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就算是再细致的监察也抵不住别有用心不是?”暗一嘴皮子也不弱,哪里会被她呛住,“再说了,你分不分的清楚是非黑白?陛下登基几年,这个吏部尚书处心积虑地在朝中几年,那也不是陛下能够左右的啊。”
    “好了。”再说下去未免有不敬先皇的意思,赵如徽摆了摆手,制止了这场没有多少意义的对话。
    或许就连莫洛自己说起那些王侯的时候都没有太过于在意,只是将鸿源的话复述给了赵如徽而已,但那所谓的‘诸王侯’在赵如徽的耳朵里,却是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先前就有提过,前世时候长公主因为不能够相信自己的弟弟真的是死于一场天灾,一直在暗中派遣大量的人手去探查,只是她实力不凡,颇具民心,即便是女子,却是最有可能在赵如徽之后继承皇位的人,微一群有私心的乱臣贼子所忌惮,更被所有心怀不轨诸王侯所共同针对。
    当时诸王侯所结成的联盟齐齐兵临潮州,那一场大火席卷了整个潮州,不但长公主驸马他们最后的结局悲惨,那所谓正统大乾皇室氏族,更是几乎全部泯灭于此战,这才有了之后的群雄四起、王侯将相宁有种的时代!
    原来还有这番牵扯,原来还有这番辛秘!
    赵如徽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阴沉,他思虑了一会儿,还想要说些什么,可一抬头却正巧看见了莫洛额头上渐渐沁出来的汗珠,神色之中顿时若有所思,“到日子了?”
    莫洛没有说什么,但还是张开了自己手心——那里面赫然就是一颗棕黑色微苦气味的药丸。
    赵如徽对暗一低声吩咐,“去把李太医请过来。”
    这位太医已经是古稀之年了,因为他妙手回舂的技术,皇室一直很尊重他,先前莫洛在服用了鸿源的药丸见赵如徽以后,赵如徽就是让这位李老给莫洛所诊治的。万幸的是李老的经验不俗,在谨慎的查看之后,才得出了最后的结论。
    ——那药丸应当并不是蛊毒,而是用蛊的分泌物所制造成的一种药物,若是单从效益来说还有增加寿命的作用,当然,随着时间的增加不可避免会有极强的副作用。但更重要的却是,随着服药,血液之中的毒素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根深蒂固,到时候就会像是上瘾一样摆脱不了这药物的控制,服药的间期也会越来越近,以至于完全为人掌控,言听计从。
    莫洛不甘心为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掌控,又更何况是屈服于一个小小的药物看自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就是因为这样,莫洛才会如此配合,在得到了这颗药丸以后立刻就来找了赵如徽。
    这药发作的时候,实在是让人痛不欲生,整个心肝脾肺肾都好像是被万蚁噬心,只感生不如死,这也就是为什么鸿源这一次并没有让莫洛当场服下药丸——没有人能够忍得了这药的厉害,撞了南墙以后,总会知道厉害。
    要说治疗,这东西其实现代的戒毒一样,发作的时候只有熬,熬过去了反倒是没有什么了,只是可惜,先前大概是没有人在那样的痛苦之下坚持下来,好在莫洛现在并不是独自一人,还有李太医在旁边为她扎针治疗。
    大概足足有两个多时辰,李太医才出来,他虽然向来身体不错,但也到底年迈,如此长时间的治疗自己也有些支撑不住,暗一连忙手疾地上去把人给扶住了。
    李太医摸了摸额头上面的汗,对旁边看过来的赵如徽行了一礼禀告,“陛下,这位姑娘的状况还算是不错,老夫倒是很久没有看见对自己这么狠得下心忍耐的人了,尤其还是个姑娘。只是这毒并不好根治,只有让它自己慢慢排出体内,所以这样的罪恐怕还要受上几次。”
    赵如徽点了点头。暗一扶着李老回了太医院,赵如徽则自己打开了这侧殿的门。
    床上的纱幔还放着,而以赵如徽和莫洛的关系,也没有必要再假惺惺地问候,所以赵如徽只是随意说了一句,“你现在这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也没在意莫洛有没有应声,赵如徽就直接转身离开了,直到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他才听见了莫洛疲惫声音。
    “不要告诉师兄。”
    赵如徽的脚步微微顿了顿,但不过一息之后,他就已经恢复了先前模样,只是微微挑眉,故作诧异,“你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若是可以,他根本半点不想对贺知舟提起莫洛。
    赵如徽处理完了事情,自然是往贺知舟哪里跑,和他吃着晚膳的同时很自觉地把最近他师妹的卧底行程加工了再讲给贺知舟听。
    就算是‘猫咪’爱懒散地晒太阳,却也并不代表能够忍受一直待在一个狭小的地方整日无所事事地等着时间,这些天贺知舟摸着自己的腹部,总觉得上面的腹肌都松散了不少,整个人都有些恹恹地,心不在焉地戳着碗里面的大鱼大肉,破天荒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该要注意一下饮食。
    他原本只是随口应着赵如徽,直到听见赵如徽提起南疆和大乾边境诸王侯小动作的时候,眼睛却是一下子就亮了。
    “你要派谁去?”他直勾勾地看着赵如徽。
    赵如徽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时之间微顿。
    然而贺知舟见他如此,脸色却是一下变了。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他问。
    赵如徽当然想说信,但又考虑着怎么委婉表达自己的意见,一时欲言又止,却被贺知舟给全然看在了眼里。
    “是不信任我的实力还是忠诚?”贺知舟冷笑。
    赵如徽:……
    贺知舟却已经是自嘲一笑地再次开口,“您是陛下,何必费心对我说什么是为了麻痹敌人的谎话,直说不放心我不就是了,我这个做属下也没有什么能耐反抗。”
    赵如徽被他质问三连怼地完全接不上话来,只痛心震惊于究竟是谁把这么下三滥又烂俗的方式教给了贺知舟。
    既然百口莫辩,那就干脆不辩。
    赵如徽沉默地松了松衣服衣襟,眼看着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还要开口说出什么恼人的话,顷刻前倾了身体,又一手压住了他的后脑勺,将自己的唇狠狠压上了这个恃宠而骄的大宝贝的唇上。
    吸吮、啃咬——
    呼吸之间的热气就喷洒在他们彼此的脸庞。
    涎水吞咽的呻|吟夹杂着数不清的暧|昧,让人分不清那究竟是细微的拒绝还是无奈的妥协。
    那张薄唇被覆上了一抹水光,艳丽地让人移不开眼去。
    赵如徽留恋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着贺知舟恼怒瞪大的眼睛,微微无所谓地耸肩,转而凑到他的耳边,用着一种低沉而又暧|昧的声音在他耳边轻笑。
    “知舟想要讨吻直说便是,孤答应随时为你效劳~”
    第89章
    按照先帝对长公主的态度,以及对朝堂的掌控程度,赵如徽虽然不好昧着良心说先帝是盛世明主,但不可否置的是,先帝对权利掌控程度的欲望让他将中央集权发展到了一个相当鼎盛的时期,在影卫暗卫的把控之下几乎人人自危,不敢造次。
    而除了对影卫暗卫的重用监督朝臣以外,他对于诸王侯的权利也再三削弱,与“推恩令’几乎如出一辙的政策让近年来大乾边地王侯的势力大大减小,日日分崩离析,可以说给赵如徽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而在如今的状况下,真正能够入得了赵如徽眼,在那场内斗之中被点出了名字的诸王侯一共也不超过一掌之数而已。
    晋平乃是晋文王的封地,要是论起辈分来说,赵如徽恐怕还得要叫这位晋文王一声叔叔,还是亲叔叔。他和先帝乃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所以在众多被派到边缘地方的王侯来说,晋平这个地方已经算是比较富裕的了。尽管皇家面前无兄弟,但赵如徽在未继位之前也听先帝提起过这个亲叔叔几次,据说是个相当老实的人。
    当然,赵如徽并不会一味地相信先帝的评价,真正让他将晋文王的怀疑降低的,是在那一本书上所描述的——在诸王侯之中,‘晋文王’因为血脉较近的关系,同样是比较为人排斥的。最后也确实是被推出来当了枪使,甚至并没有能够留到围攻长公主计划的最后。
    ——想来是绝对不会有人在这么辛辛苦苦地得到掌控晋平的实权之后,就将其作为没有利用价值的弃子吧?
    不过,在得出了晋平王本人操控渗透的可能性不高以后,赵如徽却并没有将之从重点审查的列表之中划去,而是选择以权谋私,将之划给了贺知舟。
    贺知舟并不是真正被豢养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雀,赵如徽不能够真的将他一辈子圈养起来,这是对他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不过除此之外,担忧之心还是可以理解的,就算是再相信他的实力,也不希望他有什么风险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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