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迹相似人士这时又说:“你这学校都签好了,后面怎么安排的?还要出去集训吗?”
    闭幕式上只发了奖牌和证书,但还没有说集训队的事,名次也没人排。
    集训队取金牌里面的前50名成队,筛到只剩4人进国家队,关捷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戏。
    不过没戏也没事,反正他已经超额完成了预设的目标,就此退役也没什么遗憾。
    “应该不用,”关捷说,“冬令营那边说,年后给我们寄国家集训队的名单,但我感觉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路荣行扬了下眉:“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
    关捷本来想狡辩,说肽聚太多,前50的火线突围不过,但话到嘴边感觉这就是没信心,破罐子破摔地承认了:“对。”
    路荣行这次没有给他灌自信就是成功的基石这种鸡汤,堕落地说:“对就回家睡懒觉,感觉不会比进集训队差。”
    关捷有阵子没一身轻松地睡懒觉了,鬼迷心窍一下信了他的鬼话,摊在靠背上哈哈哈。
    大巴哐当哐当地开上了大河上的桥,两人嘀嘀咕咕,先说完了关捷在冬令营的琐事,接着又提起了路荣行的数学。
    关捷这么久以来,难得能够真正静下心来关注他的近况,歪头看着他笑道:“你数学补到哪儿了?”
    路荣行:“初中的刚补完。”
    关捷:“感觉怎么样,从一窍不通到通了一窍没有?”
    复习一遍之后,做起题来确实不太一样,路荣行笑着说:“没有,可能只通了半窍。”
    “那快了,就差一口气,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关捷说着发起了神经,突然坐起来伸手去捅路荣行的肚子,嘴上念念有词,“给我通!”
    路荣行的肚子被他猛不丁捅了正着,手才瞎摸着捉住他作乱的爪子。
    关捷玩得还挺开心,眼睛都笑眯了一半,他本身就有张清秀的脸,笑起来阳光与和气渗透进去,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感染力。
    路荣行恍惚觉得周围的嘈杂和人影一下远了,眼里除了他的脸仍然清晰,车窗、座椅以及窗外的景物都成了虚化的一片。
    这让路荣行突然觉得,他在身边,触手可及的感觉真好,同时只握住一只手,好像还不够。
    但到底怎样才算够,路荣行也没时间想,他只是在这种念头的驱使下,身体的反应快于大脑,顺势拽着关捷的手就往自己这边拉。
    关捷为了通他的窍,本来就朝对面弯着腰,猝不及防地受到拉拽力,直接扑到了他腿上。
    路荣行也是等他上身趴在腿上了,才想起来要给行为找动机,笑着说:“你的手是不是有点贱?”
    可能是吧,但是关捷不承认,毅然和不识好歹势力做起了斗争。
    只是他要起来,路荣行却用手臂压着他的后背,关捷挣了两下没能雄起,半路打了个哈欠,肌肉一松,像条死鱼一样挂在了他腿上。
    路荣行看他上一秒还扑腾的欢,突然就不动了,以为他在整什么出其不意的阴谋,将手半插进衣领,捏着他的后颈说:“搞什么?起不来就装死啊。”
    关捷感觉到他的指头有点凉,但是不冰,在脖子后面捏蹭的时候,有种和动作的轻重程度截然不符的强势存在感。
    痒、瑟缩、想躲、舍不得、甜蜜、愧疚等念头在关捷脑海里炖起了大杂烩,不过他最终没有动。
    脸皮是可以练厚的,对路荣行的觊觎也是同理。
    “没装,”关捷内心复杂地又打了一个哈欠说,“真的死了,累死的。”
    7天的冬令营虽然只有两个半天是考试时间,但提心吊胆比考试更让人紧绷,昨天一宿也在火车上,一周里关捷基本没睡过踏实觉。
    眼下回到熟悉的人身边来,大巴颠了半个小时,他就打了6个哈欠。
    路荣行看他就像挺累的,没再闹和撩,将他捞了起来,让他睡会儿。
    关捷闭上眼睛之前,坐得还算端正,等到头开始在前左右方向上做小鸡啄米状,神智糊了一半,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有左倾右倒的趋势,被路荣行拉着胳膊,用肩膀接住了他的脑袋。
    中途路荣行还拉过他的手,指缝扣指缝那种牵法,一起塞在羽绒服的大口袋里,上下起座的乘客都没看见。
    不过关捷睡得太死,对这个亲密接触一无所察。
    40多分钟后,大巴拐上去镇上的路,关捷在转弯的惯性里突然醒了,醒来发现自己枕在路荣行肩上睡,立刻鸡贼地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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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大院,关敏已经回家十来天了,接到通知,和父母一起在大院门口的路边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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