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想干什么!”乔伯山想阻止,但是魏颐已经走出了。
    亲迎的队伍出发,人群一片混乱,捡铜钱和花生的下人小孩跑来跑去。
    嫁妆被抬起来,跟在队伍后面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赵长宁正准备送妹妹的出嫁队伍出胡同口,也跟着往外走。突然之间,一只手臂穿过人群,将她的手腕握住了。
    “——赵长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夏审很有趣,这段是夏审的原文:比朝审,鋐当主笔,东向坐,恩独向阙跪。鋐令卒拽之西面,恩起立不屈。卒呵之,恩怒叱卒,卒皆靡。鋐曰:“汝屡上疏欲杀我,我今先杀汝。”恩叱曰:“圣天子在上,汝为大臣,欲以私怨杀言官耶?且此何地,而对百僚公言之,何无忌惮也!吾死为厉鬼击汝。”鋐怒曰:“汝以廉直自负,而狱中多受人馈遗,何也?”恩曰:“患难相恤,古之义也。岂若汝受金钱,鬻官爵耶?”因历数其事,诋鋐不已。鋐益怒,推案起,欲殴之。恩声亦愈厉。都御史王廷相、尚书夏言引大体为缓解。鋐稍止,然犹署情真。恩出长安门,士民观者如堵。皆叹曰:“是御史,非但口如铁,其膝、其胆、其骨皆铁也。”因称“四铁御史”。恩母吴氏击登闻鼓讼冤。不省。
    另外,周承礼救太子,并非真心辅佐,只是找一个由头来支撑自己,毕竟人家是前太子,正宗皇室血脉,古人在乎这个,讲究个名正言顺。大家还记得“大楚兴,陈胜王”吗?
    第73章
    赵长宁正疑惑是谁, 她回过头,看到一只健壮的手臂, 英俊端正的脸上眼眸仿佛隐藏着一簇火苗。正紧紧地盯着她,
    其实她一瞬间是没有认出魏颐的。但当魏颐抓住她手的瞬间他就加大了力度, 赵长宁的眼眸迅速闪过一丝清亮的光, 是他!当初在槐树胡同的时候,想买下她的那个男子!
    但很快赵长宁就恢复了镇定, 挥开他的手:“这位兄台,你我素未谋面,你这是做什么?”
    谁想这一挥却把他挥不开,反倒让魏颐反手将她握得更紧。嘴角露出了笑容:“原来是你!”
    那边乔伯山已经拨开人群快步走过来, 看到魏颐握着人家赵大人的手腕,剑拔弩张的样子,就道:“魏颐,你干什么呢!”他搞什么鬼, 抓着赵大人不放干什么。
    虽然赵长宁长得的确清雅出尘, 旁边站的女子都没一个比他好看的。但也毕竟是男人啊, 这厮难不成为了美色,男女都不顾了!
    他哪里知道魏颐好不容易现在找着了那个人,哪里还顾得这些,他是觉得周围的人都很多很碍事。他是想立刻就把人带走,是藏起来也好, 他守起来也好,决不能再让她跑了。
    赵长宁两下见甩不开, 语气也冷了道:“这位兄台,你若再如此失礼,我便叫护卫过来了!”
    “魏颐!”乔伯山觉得他简直丢人,门口赵家的护卫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
    魏颐才回过神,笑了笑,对赵长宁说:“大人见谅,我是觉得大人一见如故,倒不如我们交个朋友,我是京卫指挥使魏颐,倒也不是什么坏人,你应该是听说过的。你看?”
    乔伯山嘴角微动,看魏颐扣着人家的手腕处都已经泛白了,可见力度不小。谁是这么交朋友的?得了,这厮肯定是对人家赵大人起了心思,装得再伪善谦和的笑脸,都掩饰不了他的本质。
    他究竟想干什么!赵长宁眼里闪动,无论如何,有话也不能在外面说。
    “我如何受得住魏大人一声大人。”赵长宁道,“只是魏大人不如先放开我,到里面去品茗再说?”
    “那就听赵大人的。”魏颐笑道,“不过倒也无妨,我是与赵大人一见如故的,怎会管外人如何看?”
    这才放开了赵长宁的手。长宁心里反应过来,魏颐自那日之后,恐怕是一直在找自己。只是让他找得到就有鬼了!对于这等位高权重的人,赵长宁是避之不及的。当日的事她不想提起,也再也没去过那里。
    进了院子,魏颐就低声跟乔伯山说:“你先走吧,没你的事了。”
    “怎么没我的事!”乔伯山看他,“我说,赵长宁虽然只是个五品小官,你是正三品的京卫指挥使,兼任宣府总兵,他不敢忤逆你。但人家叔叔好歹是皇上的亲信。你就不怕人家去皇上面前告你一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你把你祖父挖出来都未必能摆平。”
    魏颐的祖父当年是宣大总兵,还特封辅国将军。战功赫赫,生前就连见先皇都不用跪。
    “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什么性子,风花雪月的事他向来懒得过问。只要我与她情投意合,皇上也不会说什么。”魏颐微并不在乎。
    乔伯山真是搞不懂他:“带你来找那女子,你却找上赵长宁,你这……”
    魏颐笑容更甚。“行了,你先回去吧!我有分寸,她不愿意,我又不会强迫于她!”
    乔伯山冷哼:“我还能不知道你!不强迫……你刚才就差明抢了。行了……我先去外面吃酒,你注意点影响,别做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我一会儿过来。”说罢还是朝外面走去了。
    花厅外盛开着簇簇白色姜花,清甜的香气被微暖的风夹杂着吹进来,斜阳照在地砖上,分割出大块小块的阴影和光。赵长宁请魏颐坐下,魏颐却仍然紧盯着她说:“当日一别后我一直在找你。遍寻不得,倒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原因。”
    “魏大人此话我不明白,下官的确与大人是初次相识,不知魏大人可是将我认成了您的哪位旧相识。”赵长宁淡淡道。她自然是打死不会认的,魏颐又没有抓现行,他能怎么样!
    魏颐侧过身,带着笑容低声道:“原以为你是个身世凄惨的女子,要靠卖唱为生。我一直在找你,就是怕你过得不好。若真是如此,我便立刻娶你回家,给你荣华富贵。倒不想你竟然是正经的朝廷命官,科举出身。”
    “我再说一次,魏大人是认错了。”赵长宁抬头看着他道。
    魏颐被她这样看着,身体里却窜过酥麻愉悦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感觉!他似乎又想起了那日,她穿得一身水青墨绿,墨发毫无修饰地垂下肩头,雪白精致的小脸,偏生淡漠得出奇。他想到这样的人居然出身微寒,他就浑身不舒服,恨不得给她这世间最好的一切,换她安稳的生活和平和的笑容。
    “女儿装甚是惊艳,一辈子着男装,是不是太可惜了?”魏颐突然问。
    那些胭脂水粉,那些金累丝首饰,宝石璎珞,丝绸罗缎。若她一直是赵长宁,岂非从来不曾有过?
    这话却让赵长宁眉梢微动,她最忌讳别人提起这个!她后退一步冷冷道:“魏大人,我敬大人三分,大人不觉得自己此言可是过了些?大人在此慢慢喝茶吧,下官还有事,恐怕不能奉陪了。”
    她打死不承认,魏颐却也不傻,一旦见过她穿女装,自然认得出来就是女子。赵长宁径直要走,却被魏颐拉住,一把抱入怀中。赵长宁挣扎,魏颐将她按在怀里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这样辛苦而已……”
    可惜她不能被人妥善保管,好生地娇养着,没有人给她遮风挡雨。
    赵长宁挣扎不过,听他话没有威胁的意思,顿了片刻松了语气:“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辛苦的,魏大人先放开我吧,叫人看到了该怎么说?”
    “我只是想说清楚。”魏颐低叹道,“我没有坏心。一直在找你,是想救你出苦海,给你提供安身立命之所。”
    赵长宁不得不打断了他:“魏大人,我周围并无苦海深渊。我早说你认错人了。”
    是啊,她身边没有苦海深渊,但是他却又不满足了。不能解救她,那该用什么名义来接近她?
    魏颐低笑道:“……只是除此之外,我也的确喜欢你而已。我们先处个朋友,等你习惯了我们再在一起。只是莫让我看到你跟别的男人亲近就行。”
    赵长宁淡淡道:“魏大人喜欢我,若我不喜欢魏大人呢。”
    “那也没有办法。”魏颐身姿笔挺,笑容和煦,耸肩道,“你知道我这种人大老粗的,赵大人若是一直不喜欢我,只能我让赵大人喜欢了。你放心——我绝不会委屈了你的。”
    这个人怎的如此无赖,倒也不是让人讨厌,他恐怕找自己两年,还真是抱着将自己解救出苦海的想法的。赵长宁淡笑道:“那对不起魏大人了……恐怕,是绝对没有这么一天的。”然后挣脱了他的手。
    正在这个时候,不远处赵承廉同赵长淮经过花厅,看到了两人。
    “长宁,你在这里做什么?”赵承廉先看到了长宁,然后才笑着向魏颐拱手,“魏大人竟也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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