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砰”
    霍慎一个又一个的拳头,狠狠地一遍一遍砸在拳击袋上,且一次比一次用力。
    直到,他所有的力气耗尽。
    无力地瘫在训练垫上,气喘呼呼,汗水早已将他浑身上下打了个透湿,头上的发丝更是没有一根干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如此极端的发泄过自己,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失控,而且,还是个今天才年满十八的小丫头片子!
    扶桑与霍慎算是彻底失联了。
    起初是一个多月,她以为她生日这天,他一定会回来的,可结果,他没有。
    她满心期待,而后,满心失望。
    一个月过去,又一个月过去,再一个月过去……
    眼见着她就要期末考了,却始终,那个男人未曾露面,也终是没有联系过她。
    而她打电话过去,回应她的也永远是无法接通。
    扶桑或许从未想过,两人火车站那一别之后,竟有可能就是长长久久……
    这已经是他们俩失联的第四个月了,扶桑终究没有按捺住思念他的那份心思,独自买了火车票,瞒着一直严管她的爸妈踏上了去t市的路途。
    扶桑直到上了火车,才给爸妈打电话,若不是这样,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出门的机会,更别说是去远远的t市了。
    而霍慎的具体地址,也是她前些日子找大伯软磨硬泡才拿到的。
    扶桑坐在缓慢的火车看,看着手中那张写着他军区地址的纸条,一颗小心脏还紧张得在心房“砰砰”直跳。
    这一次,自己能够见到他吗?
    见到自己之后,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情呢?
    会不会,其实,这时候的他,早已忘了自己?
    又或是,烦这样对他‘死缠烂打’的她?
    扶桑想,若是最后这种情况的话,她一定一个拳头,毫不手软的砸在他的脸上!
    去t市的路,很远,火车又非常缓慢,加上扶桑的心情,又期待又紧张又急切,以至于让她更加觉得前路慢慢,遥不可及。
    八个多小时以后,终于到站。
    这会儿早就已经过了午饭的点儿,她肚子还空空的,什么都没吃,即使这会儿已经是饥肠辘辘了,但她也实在没心思停下来吃饭,她唯一想要的,就是快点找到他!快点找到那个许多日不见的男人!
    扶桑走出火车站,顺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之后就把手里的地址给了出租车司机。
    司机看了一眼,又看了眼身后的扶桑,他操着浓重的t市口音同扶桑道:“小姐啊,你这地址很远的!从这开车过去,少说也得一个半到两小时了!”
    “这么远?”扶桑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这出租车司机在诓自己,毕竟她是外乡人,“你等等啊!”
    扶桑说着,就把手机掏了出来,打开手机导航,把地址输入了进去,很快,导航弹出最近的路线,却正如出租车司机说的那样,路途遥远,真得花上近两小时的时间。
    扶桑有些疲倦,也有些失望。
    她本以为自己只要到了火车站之后,就应该能够很快见到他了,可哪知,却还得再继续花两小时。
    不过,扶桑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来,“俩小时就俩小时吧!师傅,你带我过去吧!钱我会给的。”
    “那打表么?”
    “嗯!打表。”
    “行!”出租车司机开着车就往扶桑手里的地址行驶而去。
    “小姑娘,你这是去军区探亲的吧?”出租车司机自来熟的找后座的扶桑攀谈着。
    扶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听得司机跟自己说话,她才回头过来,“嗯”了一声。
    那出租车司机笑了笑,又道:“我看探亲也不像,应该是来看男朋友的,对吧?”
    男朋友?扶桑怔了一怔,而后,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其实,差很多!
    男朋友,这个身份,不过是她一直以来的希望罢了!
    但也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吧!
    等出租车在军区门口停下的时候,时间已到傍晚五点时分。
    天色已逐渐暗下,只剩下一抹橘红的夕阳筛落下来,投射在她疲惫,且略显苍白的脸蛋儿上。
    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未像今日这样赶过路,连着十个小时的车坐下来,她整个人都颓了不少,浑身都跟散架了似的。
    她付了车前,背着简单地行李,从车上走了下来。
    下车,入眼的是一片萧条的黄土,四面八方看不见一动高楼大厦,地方偏僻得尤比山村。
    这会儿,扶桑想找个地方解决一下自己的温饱问题都有些困难了。
    她只好背着行李,托着疲惫的身躯,往军区方向走了去。
    军区的制度很严格,扶桑是不可能轻易走进去的,她早就有了这方面的经验。
    “这位小姐,您找谁?”
    才一到门口,扶桑就被哨兵们给拦截了下来,“对不起,闲人免入。”
    扶桑这一整天不单单颗米未尽,就连水她都没喝上一口,所以,这会儿的她,真是又饿又累又渴,她微喘了口气,才说道:“我是来找霍慎的!几个月前从s市调来的霍师长。”
    她因为口干舌燥的原因,声音已经有些发哑了。
    “霍师长?”几名哨兵相互看了一眼。
    “对!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叫他来,或者,我让我大伯陆岸笙给你们首长打电话吧!”扶桑只能搬出她家大伯陆岸笙的名号来。
    “小姐,陆岸笙陆首长我们是认识的,霍师长我们也是认识的,但是霍师长现在已经不在我们军区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什么?”听着哨兵的话,扶桑顿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你说霍慎不在这了?”
    “对呀!被调走还没多久呢!也就半个月的事儿。”
    “被调去了哪里?”扶桑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有人说是回了c市,也有说去了s市,但具体到了哪里,我们这还真不知道,也都是道听途说的!”
    “……怎么会这样?”扶桑喃喃了一声,敏感的心脏仿佛是一瞬间就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掏空了一般,而她心里所有的期待,也在这一瞬彻底落了空。
    “小姐,你是霍师长的家属吗?他调动的事儿没有往家里知会的吗?怎的还让你一个人这大老远的跑这么一趟呢?”士兵看着年纪不大,一身疲惫的扶桑,很是心疼。
    听着士兵这么一说,扶桑蒙着雾气的眼眸中,顿时有委屈的泪珠儿开始不住的打转。
    她委屈,难过。
    她从s市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为了能够尽早见到他,她来不及进食,甚至到现在,她更是连一滴水都没有喝过,可结果……
    结果却是,他其实,早已不在这里了!
    而他,去了哪里,她也不知。
    他未曾联系过她!
    是真的因为军事而阻断了信息,还是……
    他其实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联系她!
    火车站的那一刻,或许,就是永远!
    唯有她,还这么傻乎乎的铭记于心!
    “小姐?”见扶桑似乎想哭,那士兵有些于心不忍,轻轻唤了她一句。
    扶桑抬起头来,红着眼,哑着声线问士兵,“能麻烦你给我一口水喝吗?”
    这会儿,她的喉咙干燥得有些生疼起来,就连唇口间也都涩涩的。
    哨兵听闻,连忙应了,“你稍等。”
    他离开了半分钟的时间,去了身后不远的一个哨亭。
    很快,再出来,手里多了一瓶水,还有一些吃的干粮,“给!你肯定也没吃东西的吧!”
    “……谢谢。”扶桑眼眶有些发烫,伸手把士兵递过来的东西接了。
    她打开矿泉水,仰头,‘咕噜咕噜’猛地喝了两大口,又同士兵道了两声谢谢,这才折身往来的方向回。
    这儿地势偏远,扶桑想要在这里打到车,是几乎不可能的。
    她蹲在路边儿上,看着天边的夕阳一点点褪下最后一丝余晖,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她也始终没有等来一辆她需要的车。
    最后,到底还是门口的哨兵看不下去了,传了讯给上级首长,没一会儿,就有士兵出来相迎了。
    这倒是让哨兵和扶桑都深感意外,后来一问,才知是陆岸笙早早就打了电话过来知会了这边的领导。
    也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来这边,他爸妈怎可能不做任何防范措施。
    “小姑娘,先跟我们进去吧!今儿也晚了,你就在军区招待所先住一晚,要走,咱们也等明天天亮了再走吧!”
    “对对对!”那哨兵也忙点头,“还是等明天天亮了走吧!你一小姑娘,也安全。”
    扶桑摇了摇头,却转而又问了新来的那名军官一句:“霍慎真的已经不在这里了吗?”
    跟前这名军官肩上是两杠三星,所以,是上校军衔的。
    问他,消息应该错不了!
    那军官点了点头,“霍师长半个月前就已经走了。”
    “……”扶桑抿紧了红唇,面色微微白了些分。
    “要不这样吧……”那身形笔挺,一身绿装的少校提议,“我现在帮你联系一下他,看他现在在哪个军队,你若真想再去找他,明儿一早再搭火车去找他,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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