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野外的小木屋内,俩身影背对而立。
    当虚空黑衣人的真实情况,以及被他带走的魔灵的真正身份信息曝光,一切看似变了,却又什么都没改变。
    背对而立的两个人,一个看似非常气愤,一个看起来,却是非常的无奈跟痛心。
    我听完秦凯轩的赘述,一脸心伤无助地望着窗外。
    还真被自己给说中了,当秦凯轩将心底的秘密与人分享,不再有所隐瞒的大白天下时,她不一定能够完全接受。
    因为一切听来,都是那么的荒唐跟不可思议,但同时又有点不切实际。原在于这全部是他秦凯轩一个人的片面之词,不足全信!
    别看两人现在是背对而立,但是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某人还是能够很准确地感受到对方的心意的。
    “你不能够完全相信,这不怪你。不过我给你看完证据以后,但愿你会有所抉择。”
    碎步条缝制的锦囊打开,道道似曾相识的记忆,如汹涌奔腾着的泉流,接连不断地涌入脑海,令人身心无比的震撼跟痛苦。
    被对方悄无声息抽走的那部分不好记忆,如今得以完整回归,令我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刺激,身体一下瘫软蹲坐在地,神色无比的凄楚哀伤。
    “两位都在啊,那正好,我就把我今天来的目的挑明一下,你们俩个将来是否能够重新走到一起,还是像如今一样永远的阴阳相隔,我一点不关心,但是,我儿子的魔灵,你们必须归还给我!”
    我仰面望着突然到此的云楼,仿佛见到了亲人一样,心伤凄楚的脸色,较于从前更为的苍白跟委屈。
    云楼面色不忍地朝其点了点头,那意思是既然事已至此,那么,你必须要勇于去面对,坚强乐观去承受。
    我似懂非懂地望着云楼。这时候,脑海恰巧响起云楼的神识之音。
    “上一世的苦痛,如果在这一世都无法释怀的话,那么你日后只能在怨恨中度过。除非,你想变成曾经的我这样,一味地为了去宣泄心中的怨恨,做出那么多伤害他人的事情。当时看着那些人受到恶果报应,很是感觉大快人心,可实际上呢,终害人害己,还差点把自己老婆给搭进去,想想都觉得这是个笑话!我坚信,他承受的苦痛,一定不比你少!否则,也就不会只给你留下美好的记忆,而将不好的记忆全部带走。我宁愿相信当时他是有苦衷,也不愿相信他真的会狠心去伤害你。结果事实最后证明,他确实是……”
    “想要要回魔灵,那得看我高不高兴了!”
    秦凯轩适时出声,打断了他们三人之间的尴尬沉默。当然,他对云楼如上与我之间的神识交流内容,一无所知。
    云楼本来就非常好声好气的开口跟秦凯轩要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奈何秦凯轩他如此不识好歹,屡次用那样的挑衅语气跟自己讲话,看样子是在故意激发他的怒火。
    云楼强逼自个儿忍下心中的怒火,不再去看秦凯轩一眼。还好最近有了小冰的缘故,他那火急了就上房的火爆脾气能够控制自如,否则又是少不了一场血战。
    “放了魔灵,我们之间的是非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我扶地起身,面无表情的直直望着云楼,没人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过了好久,她才斩钉截铁的跟对方说了那么一句。
    “你这是在用魔灵要挟我吗?对不起,我不需要!”
    秦凯轩一脸愤怒地转过身,不再看我跟那个没事来找茬儿之人。
    “你……好,如果你不把魔灵还给他的话,从明天开始,不,应该是从现在起,我们就形同陌路,谁也不再认识谁!但是你别忘了,往事历历在目,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为了能够让他走的心安,你也该把魔灵还回去,只当是为我们那个有缘无分的孩子,祈福积德了。”
    我一脸平静淡然地看着秦凯轩的后背,说话语气略带一丝乞求。
    “给我两天时间考虑一下,我想通了,自会主动去将魔灵归还。”
    秦凯轩语气平定回答完,头始终未回,抬腿大步走了。
    “对不起,我没帮上你什么忙。如果我早知道那个男婴是你跟昕儿的孩子的话,铁定会把他平安递到你们手中,而不是现在……”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想他有一天会想明白的。如果你想去见你亲生父母的话,那我跟昕儿……哦不,你瞧我这记性,我跟小冰一定会陪着你去见他们的。”
    当云楼一脸不好意思地挠头说完,我全然傻在了那里。
    高空之上,一位戴着斗笠的青年男子收起云团,手挽一位衣袍鲜艳,头戴粉色面纱的少女,轻飘飘降落到了一处荒山野岭。
    凯特将小腹微隆的冷如雪,安置在一块儿凸起的高岩上,柔声细语交代几句,便去为其找水喝。
    凯特走后不久,坐在山石之上的冷如雪深感无聊,便站起身,想要四处走动走动,顺便活动一下僵硬发麻的筋骨。
    当看到四周都是一些高大枝繁叶貌的树木,以及被蛮草荆棘严重覆盖已久的山中小路时,冷如雪异常烦闷的心情,亦跟着愈加的烦躁跟不安。
    那时候的冷如雪,对自个儿能当上秦家孙少奶奶一事相当有自信,而且对待底下的仆人表现得非常飞扬跋扈,经常仗势欺人,再加上她对秦家正牌孙少奶奶的宝座大有种势在必得的那股劲,整天不是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孪生妹妹冷如冰讽刺挖苦,就是耀武扬威,甚至是经常性的打电话威胁恐吓,这种丝毫不把冷如冰腹中胎儿性命放在眼里的举动,难免得罪了公寓不少向着冷如冰的仆人。
    只要一想到将来的日子非富即贵,冷如雪打心眼里高兴,往往这时候,她傲视万物的骨子里面,总仿佛有一种叫做活跃的因子在翩翩起舞,欢快叫嚣。就仿佛她在跟了凯特以后,尤其是她还成功怀上了对方的孩子,所有她在秦家所享受的尊贵地位荣耀,无论是来自物质方面,还是来自精神层次方面,都仿佛是她理所应得的一样。
    前些时间,冷如雪眼看着自己将要嫁给凯特,而且马上就能过上她每天都梦寐以求的富家阔太太生活时,不想中间一个人的突然出现,彻底粉碎了她的美梦。
    还记得那天,她正躺在房间的床上睡觉,接着突然被闯进门的几个女仆拧肉掐醒,然后被她们架着下楼,去大厅跟一个年龄上看起来与秦家老爷子相差无几的老妇人与请安。
    不过,看当时秦老爷子那沉闷默许的表情,貌似他对那位老妇人并没太大的好感,仅仅是从心眼里忍让她。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冷如雪总等不到每天睡到自然醒,就被人从睡梦状态下掐醒,接着被架走。
    此种命运,一直持续到那个老女人被突然宣布进门的那一天才结束。
    自从那个老女人以老爷子续弦之妻的身份自居以后,在整个家里,专门喜欢找凯特的茬、且经常跟自己作对。而且看他们俩的那个眼神,就像看讨债鬼一样,仿佛上辈子他们欠了她什么东西似的。
    只要不影响到冷如雪在秦家公寓的地位,这些对于冷如雪来说,其实都不算什么。相较而言,冷如雪更为纳闷的是,也不知道那个老女人后期使了什么手段,不但将秦老爷子迷的神魂颠倒,言语挑唆之下彻底粉碎了她成为秦家阔太太的美梦,而且还把凯特跟她一块儿给撵了出去。
    轰人就轰人吧,更可恶的是,那个老女人竟然过分到不给她跟凯特收拾行囊的机会,当场揭露完他俩一起所犯的罪孽,当场命人将他们给轰了出去。
    最可气的是,平时一向最宠他们的老爷子,竟然对那个老女人所作出的一切决定都言听计从,不但如此,而且还很赞同,不知所谓何故。
    冷如雪抬头望了一眼天上,骄阳似火,烤的人心里抓狂。
    自从那天被赶出门,她跟凯特一直在赶路,而且两人身无分文,至今吃喝都是问题。
    苍茫的樕山大地,同样是那座万年多前的最高山顶,站立着三个人影。
    云楼的书信已经定点送达,相信刚得到消息的统治妖界之王……蛛王,正携妻儿老小,飞速赶往此处。
    “御灵珠本就是你之物,今日我把它归还于你。”
    云楼手心托着一枚鸽卵大小的晶莹剔透珠子,通体流转着璀璨摄魄的蓝芒。
    “不用这么着急归还,待那一人将魔灵还与你,你再还给我御灵珠不迟。”
    我欣然一笑,缓缓推开云楼的手掌。
    只要秦凯轩一天不把云楼儿子的魔灵给人还回去,我就一天不会接受这枚御灵珠。而且,她以御灵珠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也会随着秦凯轩的自私之举而被迫推迟。
    到底孰轻孰重,全让他秦凯轩独自去衡量吧。
    “你们看,谁来了?”
    这时候,冷如冰欣喜异常地指向远方的天空。
    “终于来了……”
    云楼眯眼望着远方半空,仿佛早就料到他们今日会来一样,所以表现的并没有冷如冰那么吃惊。
    当看到简天离携手罗拉落地,我并没感到与从前有所不同。
    可是当她看到他们身后所跟之人,尤其是对方那可爱漂亮的相貌,与之从前的玥娥如此相像以后,反而愣住了。
    “虫阿姨好……”
    亭亭玉立少女的声音,宛如天籁,美妙动听,再不是先前那般童颜粉嘟,童声稚嫩。
    “果然是你,念娥……”
    凭着感觉,我一脸激动地张开双臂,跑上前去,跟迫不及待等她拥抱的对方,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在离开万灵山学院,前往樕山的那段时间,我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念娥。
    每逢想到念娥是一个打小就没了母亲,有个亲爹却跟没爹一样,平常唯有姨父一个疼的孩子之时,我心里都会上涌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也许,这就是她以前欠她的,害的她那么小就失去了母亲,为此得不到一丁点母爱。甚至,连本来就容易享受得到的父爱,也从来没拥有得到过。
    “嗨,麻烦你不要用那种接受上帝的审判眼神看着我!我承认,在我家娥儿逝去的那段时间,在养育孩子方面我是不在状态。可后来,我也努力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尽心尽力投入到养育孩子的工作中去,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将她抚育成人。个中辛苦滋味,又岂是你这等从未生养过子女的人,所能体会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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