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菡神色讷讷,急忙解释,“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干涉你的事,我只是……以我过来人的经历提醒你一下,因为你现在的情况跟我当年真的太像了,彼此相爱固然更重要,但有时候名分也是必不可少的,它能保护你和你想保护的人,能避免悲剧发生,据说他很爱你,那你试着跟他谈谈,让他想办法给你们名分,他不同我先生,他应该能做到的。”
    “好,我会的。”顾柔这也应了一声,并没有因此就把自己其实已经跟季宸希结婚的秘密告诉她。
    苏菡听罢,倒也放下心,连续呢喃好几次“那就好那就好”,不一会,她的手机刚好有来电。
    她接通,简单说了两句,结束通话后,撕下便签纸写出一组号码,递给顾柔,“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以后你想找我直接打这个号码,不用再通过雅卉。今天是老爷子生日,我得回去做准备了,事关重要,我不能缺席我应该负责的事,柔儿,很抱歉,妈妈对不起你,总是没法把你放在首位,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说了多少个对不起,将便签纸放到顾柔面前,随即又拿出几张百元大钞,让顾柔别跟她客气,说这顿她请,当作她对顾柔小小的赎罪,最后深深望了顾柔一眼,低着头离去。
    顾柔目送着她,看着她落寞孤单的背影,心里竟然再次涌起怜悯。
    她的处境,其实并不好,无权无势,说到底是依仗着别人的鼻息生活,听雅卉说过,那对无辜的子女是被康一哲大哥等人设计造成的,老爷子明知真相但最终还是压了下来,可见老爷子有多重视大儿子,这点,跟季家也很相似。
    所幸,季宸希比康一哲厉害,起码季宸希已经熬出头,康一哲却可能永远都无法翻身,老爷子还在世,他们尚有些许地位,一旦老爷子不在了,恐怕也得被逼离开康家了吧。
    在苏菡离开约莫十分钟后,顾柔也才离开茶室,去找秋枫和熙熙,在熙熙到游乐园玩耍的时候,她把刚才和苏菡见面的情况告诉秋枫。
    秋枫听后,心头也百感交集,好一会,朝顾柔问出,“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要原谅她吗?”
    “我不知道,秋枫,我真的不知道。”顾柔抱着头,痛苦无助,“如果是一开始,我想无论当年的真相是怎样,我都会跟她相认的,但现在,经过那几次她的无情狠心后,我不清楚我还要不要认她。
    可是,想起她的处境,想起她的可怜和悲惨,我又没法不同情。看起来她好似嫁了一个很爱她的男人,很幸福的样子,但其实她没那么快乐,她在康家那个大家庭过得并不自在,而是战战兢兢,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自小就教导我,女孩子要多念书,要聪明能干,要坚强,要独立,要活得出彩。
    而她心里最大的痛便是当年那双儿女的意外,秋枫,不知是否因为我也已经为人母,我竟然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她临走前给我留了电话号码,说明她是想跟我相认的,秋枫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会原谅她吗?会认她吗?可以把那些过往都忘记吗?你教教我好不好?”
    其实,秋枫哪里晓得怎么办,没切身体会过,根本不清楚应该怎么做的。
    记得当年,顾柔曾多次问她,如果爸爸妈妈来找你,你会原谅他们吗?
    每次她都是沉默无言,但其实心里有着答案,纵然他们狠心把她遗弃,但她还是想见到他们,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甚至,原谅他们。
    在这个世上,有一种东西永远无法抹灭,那便是亲情。
    自己尚且这样,何况是顾柔,不管后来苏菡变成怎样,不管苏菡是在怎样的无奈之下生出顾柔,但始终对顾柔真心呵护关爱过、温情陪伴教导过,那些美好的回忆已经深刻印在顾柔的脑海,尤其是,现在苏菡并不是那么快乐,除了丈夫再没任何亲人,一辈子都活在遗憾与悲伤中。
    其实,秋枫觉得顾柔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只不过不敢正视而已。
    因此,她搂住顾柔,由衷说道,“柔,对不起,我不是你,我无法给你确切的提议,但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随着你的心走吧,别想太多,你的心想原谅她,想跟她相认,那么就相认,你的心要是不想原谅她,那就不再和她联系,当作你没再见过她。”
    稍后,秋枫又接着讲,“或者,你回去问问季宸希?他那么厉害,说不定能给你好的建议。”
    最近,顾柔一直因为苏菡的狠心拒认而悲伤欲绝,相信季宸希知道今天的情况后一定也会感到欣慰。
    说曹操曹操就到,很快季宸希打电话来找顾柔了,问顾柔在哪,说他已经得空,要不要他过来接她和熙熙。
    秋枫就坐在顾柔身边,也听到了季宸希的话,马上提示顾柔答应某人,顾柔想了想,在秋枫的不停催促下便也跟季宸希报出自己的位置。
    季宸希刚到的时候,秋枫辞别离去,说是约了圈中一个人谈点事。
    晚饭季宸希带顾柔和儿子上馆子,回到家,上床躺下时,顾柔终于把今天的事告诉了季宸希。
    季宸希的反应,有点愕然,一会他搂住她,也是说着跟秋枫差不多的话,让她随心而行,不管她做什么选择,他都会无条件支持。
    顾柔感动,抱住他,“宸希,你对我真好。”
    季宸希笑,捏了捏她透着满满胶原蛋白的俏脸,嗓音愉悦无比,“小傻瓜,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顾柔更加心情澎湃,刚好这个时候她埋在他胸口上,心思陡然一动,张开嘴。
    季宸希瞬间像被电流击过,全身僵硬,眼神也迅猛黯下来。
    技术依然很生涩,但也依然能够深深迷醉他,把他撩到最高度。
    他忍不住跟她提出一个要求,按着她的头……
    顾柔这也清醒,本能地做出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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