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它接受朝政后,勤政爱民,起早贪黑,功不可没,很快将鼠国打理的井井有条。时间短了看不出来什么,但时间一长,问题就来了。臣民家中谁不有个红白大事,大摆筵席,它身为一国之王,不得份子啊。再说了,鼠国的规矩跟其他种族不一样,其他种族红白大事砸出去的是钱财,而它们,砸出去的是口粮。白事自是较少,一年也碰不上一回,可红事,几乎天天都在发生,今天这个臣民要娶媳妇,那天那个臣民要纳小妾,更恼人的事,有一天有九个臣民办喜事,它一连气预备了九份厚礼,那可是它足足吃三个月才能吃完的精品口粮啊。虽然它也知道尊驾不到心意到的道理,但是那样的话,它永远都别想吃回来,所以有时候分身是在所难免。这样算下来,它鼠国的臣民,媳妇娶了一房又一房,小妾纳了一室又一室,鼠崽生了一窝又一窝,时间一久,它们鼠国的国库已经入不敷出,渐渐的,它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穷光蛋,祖上的那点家底,全被它给造了。不但如此,还有它的那些臣民,由于各个洞府添丁进口严重,下脚的地挤不开,口粮供不上,所以日日面临居地紧张,食不果腹的尴尬窘境。
    鼠国以往的繁荣昌盛不复存在,个个穷的跟个要饭似得。
    所以它得想想办法,将以前随出去的礼给捞回来,但是它天生就对雌鼠不感兴趣,所以继承大统这么多年以来,还一直在打光棍。这也就是为什么它成年以后,拒绝一切提亲婚娶,当时还成为了鼠皇第一头疼大事。
    “你也是来偷偷瞻仰鼠王英姿俊容的吗?嘘——”
    背后之人怕我被惊道出声,所以在问完话,特意对回过头来的她,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转身望着来人,眼中带着一抹惊艳。美!实在是太美了!
    “姐姐,请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少女声如汪泉,唇红齿白,体态骨柔匀称,一身洁白裘衣长裙,一双黑色杏眼灵光流转,睁的溜圆,如果不是受她那身古代衣服所影响,她看起来,纯粹像个洋娃娃,漂亮的洋娃娃。
    “姐姐,我可以叫你一声姐姐吗?你看起来比我要大许多!”
    对面的白裘少女一脸真诚询问道。
    我目露夸张惊讶,抬起双手,抚上自己那张脸。心说本姑娘有那么老吗,怎么个个见了她,都叫姐姐,而不是妹妹?
    “喂,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没有问对方是谁,却先问了对方的姓名跟年龄。以前光是她占便宜了,现在,她只想吃一次亏,因为她没忘记她还剩两天半的寿命。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我姓白,单名一个姗字。至于具体年龄嘛,等我回家问完我的母亲在告诉你好了。”
    少女甜言说完,主动对我伸出了右手。
    我听完,不禁瞠目结舌,心说你多大了你不知道啊,还要回家问你娘!但依然伸出右手和少女握了握手。看来这次,结交的是个弱智朋友啊。
    “小思。人类年龄:二十一岁。妖精年龄:不详。”
    “那我比你大。我至少已经超过两千岁了,所以你要喊我姐姐。”
    “嗯。姗姐姐,你看我初来乍到,对这里也不是太了解。如果你能跟我讲讲这里的奇人异事,那最好不过。既然这里是鼠国,核心人物一定离不了鼠王。不如,你跟我讲讲鼠王的事迹吧。”
    我巧言令色,十分热情的拉过少女的手,主动跟她亲近起来。
    “要说我国的鼠王吧......”
    少女说的动情合理,我听得无比仔细。
    一天,鼠王去下界臣民的封地微服私访,无意看到那里百姓们的庄稼田地,被底下猖獗横行,繁衍泛滥成灾的臣民,糟蹋破坏的体无完肤,不成样子之时,便对我族鼠类天生好吃懒做,偷偷摸摸的行为深感痛心,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既然造物主赋予了它们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那它们就必须担当起自然界食物链中的本职工作。
    直到有一天,鼠王行至下界一些偏远的封土地区,目睹那里连连爆发了好几场鼠疫,在为那方鼠国子民的生存状况无比担忧,百感交集之下,鼠王还看到人间界的百姓因为鼠疫的横行肆虐,亲人被迫遭殃,身受所累,生灵涂炭。尤其是看到那些天生就脆弱的人类面临流离失所,亲人天人永隔之时,高高在上的鼠王还为他们掉下了稀有珍贵的男儿泪。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们鼠王才翻然悔悟,承认了自己在处理朝政中的不足,对着他的臣民深,刻检讨他在处理朝政上思路狭窄的疏忽大意,这才给人间界带来严重的直接生命、财产损失。
    我们鼠王深深自责之下,为了弥补过失,他效仿人间界主人的做法,积极倡导鼠国臣民施行计划生育;红白事不得大操大办;凡事不铺张浪费;要勤俭节约;减少鼠朝行政与生活上的一切不必要开支。例如将臣不得以权谋私收受贿赂,擅自挪用公粮,公吃公喝;红白大事随份子,礼还是要送,但绝不像以前那样,为了彰显鼠王高贵身份,不切实际,重金相砸,了表一下心意就行。俗话说的好,礼轻情意重,就是这个道理。
    从那时起,我们鼠王第一个带头省吃俭用,以身作则,严格遵守鼠国新条例。所以这些年来,鼠国子民每年蜂涌般的繁衍,得到了非常有效的控制。子民们的居地紧张问题,也得到了很好有效缓解。人间百姓的庄稼田地,又能收成大好,几乎年年都能屯粮满仓。
    可是这时,我们鼠王的心思又变了。
    眼看这些年,大家伙陪他嚼石子,啃树根充饥度日,个个身材苗条,险些营养不良,心中就不是滋味,他把自己关进房间数日,日夜翻看人间经典史书,终于找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治国齐家安天下的良策。
    鼠王曾找我爷爷鼠相商议过此事,虽说此策史无前例,但尚且可行一试。
    于是每逢春中秋收之际,鼠王都会吩咐各路部下夜间去人类的庄稼田地盗取少许粮食,当做种子运往荒山野岭。等它们到达那里时,荒山野岭已经不是荒山野岭,因为鼠王派去的大部队正蹲点在那里,挥汗如雨的开垦荒地。坑挖刨好了,大家伙就将盗来的种子种植掩埋在里面。经过风调雨顺的洗礼,那些种子生了根,发了芽,一天比一天茁壮成长,鼠国子民的收成一片大好。
    只是最后这些收成,鼠王仅取了一小部分存进国库米仓,其它全让鼠军运去正在重灾边远地区受苦受难,终日肋紧裤腰带,捉襟见肘过活,一天一顿饱饭吃不上的安分守己鼠国子民身边,并鼓励它们勇于垦荒种植,以达到每年口粮的自给自足。
    小思,你是不知道,那些受到救济的偏远鼠国臣民,回报给鼠王的回馈有多大!
    一到丰收季节之时,那些新鲜蔬菜瓜果、米、豆、面、油,便成缸成缸的往鼠宫送。
    可惜,鼠王嫌洞宫内点的煤油烛火气味呛人,所以只留下了香油,以便将来代替煤油。至于其它,全被鼠王以鼠宫太小,盛不下为由,特意吩咐那些送东西过来的边远鼠兵幻化成富家人类模样,打发它们去下界开仓放粮,救济那些曾经被它们祸祸不轻的苦难人类了。”
    我听到这里,恍然明白了地牢那些香油的由来。它们不是偷,不是抢,完全是靠自己劳动所得,所以用的合情合法。不得不说,鼠王这种标新立异的治国之策,为鼠国的民情发展打下了一片良好的天,致使鼠类与人类之间的矛盾得到有效改观,的确是让人钦佩。
    但有一点,她还是不明白,既然鼠国的收成如此之好,可为什么,地牢里的那两个狱卒还在地上找石子充饥啊?
    “姗姐姐,请恕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风土民情还知之甚少。如你综上所说,我看的情况似乎与你说的大相径庭。我在地......外面,看到有几个鼠兵在找石子吃,看样子,它们吃的还挺香甜,所以,心中很是不理解。”
    我是被鼠兵抓进地牢的,而且还被抢光了身上所带所有零食,要知道那是云楼多少万年都不见得发一次善心,特别留给她的三天口粮。
    等等——三天的口粮?
    那变态,是不是料定她活不过三天呐?所以好心给她留下三天的食物,让她死也做个饱死鬼。
    完了完了,连变态都是那个态度,那就说明鼠王一定很难对付喽。
    姜还是老的辣!既然不能利敌,那么唯有智取。
    都说妖精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天之脑残宠儿,智商低的可以,相信对付起来,还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的。
    我心里想着,脸上乐着,双眼不觉危眯,信心满满的捏紧了拳头。
    但是我她忽略了一点,鼠类身上的遗传基因,好像跟人类差不多哦。甚至在某些时候,人类都拿它们没办法。
    白姗的回答,不仅令我瞠目结舌。俗语说得好,什么叫习惯成自然,这就叫习惯成自然。经常忘了口粮,心里只想着石头。
    “好了,姗姐姐,别再说你们鼠王当政后的丰功伟绩了,这个,我已经了解了。不如,你跟我说说鼠王其他方面上的事吧?”
    “其他的,让我想想......”
    白姗右手拇指与食指拖着下巴,仔细回想着,那瞧眉凝神思考的样貌,十分好看。
    “没有了。”
    “没了?”
    我瞪大眼睛,满脸疑问的看着白姗。
    没了?搞什么嘛,说了这么半天,这么说,有关鼠王真正实力的信息,她还是一点不知道啊。
    这时,白姗望着我蹙眉不悦,怅然若失的神情,心中便不高兴了。想她都不介意自己再多一个情敌,把鼠王至今单身的信息如实,毫不隐瞒的告诉给了她,看她如今这副表情,显然是不满意她的回答。她到底还想怎么样嘛?
    我无意瞄到白姗此刻的神情,一下子便猜出了她的心思。嘿嘿,下次别再这么大方了,免得以后后悔呦!
    其实想要确定白姗对鼠王有意思并不难,因为刚才的言谈举止中,处处都能彰显这只母老鼠对鼠王的无限崇拜仰慕。看来,想要光明正大接近鼠王,从他手中换得七叶一朵花,就必须要在这个丫头身上动动心思,不光是因为她是鼠相孙女的身份,同样,还因为她有一颗处心积虑要接近鼠王的心,这颗心是赤诚火热的,理应受到她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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