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澄也立马下令,命一众侍卫包围了厨房。跟在慕云黛的旁边进了厨房。对面墙上和门破败无异的窗,还在吱吱呀呀地晃动着。
    越澄也看到了那剧烈晃动的窗,难道那“鬼”轻功已经逃了?
    刚想下令命人去追,却被慕云黛抬手给做了个制止禁声的手势。接着还用眼神示意越澄看地上。越澄接到示意后,疑惑地顺着慕云黛的指示看向了地上。
    这一看,不了得,当下激动地差点叫出声来。只见,惨白的月光穿过墙上那破旧不堪的窗,有几缕恰好打在了厨房的地上。跃在了厨房门后的一口米缸旁。
    而那米缸旁,是隔着不定的一小段距离,会零散地分布着几粒白米,断断续续地延到了厨房的门外。若非绝对细心之人是万万察觉不到的。
    看上去实在不似老鼠的痕迹。再说,这样荒凉破败的地方,怎会有如此剔透粒满的米?既然这样,那也就是……
    越澄顺着那米粒又将目光折回到了门后的米缸上。抬眼又看了眼旁边的慕云黛。他的眼神似乎已经笃定。
    “来人,拿火把!”
    越澄故意将动静弄得大了些。
    这个“鬼”这阵子没少折腾他们,这下子,它可插翅也难逃了。他能讨回来的自是要讨回来的。
    火把被侍卫快速地递到了手边。
    越澄接过火把,本想自己亲自揭开那米缸上的木盖,可被旁边的侍卫以“此物情况不明,可能存在危险”的名义给护到了一旁。
    由旁边的侍卫去掀盖,探寻详情。只是这一掀不假,那侍卫映着火把去看米缸里的详情时,吓得当即三魂没了气魄。啊地一声,竟然倒在了地上,仿佛比见到了真鬼还可怕。
    越澄举着火把刚准备跟着慕云黛凑上前去瞧上一瞧。
    只见那“鬼”颤颤悠悠地竟站了起来。因为身形的单薄瘦小仿佛飘在了缸口上一样。那“鬼”一身破旧的白衣,上面零零散散地有些已经干涸或是未干的血迹。
    垂在手边的两只手,不知是多久未剪过指甲,看上去就像一根暗黑的铁棍地插在肉里,干枯龟裂的异常,仿佛皑皑的骨头,似乎就还差一张皮穿透就能露众人面前。
    指甲里不知是别人的还是她自己的,竟还隐约可见些血迹。
    最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的还是那一头扑面的长发,几乎全部花白,乱得有些发糟。那惨白发皱的面色,仿佛许久没有见到过阳光。颧骨高凸在外,各顶起一面毫无血色的白皮,深陷在眉骨和颧骨之间的眼窝嵌着的一双眼睛更是空洞地吓人。干裂的嘴上还洇出丝丝的血迹。
    在昏黄的火把下,诡异地骇人。
    “你是何人?作何要扮鬼吓我们?”
    有胆大的侍卫咽了咽口水上前去,将刀架在了那“女鬼”的脖子上。大声呵斥了一声。
    那女鬼悠悠地抬起头,竟嘿嘿一笑,爬到了缸外。
    “傻子?”
    越澄有些不可思议。但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扭头去看一旁的慕云黛,想征询他的意见。
    从看到那个女鬼,慕云黛就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女鬼,想必他看的分明。
    “墨云,你怎么看?”
    慕云黛没有立即发表意见,反倒是看了眼越澄后,侧身看了眼那还在晃动着的吱呀的窗子。
    嘴角是笃定的笑意。
    果然,“呜呜……鬼!鬼!”
    那老女鬼似乎觉察到了慕云黛的意图,当即一改嘿嘿傻笑的模样,一脸惊悚地指着窗外。
    越澄听到这哭声,心里立刻明白了。侍卫也反应了过来当立刻那老女鬼按在了地上。
    那老女鬼看被识穿,知道中了炸,所幸也不再装。只是一个劲地盯着慕云黛看,侍卫和越澄问什么,都一句话不说。
    “想知道我是怎么识破你的?”
    慕云黛走上前,弯腰凑近那女鬼的面庞,心里一丝熟悉划过,却又没来得及抓住,所幸,也就视而不见,脸上是轻蔑寡淡的笑意。
    “很简单,缸前的米粒,窗台上却没有足迹。最重要的是破窗上长得出奇的指印。对了,还有刚刚你经不住炸得,故作聪明地那道哭声,连着听了这几日,如若我们还听不出来,当真是蠢得厉害。”
    那女鬼听完慕云黛的讲析,释然地苦笑了一声。
    “问吧,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听了那哭声那么久,如今开口说话,声音听上去苍老刺耳的厉害。
    “为什么要装女鬼吓我们?”越澄问得有些着急。
    “扮鬼吗?我还用扮的吗?每日吃着老鼠和昆虫的尸体,弄得浑身都是血,白天又不能出去见人,我这一身和一个真正的鬼又有什么区别?吓你们?我不止吓了你们,只要进这个宅子的人我都会吓走他们。当然,你们在这儿的几日所有的事也都是我做的。包括公子你的玉佩,也是被我偷去,换了些米粮。”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不过是为了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再说,这座宅子本就是我的,凭什么让你们随意进入。”
    说着,仿佛有什么愤恨般,咬牙切齿。
    “你是什么人?”慕云黛看着她那幅几近癫狂的模样,刚刚心里的那抹熟悉似乎又涌了上来,心中有一丝与实际极其不符的疑惑。
    “我,不过是一个苦命的老婆子和娘亲,丈夫花心,娶了好多个妾室。被当家主母给逼得走投无路,唯有假死逃过一劫。为了害怕儿子被嫉恨误了终生,又借假死骗了儿子,到这个地方残喘度日。”
    听完那妇人三言两语的讲述。又看了看似乎有些熟悉的眉眼。慕云黛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人的模样。
    夜色如水,慕云黛最近一直在失眠,一想起这座宅子里的老妇人,她便想到了她的娘亲夏雨荷,也不知道她和慕怀阳在墨府过的如何。
    正这样想着,房间里突然有些动静了,慕云黛刚一转过身,一阵男人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皇后如此出神,可是在想朕?如此想来倒是朕的疏忽了。”一个身体猛的坐到了慕云黛的身边,如此的语气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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