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醉——
    他说话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与刘梨初同台是个什么模样。
    正想着呢,陈醉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剧本,那张他们所有人都认为因为太丑,所以陈醉才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也展现在大家的眼中。
    有人说过,陈醉最好看的就是那双眼睛,狭长,干净,尤其是眼角两边泛着微微红晕的样子,带着茫然与三分的醉意。
    可此时那双眼睛却变得贪婪,他咧开嘴微微笑起来,只让人觉得流里流气。
    “南哥——”
    陈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抓着头发走了进去。
    他脚上穿着人字拖,走路起来摇摇晃晃的还带着两分颠簸,头发被抓的乱哄哄的,一边走过去喊着沙发上的人,一边拿眼睛在桌子上面快速的扫着。
    沙发上的人没说话,倒是打牌的姑娘朝他喊了一声:“阿努,昨个又去找小姐了吧。”
    姑娘们一个捂着嘴哈哈笑,阿努走上前一边拿色眯眯的眼神往她们上面鼓起来的地方看上两眼,一边呵呵笑。
    “那些娘们哪够味儿,不如你们泼辣。”
    阿努呵呵笑了两声,在那些姑娘们胸上屁股上来来回回的扫了两眼,这才拿起桌子上一碗不知道谁吃过的泡面吃了起来。
    他正吸的起劲儿,沙发上的人将手里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之后,撇眼说了他的第一句话:“阿努,过来。”
    那态度,就像是在招呼一直狗,陈醉背对着他拿叉子的手僵硬了一下,从面桶上方抬起头,“南哥——”
    那一脸谄媚的表情,还有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的速度,那态度在别人看来十足十的就是一条狗。
    然而还没靠近,沙发上的男人就下意思的皱起眉头,眉眼之间满是嫌弃:“滚远点。”
    “阿努,别巴结南哥了,你这样子跟门口的看门狗没什么两样。”
    “哈哈哈,你们看看阿努这样子,恨不得上去舔南哥的脚——”
    周围指指点点的都是对阿努的嘲笑声,就算是在这样破旧与狭小的仓库里,阿努都是里面最小的,最让人看不起的人。
    但站在最中间的那个人却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一般,双眼之间依旧是股流里流气且贪婪的模样。
    南哥冷冷的哼了几声,伸出酒杯朝前示意了一下。
    阿努立刻上去,他腰弯的极低,脸恨不得趴在地上的往酒杯里面填满了酒。
    这番动作又惹的周围哈哈大笑,而沙发上的人随意的从手边的袋子里掏出一小包东西出来。
    “赏你了——”粉包在阿努发直的眼睛前晃了晃,南哥翘着二郎腿将手里的东西随意的往地上一扔。
    陈醉立刻扑过去,颤抖的将地上的粉包捡起来,泛着黄与青筋的手臂微微的打颤,将那一小包粉末连着纸包一起卷成香烟状。
    从地上摸出打火机,迫不及待的凑上前拼命的吸起来。
    南哥站起来,修长的腿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在他脸上拍了拍:“好好享受吧——”
    南哥带头,周围的马仔也吹着口哨跟着走了,一时间热闹的仓库里只有阿努一个人蹲在地上吸着白粉。
    吸着吸着,蹲在地上的人却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从眼睛里流下来。
    他抬起颤抖的手,将手里的东西扔的远远的,但是犯了毒瘾的手却止不住的在颤抖,浑身上下没有力气。
    陈醉刚刚还贪婪的眼神渐渐开始空洞,蹲下的身子因为疼痛已经蜷缩在地上,他双手抱着自己在地上摩擦着。
    浑身的骨头都在颤抖,肌肉在焦渴着需求,蚀骨的疼痛感就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咬你的骨头,在撕扯你的肌肉。
    那种感觉来的太过于熟悉,也太过于迅速。
    陈醉双手捂住发疼的脑袋,牙齿不住的上下打颤,他拼命的在颤抖,扭曲的身子在地上摩擦。
    陈醉已经忘记了一切,这种让人像是在地狱中徘徊的感觉让他生不如死,他双手捂着头,摄像机照出他痛苦到扭曲的脸。
    他脸上,后背上的汗,一直不停的往下流。
    从他蹲下来开始,导演与四周的人全部都安静下来,身后早已退场的刘梨初看着躺在地上的陈醉,已经不止用惊讶来形容。
    陈醉与沈时安之间的关系,还有身后神秘的背景,其实一开始说男主是他的时候,刘梨初是抗拒的。
    他尊重每一场戏,也尊重每一个为拍戏而认真的人。看到陈醉这样不顾形象的为了拍戏而在地上摩擦,那张好看的脸扭曲成痛苦的模样。
    陈醉的演技,认真,让自己对他的看法从头到尾的改变了。
    刘梨初说着走到沈时安身边,由衷的说了句:“你确定他是b大的?没有学过表演?”
    “可他的演技让人感受到压力——”
    沈时安没有说话,只眉心皱的越来越深,担忧的看着依旧躺在地上的人。
    他感受到了,这不是错觉,此时的陈醉不全然都是演的。这样痛苦的模样,就好像是自己亲身的经历过一般。
    沈时安就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想到这,他就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起来。
    这场戏说的就是阿努毒瘾发作的戏,整个时间加长放大足足有五分钟,心里刻画与面容描写都十分的考验演技与心里能力。
    而摄像中间的陈醉已经双眼放空,他的动作没有开始那么大与夸张了。
    但泛着青筋的手臂,还时不时的随着身子细微的打着颤儿。
    陈醉从一开始到现在,那双空洞的眼神一直往头顶看过去。
    仓库的屋顶是破的,而陈醉待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外面的蓝天,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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