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上学。”凌琦月摇摇头,“我要在家里等奶奶回来。”
    听了她的话,凌琦阳走到她身边,把牛奶递过去,“妹妹,你不听话的话哥哥就要不高兴了,快吃吧。”
    凌琦月瘪了下小嘴巴,但还是乖乖地听话,乖乖地跟锅锅去了学校……
    孩子们一走,顾欣妍叫来了管家,认真地问:“蔚伯,我妈出门带了什么?”
    “没带大件的,就一只旅行包。”
    “她真的说上街买东西?”
    管家目光躲闪,吱唔:“她……她说去见一个熟人。”
    “这熟人是她大儿子吧?”
    “……”管家抿唇不语。
    “蔚伯,你没必要隐瞒我,这几天,我妈妈心事重重,吃不香睡不着,我就知道她迟早会赶去的。”
    管家心情沉重,抬头问:“大小姐,大少爷到底生了什么病?”
    “别问了,我不想让更多的人为这事担忧心烦。”顾欣妍难过地垂下了眼帘。
    三天过去了,凌沫雪再没有跟她联系,她猜想,顾明煊可能还没有苏醒过来,如果有好消息,凌沫雪第一时间就会告诉她……
    确实,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顾明煊一直闭着眼睛,不管凌沫雪怎么叫他,都毫无反应。
    昏迷中的一张脸还是那么帅,只是上面多了几根插管,纤长浓密的眼睫掩住眼睑,高挺的鼻子下薄唇轻抿,静静的,如画一般的美男子。
    生命体征正常了,只是意识未能清醒。
    在凌沫雪看来,他睡得那么沉,沉到万丈的海底世界里漫游,却听不到她一声的叫唤。
    “明煊,明煊!”凌沫雪穿着消毒过的白大褂,握着他的手坐在床边轻唤着他的名字,“你听见了吗?我是雪儿,我在叫你,明煊……”
    “明煊,你已睡了五天,你为什么还不醒来?你说过,你爱我,你的心会听到我的呼唤,可你现在赖皮了,赖了一天又赖一天,你不心疼我了吗?”
    “明煊,醒醒好不好?你再不醒,我会哭的,别怪我不坚强,因为你太让我伤心了,你怎么只顾自己睡觉呢?把我抛在一边,不会想到我害怕吗?我想听你说话,我更想你能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老公,你若不醒来,我怎么办?你真想我哭?真想我每天因思念你而憔悴?”
    “老公,你别丢下我,我也不允许你丢下我,我今生只愿守护你一个人,守护与你的一个缘……”
    “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我独痴!这曾经是你写在我笔记本上的两句诗,你还记得吗?”
    说到这,凌沫雪的眼里已泪雾弥漫,“明煊,我爱你!”
    类似的话,类似的亲吻,这几天里凌沫雪说了太多次,而今天,当她说完“我爱你”时,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地从眼角落了下来……
    叭嗒!叭嗒!
    那晶莹的泪滴落在顾明煊的手背上,在灯光的折射下闪闪发亮。
    吱……突然,一扇玻璃门打开了,听到脚步声,凌沫雪面容一僵,后背慢慢发紧。
    婆婆?
    脚步声近了,她慢慢转过头,当真看到了身穿白大褂的陈怡兰……
    瞬间,凌沫雪内心的情绪有些崩溃,她站起来,扑过去紧紧抱住了陈怡兰,声音哽咽异常,“妈,妈妈。”
    陈怡兰红着眼睛,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泪水,颤抖的手抚着凌沫雪削瘦的肩膀。
    “别哭,明煊他不会有事,他……他是个坚强的男人,什么都打不败他。”
    “嗯。”凌沫雪一抹泪水,松开了婆婆。
    陈怡兰走到病床前,俯下身子盯看着顾明煊的脸,良久,她的手指才轻轻地落在他脸上,眼底的泪水不停地打转……
    “傻孩子,你怎么能睡这么久,睡到连妈妈都赶了过来, 你是想像小时候一样撒个娇吗?可你并不是个爱撒娇的孩子啊。”
    “妈妈做梦梦到你了,酸菜也梦到你了,她还哭了,她说爹地不见了……我说不会的,爹地那么棒的一个男人怎么能不见呢?”
    “于是,妈妈就赶过来找儿子,没别的要求,就是想把儿子叫醒带回家,不让巴哥,酸菜难受。”
    “他们现在天天上学,天天都很乖,因为他们期盼爹地早点回家,酸菜说她听话了,爹地就开心,所以,她一定会做一个乖宝宝。”
    “煊儿,你也做妈妈的乖宝宝好不好?听到妈妈的话就赶快回来,别在那黑咕隆咚的地方漫游了……”
    昏迷中的人是要亲人在身边呼唤的,如若不叫他,他容易走岔道,分不清阴阳路,只有亲人的声音才能把他召唤回来。
    陈怡兰以前不相信奶妈说过的这段话,但奶妈用实例跟她说——
    我们老家有个年轻人,他有一回出了车祸,一直昏迷不醒,他父亲后来去请来了一位阴阳道士。
    那道士看了那年轻人一眼,急忙掏出一个铃铛,又让他父亲赶快叫那年轻人的名字。
    道士说:“快叫啊,你不叫,他就走向阴界了,因为他的魂灵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父亲就拼命地叫唤他,道士又在他耳边摇着铃,说来奇怪,一个晚上过后,那年轻人苏醒了……
    此时,陈怡兰也希望奇迹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发生。
    当她坐飞机赶到洛杉矶时,她立刻联系上了顾锦成,顾锦成得知她来了,急忙派小车去接她,并把顾明煊的病情向她作了详细的汇报。
    顾锦成想,人都来了,再隐瞒也无用。母子连心,或许妻子过来还能起点作用。
    陈怡兰得知儿子做完手术一直没苏醒,一颗心顿时收紧,她靠在丈夫怀里哭了好一会,等到了医院,她却没有让自己的泪再流下。
    “煊儿,你妻子一直在你身边陪你,你那么爱她,一定舍不得她辛苦对不对?”陈怡兰握住顾明煊的手,声音温柔慈爱,“妈妈知道你心疼她,那你早点醒过来,她就会开心了。”
    凌沫雪在一旁听得鼻子直泛酸,抹了下眼角,目光落在婆婆的鬓发上,突然发现,她乌黑的头发中有许多根银色的头发……
    心,蓦然疼痛,她轻轻地挽住了陈怡兰的肩膀,“妈,你的话明煊他听到了。”
    陈怡兰轻闭了下眼睛,拉过她的手,把她轻轻地盖在顾明煊的手背上,“妈妈相信,他为了你,为了那双宝贝,一定会顽强度过这一关。”
    顾家大院。
    凌琦月从车上下来,背着书包飞快地跑进屋,见奶奶没有回来,她伤心地跑到管家跟前,水汪汪的大眼睛幽怨地瞪着他。
    “蔚爷爷,你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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