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祁暝称述事实,目光掠过已经发现这边的剑拔弩张,抱着一颗有他半人高的大葱的宫睿煊。
    “我会补偿煊煊,这次真的有急事。”叶凝白眼眶都红了:“很重要,宫少可能这辈子都不用理解的重要!”
    宫祁暝俯视叶凝白,这个女人向来是清冷的,就算喝得昏天暗地,也保持着一定克制,可是现在,琉璃一般的眼睛里只有期盼与希冀,像是落空就会被溺毙。
    宫祁暝放开了叶凝白。
    战场上没有正义,鲜血跟枪械对决的只是最后的目的,得到想要的结果就是正义!
    可是看着这个纤细清冷的女人,她因为几句话就不顾一切燃起所有的期盼与热望,让宫祁暝也考虑稍作退让!
    叶凝白马上向安耀斯跑去。
    啪一声,叶凝白刚回过头,几盒安全套啪甩在叶凝白脸上。
    “下一次?”叶凝白还保持着希冀的表情,安耀斯的声音已经响起:“叶凝白,你就是这么抢蔓柔抢到代理权的吗?是当个奴才伺候宫家上下,还是占着安家少夫人的位置却迫不及待的爬上别人的床!”
    “耀斯……”叶凝白想要解释。
    “耀斯,她本来就是奴才的女儿,骨子里流着的就是卑贱的血,从小就知道耍手段。”许蔓柔立刻抢白到,顺便看了一眼宫祁暝,意有所指加上一句:“才能把爷爷跟宫少耍的团团转。”
    “我看你其乐融融也不用回安家了,我看到你就觉得脏!”安耀斯睨着叶凝白扔下一句,带着许蔓柔就离开。
    为什么你等了我在病床上一年,却不给我几秒钟解释呢?
    叶凝白愣在原地,地上一堆广告词主打激情火热的安全套惹得所有人频频回首。
    让叶凝白想起了很多相似的场景,叶凝白做了一天的蛋糕,满心欢喜等在安氏门口,安耀斯伸手就打翻在地扬长而去,安氏百年庆祝叶凝白穿了最漂亮的长裙,因为安氏的传统总裁会夫人跳一只舞,安耀斯把她人在舞台中心扬长而去……好像也不用在乎多一次。
    “叶凝白,你没事吧。”可是这一次,一截小小的身影抱住自己几乎生根的腿。
    “你要站到什么时候?”宫祁暝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然后一个有力的力量就施加在叶凝白的身上,容不得反应叶凝白反应就被拉着离开风暴中心。
    一个小时后,醇香拉面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似乎还能看到在锅中翻腾咕嘟咕嘟的样子。
    “叶凝白,你吃面,爸爸做的面可好吃了。”宫睿煊稚嫩的声音响起,把一碗比他的脸还大的碗推到叶凝白的面前。
    叶凝白还有些恍惚,宫睿煊就笨拙的支起筷子,挑起面条一颤一颤地往叶凝白的嘴边戳,叶凝白赶紧自己接过筷子,不让宫睿煊烫到。
    碗中的面条粗细均匀而每条都富有劲道,加上几乎像是机器切出的细碎葱花,食物原始的香气挑动叶凝白几乎被麻痹的神经,筷子往下一翻,竟然翻上来两个荷包蛋,小时候爸爸才总是在自己的碗底藏荷包蛋。
    “你生日。”宫祁暝的声音响起。
    叶凝白一愣,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自从父亲陷入昏迷,很久没有人记得自己的生日,而成为安氏少夫人,更是连自己都忘记了。
    宫祁暝怎么知道。
    “选定你,本少不会连你资料都没有。”宫祁暝坐下,因为下厨本来一丝不苟的衬衫被撩了上去,露出一截古铜色小臂,线条流畅蓄满爆发力。
    宫祁暝总是给人冷酷生人勿进的感受,没想到他自己下厨,只穿一件纯白衬衫袖口随意挽就的样子,褪下那种与生俱来让人紧张的凌厉,只有英俊帅气彰显到让人无法直视
    “叶凝白,生日快乐,心想事成长命百岁!”宫睿煊稚气的声音在面碗的热气之后响起,努力端起一大碗面,要跟叶凝白碰杯。
    叶凝白真怕宫睿煊把汤撒出来,就跟宫睿煊碰了一下,叮得一脆响,叶凝白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而宫祁暝已经在吃面,他用餐的时候自然沉稳,没有任何刻意拿捏,但是优雅的仪态自然揉入每一个动作,简单吃一碗面,如同国宴一般高贵。
    叶凝白也吃了几口,这应该是第一次安耀斯已经扬长而去,但是叶凝白不是一个人干熬到天光泛白,而是胃里升腾起暖暖的感受。
    食物有着神奇的力量,一碗面下肚,从里到外似乎都有力量注入,理智也慢慢升腾。
    “宫少,关于诉讼代理的事,我认真考虑过……”叶凝白把碗推开,小心地措辞。
    她本来没有想要接送诉讼的打算,而刚刚更是知道安耀斯曾经在医院那样等待自己,她已经等了五年,她不想因为这个问题跟安耀斯对立。
    宫祁暝的身份,他置聘的起任何一个大牌的律师,不应该因为同情或者其他因素影响他的诉讼。
    “我已经派人把行李拿到宫宅。”可是叶凝白还没有说完,宫祁暝不容质疑的声音首先响起起。
    “行李?”叶凝白一下愣住:“什么意思?”
    “留在宫家,是本少一开始对你提出的要求。”宫祁暝继续优雅的用餐,头都没抬。
    “就算接受诉讼也没有必要留在宫家。”叶凝白脱口而出,然后琉璃的眸子猛然一收缩:“宫少的目的,一直不是我成为你的代理律师!”
    所以宫祁暝刚刚选定你,根本不是选择自己代理她的诉讼,甚至代理权只是这个男人抛给自己的利益。
    “覃剡,把煊煊带出去。”宫祁暝声线完全不为所动。
    宫睿煊一脸担忧看着叶凝白,但是因为是父亲的命令,还是乖乖爬下桌子。
    偌大的空间顿时剩下宫祁暝与叶凝白,宫家庄重而大气的设计,让叶凝白更感压迫。
    宫祁暝优雅的放下碗筷,用餐巾优雅擦拭单薄唇角,简单的动作却给叶凝白宫祁暝这才真正要出手的感觉。
    宫祁暝狠戾手辣,手眼通天,是插在边境最威名赫赫的利刃,自己怎么会相信宫祁暝的本来面目是给自己煮一碗生日面的温暖无害?
    值得宫祁暝的下心思的,就是他所志在必得,不敢是城池还是人!
    “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叶凝白后退了几步,简直懊悔自己的后知后觉,警戒拉到最高。
    “身上?”宫祁暝重复了一声,宫祁暝对女人一向兴趣缺缺,但是这个女人倒是意外合心意的纤细柔软,昨天在车厢内大胆的表演,让他回忆起多年前唯一失控的餍足。
    “我不会做对不起安耀斯的事,跟不可能出卖安耀斯。”叶凝白立刻说,似乎桌上有一把刀她甚至会以死明志。
    “我对你没有兴趣。”宫祁暝很快压下那唯一一点涟漪。
    “那宫少想要什么?”
    “你没有资格知道。”宫祁暝推开面前的碗筷,撑起身体:“未来的一个月,老老实实呆在宫宅。”
    “那恕我直言,宫少也没资格限制我。”叶凝白很快回复道:“今天很感谢宫少的交代,不过很遗憾看起来我们没有机会合作。
    “再见。”叶凝白毫不犹豫就向门口走去。
    “啧。”宫祁暝不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似乎是意外叶凝白的不识抬举,又像是嘲讽叶凝白不自量力的抗拒。
    “我相信宫少不会用什么的见不了光的方式把我留在宫家,虽然煊少爷还小,但是他看起来很崇拜你。”叶凝白的声音却很快响起。
    宫祁暝意外一愣,她知道自己唯一的忌讳就是宫睿煊。
    除了面对安耀斯,这个女人聪明地足以让大部分人头疼。
    “叶小姐,你可以现在拒绝,很快你就会自己回头求本少。”宫祁暝不可一世的声音响起:“但是那时候,本少要从你身上多拿走一些东西。”
    叶凝白尽量保持镇定快步离开宫,尽量摒弃宫祁暝的影响,最糟糕的,就是安耀斯给的五年,还能差到哪里去?可是叶凝白还是抑制不住的毛骨悚然。
    有一种不寒而栗,不是成为宫祁暝的敌人,而只是被这个男人盯上。
    “凝白,你快过来。”叶凝白刚刚离开宫家,一个电话就急切的呼入,叶凝白一看,是邵墨苏!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叶凝白赶紧问,邵墨苏昨天就给自己打电话,因为秦雨箐的事一奔忙,自己也忘了回电话。
    “凝白,你快来律师行一趟,”邵墨苏急切的声音从嘈杂的人声中传来。
    身后不断有“黑心律师,你全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把他的工作室执照砸了!”“你等着牢底坐穿吧!”这样粗暴流气的声音传来!
    “邵师兄!”叶凝白着急地大呼一声,但是回应叶凝白的是邵墨苏惊慌失措的一句:“别打孩子!”
    叶凝白再想问,电话那端就传来嘟嘟的忙音。
    叶凝白赶到时,往日井井有条的律师行已经一片混乱,公司里邵墨苏聚集的精英都狼狈的躲在一角,一群看着不像是成功人士更像是社会大哥的五大三粗男人已经把接待处推搡打杂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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