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叶三背起空鱼篓,本来打算着离开,谁知听了念娥接下来的问话后,仿佛老鼠见了猫一般,跑得比兔子还快,唯恐身后之人会要了他性命一般。不,那夹尾巴跑起来的仓皇模样,简直比要他性命还恐怖!
    “古爷爷,别走啊,等等我……”
    古叶三马不停蹄在朝江边相反方向跑着。
    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早熟的孩子,情窦本未发芽的情况下,就开始犯花痴了,这太恐怖了!上古变态老魔,你怎么也不出来管管!
    古叶三听到身后的锲而不舍的脚步声,边跑边卸下背上几乎没什么分量的负担,跑的更快了。
    紫荆夫妇坐在凉亭内,悠闲自在的喝着茶聊着天。
    我背地里看着那对惬意的新婚夫妇,心说自己醉成那样,都卧床昏迷不醒了,他们怎么还那么坦然淡定啊,是不是真没把她这个朋友的人身安全放在心里啊。
    要知道,她那天喝的喜酒,可是新任城主的新婚夫人,千秋阁的女老板邱星月万年酿制而成,哪成想酒劲真那么厉害啊。
    “小琪琪……”
    眼尖的紫荆,看到站到月季花树后的我,目露惊疑,面带欣喜,立刻由石座上站了起来。坐在紫荆对面的邱星月,听到紫荆的惊呼声,也跟着站起身。
    “嗯。”
    我冷声应答,拉着红玫由月季花后走了出来。看着紫荆不悦的目光,带着数不尽的埋怨。倒是站在紫荆身边的邱星月,看到醒来无恙的我,一脸欢快走过去,拉着我的手不断嘘寒问暖。
    可惜的是,我对邱星月的满心关怀不理不睬,就差直接甩开对方的手,掉头而去了。
    紫荆默默看着这一切,又怎么会看不出我心中的想法。他知道,她在生气他们为什么还这么淡然处之。但是,紫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野猪精呢?”
    我开口问出心中最在乎的一个问题。
    呃紫荆愕然。
    邱星月则眉目一皱,一脸不解。
    两人谁也没想到醒过来的我会如此一问。
    “你们两个没听清我的话吗?野猪精呢?野猪精去哪了?”
    我望着对面一脸吃惊、面面相觑,最后又生气相对的夫妇俩,心说难道自己说错话了,没有吧。我蹙眉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
    “走了。”
    紫荆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妻子邱星月,一脸不在乎冷声回答道。
    “都怪你,本想让他在这里多住两天,等小琪琪醒来,可是你……”
    邱星月见紫荆是这副态度,还不愿意了呢。
    “开什么玩笑!多住两天?住什么住,这里是他住的地方吗!”
    紫荆则不悦地看着邱星月,一脸找茬,不依不挠的样子。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
    “什么什么时候,必须计较!再不计较就该养虎为患了!”
    “懒得理你,越扯越远!”
    “什么叫越扯越远?这分明是很严重的问题!”
    “严肃?在严肃也严肃不到婚礼刚完你就撵人离开的事实吧?”
    “我撵他?开玩笑!是他自己硬要走的,关我什么事!”
    ……刚醒过来没多时的我,没想到二人会来这么一出,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懒得听他们在这里倒酸水,打听出野猪精的去处才最重要。
    “你们……有谁知道野猪精去哪里了?”
    “不知道!!!!”
    此时,吵得正凶的紫荆夫妇,听我提到野猪精三个字,本来就心烦意乱的他们,对野猪精这一到货索处于敏感期,忍不住朝我怒声咆哮起来。
    我仿佛成了他们的泄气工具,竟被他们这一嗓子“不知道”,给吼呆了。过了好大半天才缓过神来。
    “喊什么喊啊,不知道就不知道呗!”
    我见今天刮的风不对,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机,严格来说,不是询问跟提到野猪精的时机。想不到紫荆这么小气,连野猪精的醋都吃。人家邱姐姐要是对野猪精有意思,正好应了那句“郎有情,妾有意”,早选择嫁给野猪精了,又哪里轮得到他?
    我更没想到的是,那个浪子回头金不换、改邪归正的野猪精,竟会成为横在紫荆夫妇两口子之间的一道感情障碍?这可真是世事难料啊。
    一个人从前做错什么,并不代表他以后还会犯相同的错误。可若是一个人有过前科,那他这一辈子都在别人心里至少敲响过一次警钟,让人不得不警醒,不得不防。
    野猪精曾经调戏邱星月这档子事,则成为野猪精一辈子无法翻身的前科。
    哎,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紫荆怎么还对人家野猪精那么大意见啊,这太不应该了。
    我心里想着,便决定改天一定要好好开导开导紫荆,让他对邱姐姐好点。
    在我眼里,邱星月这颗摇钱树,是时刻跟紫荆的幸福相挂钩的。若是将来她还有命活着,见了碧波仙子,也好跟她老人家有个交代,就说紫荆遇上了万年前的心上人,两人不但旧情未变,情深意重,而且已经地接连理,结为白发夫妻,小日子过得要有多幸福有多幸福,要多滋润有多滋润,恰好能了碧波仙子的一桩心事,何乐而不为呢?
    “你俩接着拌嘴,我跟红玫去前厅帮忙打理生意,说不定还能得到客人的赏钱,也好赚个外快,将来更好的生活。不像某人,如今掉进了富贵窝里,腰缠万贯,大鱼大肉吃喝不愁。”
    为了分散那对斗鸡眼的注意力,我嘴里拐弯说着,拉起红玫,直奔千秋阁前厅而去。
    这紫荆往后的日子是富足了,怎么着,她也得为将来好好筹划一番吧。虽然眼下还不知道自己命有几时,但努力过总是好的。
    我拉着红玫,刚进了人声宣扬的千秋阁正厅,却见大厅空无一人。
    往靠窗的一张长方赌桌看去,原来人们全都集中在了一个地方。
    “怎么了?”
    我看向立在正厅门口的豺老大,脸上带着从前未有过的疑惑。
    怎么看,今天的景象,都跟千秋阁从前不太一样。
    “小琪琪,你醒了,那太好了!有人找你!”
    豺老大听到身后万分熟悉的声音,一脸不置信地扭过头去。
    此时,见到站在眼前神色无恙的我,先是一副欣喜的语气,再就是话锋透凉一转,眼神示意我朝人群中央看去。
    这时候,豺家另外两兄弟也由人群后走了过来。显然是豺老大刚才发出的特有惊呼声,吸引另外两个兄弟前来。
    我见豺家三兄弟一副撂下担子一身轻的样子,不禁疑惑着扭头,看向人群正中央。
    怎么可能?
    他怎么来了?
    我望着人群所围的白衣身影,不由眯眼,咬了咬牙。
    正所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既然那位丢下她放任不管许久的人来了,那她也用不着在费尽心思去找野猪精了。这就去找对方问个明白,当然,能问出一个具体结束磨难时间最好。
    “喂……这次你来……”
    我拨开人群,抬起胳膊,拍着前方白衣身影的肩膀,开口正要问对方是不是打算带她回去,或者是直奔樕山的问题。
    “你醒了?”
    白衣人脸上云淡风轻一笑,并未回头,语气平淡无奇问道。
    “当然。否则,你希望我长睡不醒啊?你可真够狠心的!”
    我食指尖直戳某人的后脑勺,语气中满是责备跟厌恶的口气。
    “那倒不是!幸亏你醒了,不然我还以为你身陷噩梦而不可自拔呢。”
    对方倒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之人,此时听到我的不满话语,并没有生气。
    我听云楼如此一说,心下就开始怀疑了。只是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她还不想跟对方闹翻脸。
    “谁说是噩梦啦?好梦!美梦!”
    我胳膊放下,瞪着眼睛,一脸倔强,不服输、不认可之色回答道。
    “哼,我不信那会是好梦!美梦!”
    云楼自认为一个人的相貌可以改变,但她的脾气跟秉性,还有个人气质,是与生俱来,根本改变不了的。
    其实云楼也只是随便说说,哪成想我真就当真,跟他没完没了起来了。
    “你说什么!别说出现在我梦中的那个男子,就是你?!”
    我生气地望着云楼,有种想拿起桌上的特大号骰子,摔对方脸上的冲动。
    我的这一奇异表现,反倒令云楼不解了。
    别看云楼此时背对着我,但对方脸上的表情跟心中的想法,他还是可以神识查看感觉到。
    “这么说,真的有个男子侵入到你梦境里了?”
    “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装!云楼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还?有本事做,怎么就没本事承认呢?”
    云楼被我的这一番无厘头问话,气得险些要抓狂。
    “胆敢再说一遍,小心我让你立即形神俱灭!”
    此时的云楼,犹如魔鬼降临人间,面色恐怖,拳头捏紧,咬牙切齿说着。
    千秋阁大厅里的气氛,一下子猛降到了历史最低点。
    因为就在这不久,云楼也在秦家公寓遭遇了同样的问题对待。
    不过,那次的尴尬问话后果,要比这严重多了。整座秦家公寓上上下下,差点没被他的滔天怒火给焚毁殆尽。
    好在事情发展到最严重程度的时候,有一人受不得他自毁形象跟滥伤无辜,及时下楼并哭着抱大腿,成功阻止了他带给秦家公寓的一场灭杀浩劫。
    如今我又蹦出来,道了一句跟上次相同的问话,这对云楼来说,无疑又是一种身体上,精神上的强烈耻辱刺激。也难怪刚才云楼不会对我好脾气了。
    云楼的这一历史性没有过的回击,还真别说,我心里真的怕了。
    “有话好好说嘛,犯不着生这么大的火气。”
    我心里一惧,刚才还满口尖锐的问话口气,立刻缓和下来。说实话,她还从来没见过云楼发这么大的火呢。
    “哼……”
    云楼强忍着怒火,不甘心地怒拍了一下桌子。
    那霸气威武的气势,顿时将在场众人吓得一哆嗦。
    随即,一张由万年红木精雕而成的完好结实木桌,顷刻散了架。
    豺家三兄弟不敢说什么,听到动静前来维持秩序的龙虎护卫队,看到这一幕,全然傻了眼。因为在没有得到豺老大这个兼职首领下达的命令之前,他们并不敢独断其行,违抗命令做事。
    云楼一脸气愤之下转身,仅仅是抬脚跺了一下地板。但见那坚固不化的绿玉石地板,瞬间裂开几道深长缝隙。
    众人面带惊惧之下,看着眼前过为震惊的一幕景象,不禁猜测起那位一身白衣之人的身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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