊也希望能够和她单独呆久一些,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坐在这里等等。
    今天的盛明珠穿着浅蓝色的绣花罗裙,上面是一目了然的图案,错落的枝蔓中是月白色绕云的朵朵莲花,外面套着的斗篷是嫣红色,视觉的冲击爱给轩辕翊很大的意外。
    以至于两人并肩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时不时想要和她靠近一些。
    “是不是不习惯我穿成这个样子?”盛明珠讪笑的将上半身的斗篷解开,一瞬间红色的斗篷倾泻而下像是倒扣着的银铃花,从她纤细的腰身落下,在水蓝色的罗裙外增添了一抹朱砂红,更是艳丽三分。
    “不会,我觉得很好。”
    轩辕翊说着鬼使神差的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扯到了胸口,“任何时候我对你都毫无抵抗力。”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因为双眸灌注了太多的情绪浓的化不开,让盛明珠一度咬紧了嘴唇。
    “我记得你曾为我吹过笛子,一直想着未来的某一天能够在你面前跳上一曲。”盛明珠一字一句说的格外认真,她抬头去看面前的人,察觉到他嘴角上扬,似乎很享受这样的亲近。
    “听说这个地方很神奇,能够在一天里感觉到一年四季更迭的季节,”她的手指在轩辕翊的掌心不安分的挪动着,“或许真的能够在阳光灿烂的时刻看到飘雪的景色,即使是短暂的。”
    “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他记得盛明珠不是感情外露的人,能够和他聊起这些,必然是有了什么想法或者打算,从未想过要近距离享受她的一切,早就听闻她的舞姿优美,更是世间难求,单单是想象就觉得很美好了,更何况是亲自跳给他看。
    日日陪伴在帝王身侧,只觉得能够距离她近一些已然是最大的恩泽了,从未奢望过她会为了自己去做什么事情。
    与她相知相守相惜相依重于一切……
    “或许真的出现日光落雪的景象,我会为你跳一曲踏雪霓裳!”
    轩辕翊彻底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等他继续询问下去,时宜和陈伯已经由远及近的走来。
    盛明珠从他怀里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衫裙。
    “姐姐,陈伯送来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大到一盆水仙花,小到一个犀牛角的梳子,总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时宜只顾得上去形容她兴奋的心情,反而忽略了盛明珠之前一闪而过的神色,而陈伯只是静默的站在一旁,一如平时的沉稳,没有袒露出过多的情绪。
    “多谢陈伯不辞劳苦,一路带着这些东西。”盛明珠寒暄着,对着陈伯浅笑。
    “娘娘客气了,这些都是王爷精心挑选的,极有特色。”
    陈伯从来不会过分称赞轩辕翊的所作所为,他已然是耳顺之年的高龄,却依旧身子骨硬朗,大小就是轩辕翊的左膀右臂,亦师亦友的身份。
    等一行人到达宴会主帐的时候,才发现原本安排在帐内的宴会,居然移到了主帐的外面,在碎石铺成的地面上,铺着图案精美质地优良的毡褥,上面摆满了案几和软座。
    似乎是特地空置出来了一片地方,加上阳光也灿烂无比,众人都满心期待着这场盛宴,如此的场合自然是不缺少助兴节目。
    主桌上的太后娘娘最先看到盛明珠,吩咐了身边的宫女将他们请奥了主桌的位置。
    “哀家年纪大了,不等你们这些小辈,先落座了。”太后娘娘笑着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熹妃原本要陪着的,可惜惦记着她身怀六甲,这里又是她大小生活的地方,便恩允她的额娘到软帐内陪着。”
    盛明珠福身施礼,谢过太后娘娘之后,才落座。
    宴会容纳了边关十几个复姓的部落,还有少数的游牧民族首领,在歌曲升平中,黄袍加身的轩辕炽兴致很高,连连饮酒,一旁的轩辕翊自然也是陪着敬酒。
    毕竟是部落之间首领的聚会,而且还是近距离接触当朝天子,阵仗自然很大,北关塞外的女子大多是骑马射箭,弯弓狩猎的豪爽性格,准备的节目大多没有柔美的舞蹈。
    在商议北关割地和游牧民族分配的兵力之后,才算是将宴席上的政事告一段落。
    “陛下皇恩浩荡,我们北关复姓十八个部落的首领一起敬您一杯!”
    话音刚落,歌舞升平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琴瑟合并的音调也渐渐散去,坐在主桌上的轩辕炽和太后娘娘一起举杯。
    “大祁朝太平盛世,离不开复姓部落的团结,朕干了这杯酒,也祝北关的各位恩享大祁福泽!”
    盛明珠举杯饮酒的时候,忽闻惊叹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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