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歌放假回来,就不怎么穿T恤衬衣,他似乎很喜欢这种老式的对襟粗布衣服,腰间扎一根同色腰带,丝毫不显土气,老式的衣着衬着俊美的脸和飘逸的长发,让他看起来像极了山间的精怪鬼魅。
    农子剑看着手机里的人想,哎,怎么就交到这么帅的朋友,要是让别的妹子看到这样的他,我是不是更没市场了……
    他们走过河沟,蓝天下,沼泽湿地里有几只白色的长腿大鸟在啄食,好一幅闲云野鹤的画面。
    农子剑也就小时候去过几次动物园,他一直觉得动物园里的动物太可怜了,电视里华丽光鲜的孔雀在动物园里变得脏兮兮的,小兔子被游客喂得走不动路,令人寒毛直竖的毒蛇只能窝在小小的玻璃箱中,断了象牙、脏兮兮的大象在小小的围栏里来回走动,眼神苍凉麻木,有猛兽之王称呼的老虎瘦得皮包骨,懒懒趴在上……
    有山,有草木,有河流湖泊,有同伴的广阔大自然才是它们的家园。
    两人站在岸边高处看着沼泽地里的鸟儿,生怕惊吓到这些白色的精灵,农子剑压低声音问道,“这是鹤吗?但是好像北方才有鹤分布吧。”
    “那是白鹭,我们这里有少量分布,这几年退耕还林才多了起来。这鸟儿也挺爱糟蹋庄稼的,跟野猪一样不受村里人欢迎。”陆月歌一路当着导游解说。
    “但是真的挺漂亮的啊,你看那么长的腿,那么洁白的羽毛,要是化身成人的话,肯定是那种长腿有气质的仙女。”农子剑已经脑补了几个符合长腿白鸟气质的女星。
    陆月歌无奈,这家伙太直了,看到好看的花朵和动物都能联想到女人,“不要觉得漂亮的就是无害的,那些颜色艳丽的蘑菇、蜘蛛、蛇,往往都是剧毒的,千万要小心。”
    农子剑看着他,“嘿嘿,你也是吗?”
    陆月歌不解,“是什么?”
    “你也长得好看啊,是不是也有毒的?”农子剑上下打量着他笑嘻嘻说道。
    陆月歌睨了他一眼,笑得很危险,“以后你就知道了。”
    农子剑切了一声。
    两人继续往前走,无边无际的山石草木之间,还藏了很多好吃的野果,河沟边成片的野葡萄,幽谷田边的五指毛桃,丘陵山地上紫黑色的捻子,带刺的野莓,地枇杷,不知名的辣味小小野果,因为外形被起名为狗蛋蛋的野果,没成熟的硬邦邦的野番石榴……
    他们走到了一片灌木较多的石山,开得最灿烂的要属捻子花和野牡丹花,其间矮一些的铁芒萁长得极为茂盛,人躺在上面好像都不会陷下去。
    走到山的另一面,是大片人工种植的沙木和松木,陆月歌说这是他们家种的,这两种树木加工的木材质量很好,耐腐蚀,但是成熟期漫长,要十多年才能砍伐。
    再翻过几座山,就不是属于他们寨子的地界了。原始森林人迹罕至,树木种类繁多,气候也有些不一样了。
    一只胖乎乎的松鼠蹿到他们旁边的松树枝条上,农子剑停了下来,生怕吓到这只呆萌可爱的生灵。
    陆月歌拿出几颗花生仁,放在手心伸了过去,胖乎乎的松鼠犹豫了一会,然后就跳到了他手上,小小的两只爪子捧起花生仁就往自己嘴里塞,萌得让人的心都化了。
    山脚下的泥土肥沃湿润,林子茂密,树木高大,为了争得阳光,很多藤蔓植物借助攀爬其他树木,冲出密林,获取阳光。
    农子剑仰着脖子,不知道这棵大树究竟有多高,树干估计要三个人才能合抱得住,黑峻峻的粗糙树皮,不知道已经在这里扎根多少年了。
    旁边一颗大腿粗的藤蔓植物缠着树干盘旋而上,有些已经勒进树干里,树与藤好像已经生成了一体。
    农子剑看着这两棵缠绵生长的植物,他想起了一首歌,“六月,你会唱那首歌吗,什么山中只有树缠藤、连就连什么的……”
    陆月歌还真会唱,他张口就来:
    山中只啊见藤缠树啊世上哪见树啊缠藤
    青藤若是不缠树哎枉过一春啊又一春
    竹子当啊收你不收啊笋子当留你呀不留
    绣球当捡你不捡哎空留两手啊捡忧愁
    连就连哎我俩结交定百年哪
    哪个九十七岁死呀奈何桥上等三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呀奈何桥上等三年啊等三年
    歌声清越,曲调婉转,都乌对着主人摇尾巴,张开的嘴好像在笑着称赞这歌声一般,树上的松鼠先是被他的歌声吓了一跳,钻进了茂密的树叶里,不一会儿又跳到树枝上,眨巴着小眼睛看着树下的人。
    这是一首民族情歌,陆月歌一边唱一边看着农子剑,眼神里,歌声里,都是满满的情意。
    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百岁死后,下一轮回还能和你相遇。
    农子剑不懂他的情谊,他有时候会觉得陆月歌有点神秘有点怪,眼神很勾人,但是从小就生活在男女相爱结婚的世界里,他现在还看不懂他的眼神,也体会不到一个男人的情意。
    所以陆月歌刚开始的时候注定要苦苦单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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