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人,心中难免有几分怨气。换做右使,则是坐着调息,没用半句怨言。过来一会,唤来自己的弟子。
    祁连以一直守在门外,先是见着左使风风火火的甩袖而去,然后便听见右使的召唤。
    “弟子见过师尊。”
    右使抬手示意人坐下,英俊的脸上没有刚才的木然,仿佛一把利剑一般危险,“方才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说。”
    虽还是那般平淡的口气,祁连以从中感到了杀意。恭顺的垂着身子,“弟子遵命。”
    “明日代我去妖阁看看他们,顺便送些东西过去。”右使从一旁的抽屉中拿出几个小玩意,顺道还藏了一封信。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凤三识字并不多。
    颠来倒去的看了好几遍,只认出了他的名字和落款的字。
    其他的话,他有些字认识,但是看不懂。灼四和流七两个凑热闹的人也不懂,倒是纷纷羡慕右使的贴心。
    送来解闷的玩意不说,还写信。
    三人又笑又闹,看到应长楼认真在的抄写功课,哄笑着凑过去让他看信。
    应长楼才拿到信,原本抱着他大腿打盹的小凤凰‘簌’的一下惊醒了,眨巴着可怜的大眼睛也要看信。
    即使看不懂。
    应长楼好笑的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把人抱到腿上,认认真真的开始读信。
    “锦儿,吾.........”
    “这几个字我认识,念我不认识的字。”
    应长楼才起了个头,连情绪还没有酝酿出来便被人打断。他只好跳着念,念到‘牵肠挂肚’几个字时,凑热闹的几人做出拉扯自己肝肠的动作。
    看的他很是无语。
    “小九,你好厉害,里面的字居然都认识。”灼四崇拜的望着应长楼,大惊小怪的声音引来其他人侧目。
    也跟着叫起来。
    被围在中间的应长楼只觉得耳朵发麻,心底有些同情右使此番行为不异于对牛弹琴。
    原本他念信的时候被右使异于平常的温柔给腻到了,肉麻的脸色有些发红,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念下去。
    这会被凤三他们闹了一场,完全没了半点风花雪月的意境。
    而且他们的声音好不收敛,吵到了不远处休息的徐秀和丑八。两人都习以为常般的只看了一眼,便又静下来做自己的事情。
    应长楼也想安安静静的练字,但是总有人打扰他。
    他给凤三念完信,又被拉着玩各种幼稚的游戏。总算是都玩累了,才停下来。
    折折腾腾的过了一天,其他人都睡了。应长楼心力交瘁,心中藏着事情,怎么也睡不着。于是重新拿起笔,才写了没几个字,又听到一阵哭声。
    断断续续,似乎在极力压制。
    扫了眼屋内的人,唯独缺了一个徐秀。
    应长楼坐了一会,始终无法集中精神。叹了口气,放下笔,把熟睡的小凤凰放到丑时身边,消无声息的走向室内。
    一眼便看到男人高大的背影如同被拉弯的弓一般蜷着,埋在双膝中的脑袋轻轻的耸动,哭声就是从其中传来。
    站在柱子后面,应长楼不知道是该上前安慰,还是就此悄悄离开。他纠结了一会,还是决定离开。
    突然感到腿上一重,然后传来睡意朦胧的声音,“长楼哥哥,你在干什么?”
    不止应长楼吓了一跳,就连一直埋头哭泣的徐秀也是诧异的猛回头,然后又急急的转过身子,瞬间变成兔子的模样。
    虽然对方的动作很快,应长楼还是看清了那双已经哭得通红的眼眸。
    能让一个平日沉默稳重的人哭的如此伤心,一定是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应长楼想来想去也找到其中的端倪。他抱起小凤凰,对着不远处的兔子露出歉意的笑容。
    “妖喜欢人就是痴心妄想吗?”兔子毫无预兆的开口,应长楼不知这话是在问他还是在自说自话。
    感情一事,他一向迟钝。没谈过女朋友,当然,也没有谈过男朋友。
    这种跨越性别,更跨种族的恋爱,他完全不懂。
    也不敢胡乱给人建议,只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给了一个折中的建议,“徐师兄,你不如去问问夫子?”
    “夫子不会同意的。”徐秀趴在地上,两只耳朵垂着。即使是原形,他给人感觉也不是柔软可爱。而是,强壮勇猛。
    虽然用这个词来形容一只兔子有些奇怪,但是应长楼也想不出其他更合适的词。
    怀着某种好奇心,他抱着又睡着的小凤凰走了过去。挨着兔子坐下,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八卦,“你哭是因为徐护法?”
    被人一语点破,徐秀抬起头,认真的点头。那双红色的眸子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之中,轻轻的说道,“我很早就喜欢他了。”
    沉稳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喜悦,如此直接的坦露心声让应长楼耳根发红,更加好奇,“你为何会喜欢徐长老?”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忘了。”徐秀抖了抖耳朵,显出几分不好意思。
    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能忘,应长楼不知该说些什么。摸着小凤凰的脑袋,静默的望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过了一会,身旁响起徐秀平静的声音。
    “我一直知道他不喜欢我,他喜欢那种精致可爱的灵宠。而我,明明是兔子,却没有半点兔子该有的优点。第一次见到我的人形时,他是失望的。我想,只要我努力,终有一天会变成他喜欢的模样。可是,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如此。”
    不知怎的,应长楼听的有些发酸。他张了张口,勉强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求而不得,不如放手。”
    一听这话,徐秀脑袋摇的飞快,“除非他和我解除灵主契约,否则我死也不会离开。”
    这番话有点像某些狗血的剧情,应长楼不太懂。人的爱情他尚没有弄明白,更不要说是妖的。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有用,索性回去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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