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就仿佛在无形之中向他肯定,向他宣告:这是一个家庭,你再也不是一条可以随随便便在外留宿的单身狗了,要顾家,要照顾好自己的媳妇儿,晚回家媳妇儿是会生气的。
    程越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责任感,这令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充满了愉悦。
    总之跟以前谈恋爱时候的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沈竞搬进来之前,他们只是男男朋友关系,但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之后,他们会用同一个厨房做饭,在同一个阳台晒太阳,用同一间浴室洗澡,甚至是同一个被窝睡觉,再也不用找任何理由,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沈竞是他生命里不可分割的另一半,会随时随地出现在他生活的各个角落。
    这种感觉简直太棒了!
    程越自己在楼下兴奋臆想了好半天才悄悄爬上了二楼。
    其实二楼这个小平台就是他即兴创作的一个地方,没有墙壁遮挡多少显得有些空旷,楼下一仰头直接就能看到楼上的动静,所以他很少在这儿睡觉。
    也不知道沈竞喜欢这儿什么,那么多的房间不挑非得挑这块地儿,都没隔音,搞得他上个楼梯都得轻手轻脚怕把人吵醒。
    见人还睡得正熟,程越弯下腰在他脑门上亲了亲,接着坐在床尾开了听雪碧。
    “呲啦”一声响。
    沈竞拧着眉头睁开了眼睛,思绪都还没有从梦境中拉扯回来,猛然间看到周围陌生的一片,竟没想起来自己已经搬家了。
    恍恍惚惚片刻,才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几点了啊?”
    “噢哟,”程越扭过头笑了起来,“吓我一跳……我把你吵醒了啊?”
    “没有,”沈竞刚睡醒,嗓子还有些沙哑,揉了揉眼睛,看着坐在床尾的程越,又清了两下嗓子,“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程越抬手看了下手表,“是挺久的,这都六点多了,我记得我出去那会你就睡着了吧?睡到现在?”
    “啊……”沈竞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我都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就记得做了好几个梦,断断续续的,醒来又都不记得了。”
    “睡这么久,我估计你这晚上要睡不着了,”程越放下雪碧,从床尾爬到床头,上半身压在了沈竞的身上,摸摸他的额头,“身体舒服些了吗?”
    “胸闷。”沈竞说。
    “胸闷?”程越吓了一跳,心想着是不是被那人打出了什么后遗症,“怎么会胸闷?特别难受吗?想吐吗?”
    “你太重了,”沈竞隔着被子戳了戳程越的小腹,笑了起来,“你下去我就不闷了。”
    “调皮,”程越抓了抓他细软的刘海,“吓我一跳。”
    两人谈笑间,程越就又不知不觉地就拱进了被窝。
    一双温柔的手掌探进了自己的T恤里,沈竞的身体又十分敏感地僵住了,偏过头看着他,“是不是该吃饭了?我有点饿了,午饭到现在都还没吃呢。”
    程越咬咬牙,凑到沈竞的耳边柔声问:“你想吃什么?”
    “我很随便的啊,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沈竞说。
    说话间,程越细长的手指还是不安分地在沈竞身上游移,“你那小嘴巴刁的,这不吃那不吃,还随便呢啊?”
    “寄人篱下嘛,”沈竞嘿嘿一笑,“真的,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保证不挑食。”
    “那我想吃你,你让不让吃?”程越圈住他的腰,在他脖颈间亲了亲。
    “吃人是犯法的,”沈竞握住他的手腕,拍了拍,“走吧,起床吃饭!”
    程越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起不来,你拽我一把。”
    “我一个病人,还要伺候你,”沈竞站在地上像拔河似的将他拎起来,“自己使点劲儿啊,你的骨头是让给人炖烂了吗!?”
    程越仰着脑袋笑得差点儿岔了气。
    “白吃白喝白住还有乐坛一哥给你暖被窝,让你拽一下跟要了你老命似的。”程越一手搭在沈竞的肩上,一手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
    “你这话说的,”沈竞扭过头看他,“是我非要来这儿白吃白喝白住的吗?是谁,昨晚上在电话里吧啦吧啦吧啦说了一个多钟头,我不答应还不让我睡了,好嘛,今天一过来,就又是另外一副嘴脸了,我算是看穿你了程小越,以后你的话,我只能当放屁。”
    程越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竞就又拔高了嗓门补上一句,“成成成,我晚点儿就让搬家公司的工人再帮我把东西挪出去,反正那人都给我留名片了,一通电话的事情,谁稀得住这儿似的。”
    末了还颇有志气地一扭头,翘着嘴角望向窗外。
    “我错了错了我错了媳妇儿,”程越抱住他的腰,连声求饶,就差给他跪下了,赶紧扯开话题,“晚上吃意面怎么样?冰箱里还有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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