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殷歆姐也会来坞城。”乔安安笑道,“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是什么鬼鬼祟祟的坏人呢。”
    殷歆撩了一下自己大波浪的长卷发,嘴角多了丝妩媚:“有这么漂亮的坏人吗?”
    乔安安被她的动作逗笑,却不想这一笑,她喉咙那浓郁的血腥味又一次涌了上来,她忙捂着嘴轻轻地咳了两声。
    她极力的克制,所幸没有咳出血来。
    “安安,你这……感冒了?”殷歆关心道,“我刚才还没注意,现在一看,你脸色很差,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乔安安咽了口唾沫将喉间的血腥冲淡下去,“没事,就是开始变温了,我没适应就染了点小感冒,有点咳嗽罢了。”
    殷歆狐疑地睨着她。
    乔安安将手垂到身侧,攥了攥,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些。
    殷歆打量了一会儿没发现其他异常的地方便作罢了。
    “我来之前问过,你接的这部电影,小成本,而且题材不怎么讨喜啊。”殷歆拧眉,“怎么?华宸把你这么一个香饽饽丢一边,去捧别人?”
    “……殷歆姐,我是华宸的老板,你觉得可能吗?”乔安安笑道。
    “那难不成华宸内部没有好的资源了?要倒闭了?给你这个大老板安排这样一部电影,这不摆明着把你推上去给人骂吗?”
    殷歆是娱乐圈的老人,见得太多这样小成本的电影。
    拍的好,口碑还能在,拍得不好,没几个钱就算了,口碑也毁了。
    娱乐圈里,最注重的就是名声和名气。
    华宸官方在微博宣传乔安安近期通告安排时,她接下《天空坠落的星星》被粉丝们知道,还在粉丝内部掀起了一番抵制。
    “不是,是我自己想拍。”
    殷歆放下矿泉水,“你疯了?”
    “殷歆姐……”
    “好好好,你说,你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资源不要,非要跑来坞城这冰山雪地的地方受罪?受罪也就算了,演员嘛,难免的。可你又为什么要接这样一部电影?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上升期,最需要的是高端的资源?”
    “你前脚接了一个安宝莱的国际代言人,圈里多少人眼红你,反馈更是好的不行,结果你后脚就去接一个三无电影?”
    “……”乔安安扯了扯唇,见殷歆有些着急了,便没有急着说话。
    殷歆深呼吸喝了两口水,“安安,我是你前辈,我只是……”
    “我知道殷歆姐你是担心我。”乔安安打断她的话,笑了笑,“你说的话也的确有道理。但是,我并不认为这部电影就撑不起我的流量,未必就不行,虽然团队年轻,但是也正因为是年轻,有更好的创新想法。这个题材沉重,受众群小,我也知道。但谁就说我乔安安不能打破题材不讨喜、票房低迷的槛呢?”
    “你呀!”殷歆看着她说起这部电影时眼睛微亮的模样便想到了自己以前,有些无奈却又宠溺的点了一下她的眉心。
    “殷歆姐,人嘛,总是要赌一把的。”
    “可我没想到你会拿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流量和名气去赌。”
    乔安安扯了扯唇,睫羽轻颤。
    “大不了就是重头再来罢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不知道自己病情的时候,殷歆苦口婆心的跟她说这么一通话,乔安安未必不会后悔说接下这部戏。
    可……
    现在她不后悔。
    因为她也许真的没多少时间冲动了,去赌了!
    既然就剩下这么点时间,既然这部戏是自己最后一部,那就留下一个沉重的、令人反思的影片,未尝不是一种贡献。
    殷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起身道:“已经有点晚了,你赶紧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好。”乔安安没有拦。
    殷歆伸手将乔安安抱进怀里,浓烈却不刺鼻的香水味侵入她的鼻息。
    “那我就等着你打破这个槛,更上一层楼了。”
    “……一定的。”乔安安垂眸,笑。
    殷歆松开她便转身离开,乔安安没有跟着出来送,而是在门眼看着要关上的那一刻,眉心微蹙,急匆匆的跑进了洗手间。
    门外的殷歆,抬眸,透过门缝看见了乔安安冲进浴室的背影。
    她眸光微沉。
    门,戛然关上。
    殷歆却眉心微跳,总觉得乔安安有什么事情瞒着,站在原地半晌,抿了抿唇思忖着要不要再去问问。
    可……
    如果乔安安愿意说,她一开始问的时候,乔安安就说了。
    而且,或许她知道的太多,给费嘉许知道了,更会让自己的那个臭弟弟惦记着不放。
    殷歆这般想着,叹口气转身离开。
    ***
    乔安安来到坞城的第三天,剧组正式开拍。
    眨眼间,电影开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
    坞城到处还是雪花遍布,入目一片白,谷诗双手捧着热奶茶,扁了扁嘴道:“刚开始来坞城的时候,还觉得这里什么都很新奇,毕竟到处都可以看到冰雕,这在陵城哪有这么多冰雕啊,雪人都不定见到几个呢。”
    乔安安喝了一口早上熬好的汤,热气腾腾,熏得乔安安有些苍白的脸多了几分红润。
    “现在呢?”
    “现在,我就只有一个感觉,冷。”
    乔安安一听,噗嗤笑出声来。
    谷诗侧头看向窗外,“安安姐,你说……司祭大哥就不冷吗?为什么就不进来坐着呢?”
    乔安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司祭就直挺挺的站在房车车门的三步之外,穿着黑色的风衣。
    “他不愿意进来,就随他吧。”乔安安也觉得这大冷天的,在外面站着,是个人都要被冻成傻子,更何况司祭身上还有伤。
    可她来来回回跟司祭说了几次,司祭都不愿意,乔安安便也不愿意在逼他了。
    谷诗又喝了两口奶茶问:“安安姐,之前我听道具说有道具没准备好,正好是今天拍的戏份,要不我去问问?要是今天拍不了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你这感冒,都这么久了也没好,一直在外面冷着可不好。”
    乔安安点了点头,谷诗便打开车门往外走。
    乔安安抬眸看向外面,正好与司祭的视线相对。
    “司祭,进来喝口汤吧。”乔安安指了指保温杯里的汤,冲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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